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穆云舒很无奈,她当时有很多事要做,加上不喜欢别人对她的穿着打扮点头论足就一直没答应,造成的结果是这个外国人硬生生缠上她了,她也莫名其妙多了个外国朋友,一交就是几年。
但是有一说一,这种夸张的说话风格,她无论听多少次都无法免疫,控制不住地想笑。
见艾维斯又要进行新一轮的发言,穆云舒赶紧阻止:“打住,亲爱的艾维斯,我们说好的,你不准再打我的主意。”
艾维斯瞬间泄了气:“欧,我知道了,真是抱歉,穆。但我还是很想说,亲爱的上帝,这真是太糟糕了,这简直比隔壁本杰明老爷爷的旧轮胎还要糟糕。”
穆云舒嘴角疯狂抽搐,费力地克制住了笑出声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艾维斯,你什么时候来的华国,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这可不够朋友啊。”
艾维斯连忙解释:“宝贝儿,不是这样的。我是带着重要合作来到京城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我还是要说,京城实在太大,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模一样,很遗憾的告诉你,我迷路了,说实话,这真是难以置信。亲爱的穆,我只有你了,你知道堂易集团在什么地方吗?要是连你也不知道,那真的是糟糕透了,我……”
“等等。”穆云舒连忙打断,忙道,“我知道!我带你去。”
艾维斯大叫一声,格外兴奋,引得路人都朝他们投以视线,穆云舒以手掩面,拉着艾维斯到道路边缘的空地,她想着反正也迟到了,干脆就不去了,帮一个人生路不熟的外国朋友找路更加重要,至于学校那边,看到她没去,阮微笙会解决的。
“真是太棒了,亲爱的穆,你简直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艾维斯给了穆云舒一个大大的拥抱。
穆云舒朝他笑了下,在心里吩咐团子:“团团,打车定位。”
团子迅速道:“好嘞!”
十分钟后,堂易集团楼下。
穆云舒道:“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
“真是太感谢你了,穆。”艾维斯激动地给了穆云舒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事。”
这亲密的一幕正好被从另一个方向远远走近的人看到。
程逸看着这边,旁边是勾着他胳膊的齐枫:“我跟你讲,柳浩被人扒了衣服拍照片上传到网上,你猜猜他是在什么地方被人发现的?”
齐枫一点都没注意程逸在看什么,继续道:“该不会是你家程墨做的吧,他这是一点都不顾及程家的名声啊,这次你爸不会再护着他了吧。”
程逸淡淡回眸:“你说什么?”
“搞了半天你没听!看什么呢这么好看,该不会是看到喻哥和云舒了吧”齐枫自问自答,“想想也不可能,人家云舒高三,可还在上学呢。”
程逸却道:“不,是她。”
“嗯?”齐枫顺着程逸的实现望去,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已经走了。”
“看到就看到呗,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定是人家身体不好请了假出门到处走走呢。”
“是吗?”程逸反问。
齐枫也反问:“不然呢?”
程逸不答:“你去查查监控就知道了。”
“你直接说不行?非要这么故弄玄虚。”齐枫不太高兴,但也甚至这个好兄弟的脾性懒得计较,换了个话题道,“不过说起来,那个外国人脾气也真够大的,好不容易把人请来京城,还拒绝我们的人接待,还有他那个说话的腔调我真是受不了。”
程逸想起刚刚看到的,微微挑了下眉:“看监控去吧,看了后你就知道了。”顿了顿他补充道:“至于程墨,不用管。”
“啧,你这是纵容他呢还是根本不在乎呢?”齐枫轻笑着,眼里带着好奇。程逸脚步一顿,仅一秒就恢复如常,走进了堂易集团。
“有猫腻。”齐枫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小跑几步向前跟上程逸,再次勾住了他的胳膊。
……
送完艾维斯穆云舒就回到了学校,却发现整栋高三教学楼安安静静的,明明刚打了下课铃也不见丝毫的动静,这让穆云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透过窗户,她看到教室里的同学都对着一张纸写着什么,有那么几个躲过讲台上教室的视线在桌子底下偷偷做着手脚。
很好,很好,考试!而且不出意外,是一模考试。
没关系,对于穆云舒来说只要不是高考就没什么事,反正京科大学她是去定了。
来到十八班教室门口,刚好这节考试是班主任在监考,看到她后便走到门口,教室里也在这个时候传来了细碎的动静。
骆荣道:“不是请假了么,来参加考试?”
穆云舒顺着说下去:“是的,我去了一趟医院,看时间还早就来学校了,快要高考了我还断断续续请了那么多次假,功课得补回来。”
骆荣道:“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今天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回头我让阮微笙把试卷带给你。”
穆云舒点头道谢:“好的,谢谢老师。”
老师主动让学生回去休息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吧。穆云舒敬了个礼后转身就走,路过阮微笙所在窗户时,二人对视,穆云舒笑眯眯地眨眨眼,丢了一颗棒棒糖进去。
这个角度也能很好的看到程墨,他还是如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试卷看都不看一眼,长期以全科零分的成绩占据年级倒一的宝座。
这样不行,穆云舒想。得找个时间跟这个家伙好好聊聊,她还想在京科大学看到他呢。
出了校门,穆云舒不知道该去哪又不想回家,干脆就在街上到处逛,衣兜里传来震动伴随着空灵的音乐声响起。
“大哥,怎么了?”
