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一帆这人吧,没什么大志向,但也不是什么懒散人,不缺吃不少穿,偶尔看看书爬爬山,手里有点小闲钱,小日子过的也算是自在安逸。
可就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性格,这半年愣是让他那不靠谱的铁哥儿们逼成了一个劳模。
没办法,谁让那傻狗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喝冷饮呢?!
还愣说外面卖的不健康,怕科技狠活儿把他那大好青年的好体格儿给霍霍毁了,于是每天起早贪黑、软磨硬泡的,终于让徐一帆答应跟他一起开家冷饮店,他出钱,徐一帆出手艺,五五分账。
店开得很顺利,能迅速在步行街站稳脚跟还多亏了徐一帆个人的一把好颜色。
俗话说“大个儿门前站,不穿衣服也好看”,新时代的少男少女们谁不是及时行乐的俗人一个呢?
当然,徐一帆过硬的手艺,才是留住回头客的关键。
可惜“好景不长”。
李鸣鹤,也就是徐一帆他那个败家铁子,也不知道哪里来得鬼点子,在徐一帆带出徒新店长之后,正准备拎着这只傻狗美美出去旅个游、渡个假的前一晚,非得跟他打赌。
赌当晚最后一位顾客出门儿,到底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赌约是输的人给赢得人读一宿睡前故事。
虽然徐一帆赢了,但他觉得自己跟输了没什么区别。
你能想象这大半夜的,有个傻狗老半天不睡觉就坐你床头,一手拍着你、一边“绘声绘色”地朗读古早甜宠文吗?
“哎?船儿,这俩人儿跟咱俩同名同姓诶,这书你可得好好听听,万一你要是穿越了呢?哈哈~”
李鸣鹤这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到底从哪儿淘腾的书,时不时地大白牙一呲。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谁让船儿上午给他单独做的那份抹茶耶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船儿偷偷的给他加了好些冰沙,这猛吸一口下去,直达脑门儿!
虽然他当时话确实密了点儿吧,有点儿打扰到船儿开发新饮品,但这不能成为船儿恶作剧的理由,此“仇”不报,他好几宿都睡不踏实。
“不了,还是你自己好好地记一记吧,这万一,一不小心穿越的是你,你还能猛开上帝视角,弥补一下你这二缺的智商。”徐一帆翻了个白眼,一巴掌呼在傻狗脑袋上,顺手揉了揉,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他也是真的困了。
“嘿嘿~”李鸣鹤躲也不躲,显然被呼噜不止一次。
他跟船儿都是爹妈各自二婚,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留守儿童,两家老人又是邻居,自小跟船儿相依为命惯了,打打闹闹谁也不会真的用力。
“那行吧,你乖乖闭上眼睛,让哥哥我来好儿好儿地给你讲讲,万一咱哥们儿都穿了,也好相互有个照应,鹅鹅鹅~”
听着李鸣鹤继续“声情并茂”地朗读,再加上那时不时发出的阵阵鹅叫声,徐一帆还真的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鸣鹤也终于闹够了,轻车熟路地爬上床,跟徐一帆肩膀挨着肩膀睡着了。
——次日
“狗子,几点了?”
别说,忽略睡前隐隐约约听一半又油又尬又抓马的剧情,徐一帆这一觉睡得属实不错。
“傻狗,醒醒,吃点早饭,咱们还得赶时间……嗯?”
徐一帆半睁着眼睛,反手呼噜半天,猛地惊醒,翻过身一看,身后哪有什么傻狗。
床上四件套也明显不是那个显眼包非得给他换上的猫狗图案,再回神儿打量打量四周,呵,这还真不是他的卧室!
“嘶~,这乌鸦嘴,李鸣鹤你最好是跟我一块儿过来了,不然你等我回去,非掐死你不可!”
徐一帆掐了自己手背一把,很明显,这不是梦。就是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那本书中的世界。
也不知道傻狗一觉醒来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害怕。
自从高中过后,两人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一直到大学毕业一年后的今天,他和李鸣鹤早就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家人,别看那傻狗一天欠嗖嗖的嘴还碎,其实他比徐一帆心思还要敏感一些。
“月亮弯弯,缠缠绵绵缠缠,果汁分你一半~”听着这颇有灵性铃声,徐一帆心中一动,连忙拿起床头的手机。
在看到来电备注是“李鸣鹤”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迅速地接起来电。
就是不知道这个李鸣鹤会不会是他家那只傻狗……
“喂?……船儿?是你吗?”
没等徐一帆反应过来只听对面那个熟悉又二缺的声音再次传来:“呔!天王盖地虎~”
“……你是二百五!”
