一晚上过去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顾祜处理着盛典的事情,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两个好兄弟的感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夜没睡刚拿到那粉末的初步检测报告,具体是什么成分还需要进一步化验,经过相关人员查看,粉末里面含有少量的兴奋剂以及致幻成分。
“把负责这事的主管给我叫过来。”
“是,顾总。”
落地窗上映照出一个挺拔的身影,白庚习目光淡漠地俯视着这座城市,白淼身穿黑色的睡袍坐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今天我见到汪廷希了,他对我的态度很是疏离啊。”
“他能见你,就说明你对他还有点用处。”
“用处?”红酒杯口抵在唇边,白淼勾起一抹笑,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没用,一种是有用?”白淼自顾自地说着,随即将杯中酒续上,缓缓踱步到白庚习身边。
白庚习以一种极为微妙的目光看向白淼,“实话而已,你不爱听吗?”
“爱听,多说点。”白淼笑得肆意张扬,拿着红酒杯的手却不停地抬高,高过白庚习的头顶,她的手微微倾斜,红酒浇在白庚习的脸上,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线没入领口,白色的衬衫也染上了斑斑红迹,白淼没有丝毫害怕,笑着将被子塞到白庚习手中。
“只是你现在没太认清楚,谁是主人。”
白淼的神色冷下去,“没有我,你能回国吗?没有我,你早就死在国外了。别把女人说成男人的附庸品,你,不,应该说,大多数男人都没这个资格。”她伸出手摩挲着白庚习的脸颊,“有时候男人会说,女人只要有漂亮的面孔就可以得到一切,但这句话,我同样可以还给男人,漂亮不只是女人的优势。”
白庚习没因为白淼的行为以及话语产生丝毫的情绪波动,他忽略掉脸上黏腻的感觉,简单陈述着今天的事实,“今天你走后,汪廷希跟宁遥单独接触,在我看来,那是雄孔雀在开屏求偶,如果你真的想让一个gay对你言听计从,不如去拿捏他的配偶。”
“宁遥吗?那似乎是个很乖的孩子呢。”
白庚习视线朝一旁的茶几看去,那上面放着一叠资料,记录了宁遥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其中包括事实以及一些邻居的只言片语,记录时间从上个月就开始了。
“这就是你提前回国给我的回馈吗?”白淼不认为一个小孩能成为汪廷希的软肋或者说改变汪廷希,当初出国她是跟汪廷希约法三章过的,只不过要干事情了,她反悔了,汪廷希倒是没有为难她,如果不是这次遇上了麻烦,她是不会回头来找汪廷希的。
没人比她更清楚,汪廷希是头什么样的野兽。
不过那也是一头很好哄的野兽,只要配合他演戏,他就会给扮演者几分薄面。
“一年前,汪廷希以希望在白鸟平台建了号,随即出现在sleep的直播间为其打赏,期间他从未去过任何的直播间。半个月前,汪廷希又以春夜为名字开了助眠直播,这似乎是无厘头的行为,但就在几天前,sleep也就是宁遥以want为名出现在春夜的直播间里,连续几天打赏汪廷希。”
白淼听得一头雾水,她皱眉看向白庚习,“这是男人之间的情趣?”
“今天我特意留意了他们线下的相处方式,我推断,宁遥与汪廷希并不知道网络上彼此的身份。而且今天很有可能,汪廷希是把你当做了want,他们在那里约见,只是你打扰了他们。”
白淼瞪大了眼睛,她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她拽住白庚习的衣领,“什么意思?我给顾祜发的邮件他没看到吗?不是顾祜帮我约的汪廷希吗?”
“你的邮件没被打开,应该是被当做垃圾邮件了。”
“那你一开始跟我说什么,我还有点用处是在说屁话吗?!”
白庚习眼神无辜,说出来的话却是十成十的气人,“上次你教育我不会安慰女人,不会哄女人,我说那是没用的,你说聪明的女人会分得清楚什么是哄骗什么是事实,刚刚我在哄你,你没听出来吗?”
“你大爷的!白庚习!”