徐一帆虽然嘴里咬牙切齿,但早已红了眼眶。
他没察觉,从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他的手一直在不自觉地颤抖。
真的是李鸣鹤,谢天谢地太好了,看来果真是傻人有傻福,这傻狗也来了。
“哈哈,船儿,真的是你。……对不起船儿,我以后再也不皮了……”
李鸣鹤再也忍不住劫后余生崩溃大哭起来。
如果真的因为他一个恶作剧把船儿弄丢了,那他也不想活了,还好还好。
“好了,算你有良心,你现在在哪里?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去找你……”
徐一帆打开衣柜单手脱掉睡衣,随意地从衣柜拿出一件白T和一条运动裤,一边安抚傻狗的情绪,一边快速地穿好。
“你在哪儿,我好像在樱国……”李鸣鹤努力平复心情无果,干脆重新躺回床上摆烂,委屈地回答道。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樱国,当初跟船儿决定出国旅游,首先排除的就是这儿。
“不对!”
李鸣鹤突然一激灵,猛地想起剧情,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也顾不得被他一惊一乍吓一跳,在电话那头低吼他狗名的船儿。
“船儿啊,我这边起床有人叫我吃早餐,叫我鸣鹤少爷,我……我只顾着给你打电话,我……我没问就让他先出去了,我是李鸣鹤啊啊啊啊,你是徐一帆啊啊啊!!”
李鸣鹤语无伦次,赶紧看一眼日期『23年5月30』!!!
“你是说……”
这时候徐一帆也反应过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也不着急出门了,转身慢慢走回床边,有点卸力地靠着床慢慢地坐在地毯上,太阳穴气得一突一突地疼。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在渝市,在最繁华的五颗星步行街中央有你开得一家冷饮店……”
李鸣鹤越说气越虚,他已经预想到当他下月末回国,船儿抓到他收拾他的场景了。
“哦,您是因为飙车差点出事,被李家民也就是民悦集团代理董事长亲手送出国的不争气的独子??”
不同于李明鹤的心虚,徐一帆越说越快,越说越来气。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一个逼兜呼这只傻狗脸上!他这辈子生的气都没有今天多!!
“那个……那个,我想应该是的……嘿……嘿嘿~”李鸣鹤小心陪笑道。
天知道他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鸣鹤!!!你给我等着,一个月后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徐一帆再次咬牙切齿地低声吼出了李鸣鹤的全名儿。
“皇上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
一天当中吼他全名两次,可想而知船儿真的气到极点了,李鸣鹤一边是真的怕船儿收拾他,一边又怕船儿气坏了身体,连忙壮着胆子求饶道。
“你……”
“小叔叔,你醒了吗?”
就在徐一帆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嗯,就来。”
徐一帆勉强平复呼吸,尽量平静地回答道。
“我先搞清楚这边儿,你给我好好反省,顺便把自己那边情况搞清楚,注意自己的狗命,别露馅让人给炖了。”小声说罢,徐一帆挂掉电话,起身开门向客厅走去。
“啊?哦……微臣遵旨~”
虽然被突然挂断有点小失落,但李鸣鹤也知道现在不是黏人的时候,不情不愿放下电话。
他其实还是有点慌,好吧,是非常慌,慌得他用脑袋哐哐撞床垫。
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离船儿这么远,也不知道船儿是不是跟他一样慌乱。
果然,这边徐一帆定了定神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了满脸写着不安的徐灿灿。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悄悄按下心中的茫然,徐一帆面色如常温柔道。
“小叔叔,我,我闯祸了……”
徐灿灿看到小叔叔温柔的双眸,眼眶里憋了很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得,还好故事刚刚开始。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刚刚发展到男女主初识的桥段……
徐一帆尽量神色如常地走到徐灿灿身边,头一回安慰女孩子的他语气难免有些不自在:“想哭就哭吧,不要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毕竟他不是原主,男女有别,徐一帆只能在徐灿灿的不远处坐下,倾身从茶几上拿过纸抽,抽出纸巾递给她。
“小叔叔,我知道你这几天很累,想让你多睡儿,就想着早点起床去买早餐,谁知道那包子能把袋子烫坏,我就随便甩了甩,它就飞到了别人脸上……”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啊,徐灿灿鼻涕一把泪一把,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怎么就那么巧。
已经整理好重点信息的徐一帆看徐灿灿实在哭得太惨了,还是犹豫着伸出手在徐灿灿肩上安抚地拍了拍:“然后呢?我们灿灿道歉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