“我大爷死了,你不记得了吗?你还参加了他的葬礼,堂妹。”
白庚习向白淼展现了他今天对她的第一个笑容,一个无比纵容却又十分欠揍的笑容。
白淼握紧了拳头,她平复着情绪,冷笑出声,“我不会采纳你的意见,这件事情已经够混了,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那我跟你们这群白家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明天,你去户籍办理处,把姓氏改了,姓什么都好,别姓白了,给人家这字都姓脏了。”
天边破晓,宁遥缓缓睁开眼睛,满眼的红血丝,他在这墓地里呆了一晚上,除却一开始开口说的那几句话,便再也没有开口。
宁遥拿出调成静音的手机,无数条消息在屏幕上跳动,其中最为瞩目的就是王泽发过来的解约合同,凌晨四点多发的,可见宁遥给他气得不轻,宁遥知道王泽是个表面大方,实则内心很是小心眼的一个人,但当看到解约的天文数字时,宁遥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早上的冷口气很是呛人,他扶着奶奶的墓碑缓了好久。
宁遥定了定神,仔仔细细地将合同上的零数了好几遍,1234567个,比他这些年见过的零还要多。
“哎,奶奶。”宁遥看着奶奶的墓碑欲言又止,叹息了几番,“算了,卖了您这块地,也还不起我的债。”
“等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到时候咱娘两就挤挤吧,估计那时候我能瘦不少。”
宁遥无精打采地从墓地里走出来,一大早上来祭拜自己亲人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宁遥两眼,这活脱脱是个被吸干精气的模样,宁遥走到熟悉的路口,准备伸手叫车,余光瞥见了柱子上贴着的律所小广告。
“喂,精明律所,这里为您的丧葬纠纷事件保驾护航。”
“活人的纠纷事件能接吗?”
忙活了一晚上的顾祜喝上了今天的第十三杯咖啡,秘书忙得也是脚不沾地,“顾总,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任何问题。”
“那个舞者皮特已经送交警察局,后面会有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策划部除了主管外,其他人已经安置妥当,主管的行为,我也已经移交其他部门,有任何后续,我这边会及时跟进向您汇报。”
顾祜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还有那些主播,让经纪人敲打一下,不用说明,都是人精自然明白。”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我刚刚收到了一份解约合同书,是一名叫王泽的经纪人带的游戏主播,主播名叫sleep,真实名字叫宁遥。”
“拿过来我看看。”
顾祜翻看着宁遥的资料,很普通的资料,没有任何的过人之处,除了那张过分帅气年轻的一寸照片,“是今晚突然提出要解约吗?”
“是的,如果不是在这么特殊的时候,这种事情是不会拿来麻烦顾总的。听他的经纪人王泽说,这个宁遥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哼。”顾祜将资料扔在桌子上,“有想法是好事,但是想错了法子那就是坏事了。”
“您也觉得是他发现了什么,想要敲公司一笔吗?”
“你去跟他谈谈。”
“明白。”
顾祜解决完这一切,终于想起来慰问一下昨晚的兄弟们,他先给谢鸣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显示占线,“大早上七点多占线,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随后他给汪廷希打去电话,汪廷希倒是接得很快,顾祜此刻还有心情调侃一下汪廷希,“昨晚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特别收获?”
汪廷希此刻窝在沙发里,烟灰缸里的香烟头子都要冒出来了,阿莫尔缩在角落里离他远远的,听到顾祜调侃的问询,汪廷希摸了摸脸颊,那处有道红痕,是被宁遥扔西装时扣子擦出来的,“收获,有啊,谢鸣没跟你说吗?”
“别提了,我忙活到刚才,想打给电话问问你们俩,我先给他打的,占线不接电话。”
“昨晚他没给打电话?”
“昨晚?没有啊。他有事吗?”
汪廷希咬着烟嘴,烟雾缭绕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他吸了一口烟,“没事。”
“别打哑谜啊,哥们。”
“哦,我以为他会把我是gay的事情第一个跟你分享,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我这个当事人告诉你了。”
顾祜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放进油锅里炸了一顿又捞出来又复炸了一遍,炸得人酥酥的,快碎成渣的那种。
他呆呆地维持着姿势,全身上下只剩下灵动的眼球跟无法闭合的嘴巴有转动与颤动的痕迹。
良久,白鸟总裁办公室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