屏幕那边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关心的语气中又压抑着紧张:“笙儿说你去白老那里,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穆云舒听出了自家大哥语气里藏着的自责,一边回应一边因为心虚反安慰道:“是啊,不过大哥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很好,小时候生的病已经没有复发了,我就是去白爷爷那里坐坐,讨点灵丹妙药强健身体,我没事的,你放心,明天就可以上学了。”
隔了好久,屏幕那边才传来一声很轻的“嗯”,穆辞陌似是叹了口气:“近段时间公司太忙,忽略了你和笙儿,大哥心里很过意不去。”
“大……大哥……”怎么突然就煽情了,穆云舒自认最怕的就是这个,同时,也愈发的愧疚了。她童年时扯的一个谎估计要用一辈子来还了,身边的一个两个都拿她当易碎娃娃。
听着穆辞陌的承诺和嘱咐,穆云舒很认真的“嗯”“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电话挂断后,她也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
好歹被当借口了这么久,老人家又总念着她,也该去看看了。
穆云舒又呼唤团子打了个车,来到了白家。
茶室,老人家乐呵呵地亲手泡了一壶茶,坐下后倒上一杯递给了她。
穆云舒双手接过,道:“谢谢白爷爷。”
白易生道:“终于肯来看我了?还以为小云舒都忘了我这个老人家了。”
“白爷爷,瞧您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来了嘛,以后也一定会常来的。我还盼着和您一起研究草药呢。”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白爷爷就放心吧,我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糊弄您啊,今天怎么样,反正考试要考两天,我这两天就待您这儿。”
于是,一老一小就在药房里待了一整天,次日下午穆云舒才告别。
临走时,白青泽和程墨也来了,互相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后,穆云舒刚要离开,白青泽欲言又止,喊住了她。
“云舒,我有事……”
“什么事?”穆云舒回头道。
“就……我……”白青泽脸色复杂,几度张唇,却不出声,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了?慢慢想,我不急。”穆云舒耐心道。
她不急,程墨反而急了:“穆云舒,我要控诉你,你这是区别对待!凭什么我说不出话来你就恶言相对,同样的情况,对阿泽就是温言细语,凭什么?!”
凭什么?穆云舒诧异地看程墨一眼,看幼稚的模样,令她忍不住嘲笑出声:“我跟青泽,区别对待不是很正常的么,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
程墨气得发抖,却一个也不能骂,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自我调节。
白青泽垂在身侧的手颤了下,看了一眼程墨,说道:“私事,我们去另一边。”
“好。”
眼睁睁看着两人远去的程墨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更气了。
而到另一个房间后,白青泽道:“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吗?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助的。”
“麻烦?从何讲起?”
“我之前送你的那套银针,材质特殊,基本上只有那一份。”白青泽见穆云舒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顿了顿,继续道,“昨天,季家那位拿着银针找到了我爷爷。”
白青泽永远不会说,那套银针是他亲手制作的,独一无二,世间只此一份。
季时喻许是看出了这根银针并不是普通的银针,才会带着它来找白老希望通过他来找到银针的主人。
穆云舒已然石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扶着墙道:“……所以呢?”
“爷爷不知道那根银针的来历,不过你放心,我没说,我不会说的。”
穆云舒缓了口气,试探性问:“那你是知道……”
白青泽直直对上穆云舒的眼睛,点了下头:“我知道你是毒餍。自古医毒不分家,你医术这么好,用毒技术也不会差。”
“别!”穆云舒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连忙抬手打断,“别这样叫,太那什么了。”
“嗯。我还有一个问题,另一个人是阮微笙吗?”
穆云舒顿了顿,垂着的眸子落下的阴影给她的眼睛覆上一层灰雾,叫人看不真切。
阿笙的身份,她不能说,即便答案对于白以珩智商来说是显而易见的也不能说。
“反正我是。”穆云舒干脆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她左右看了看四周,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嘘,这是一个秘密。很大很重要的秘密,青泽,你必须替我保密才行。”
“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讲。云舒,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安,这个事情太危险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也……也小心点季时喻他们,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全力帮你。”
……
回到家发现所有人都在,就连穆予安也在,一家子都坐在沙发上聊着天,气氛活跃温馨,穆云舒愣了愣,猝不及防对上五双眼睛,顿时就莫名有几分心虚涌上脑神经:“爸妈,哥哥姐姐,都在啊。”
梁月招招手:“舒儿回来了,快来坐。”
穆云舒露出一贯乖巧纯真的微笑,慢慢走近:“我刚从白爷爷那里回来,这两天他给我普及了好多中医知识,受益匪浅呢。”
阮微笙懒散地掀起眼眸,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
“妹妹,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吗?”穆予安凑上前,一把拥住走近的穆云舒,“怎么瘦了?一看就知道大哥没照顾好你,在照顾妹妹这方面还得是我,妹妹你放心,我档期空了,接下来的时间二哥带你和舒儿吃香喝辣,保证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
穆云舒看到他忙完工作回了家也很开心,顺着他的话故作兴奋:“好啊好啊,有二哥带我玩,爸妈还有大哥就不用总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了。”
穆辞陌漠然的声音传来:“一回来就这么没个正形,穆予安,在妹妹面前你就是这么做哥哥的?”
穆廷松也面露不满,附和道:“就是,你自己不争气爱胡闹,可别带坏了你的两个妹妹。”
穆云舒和阮微笙对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话。
穆予安炸毛了,语气带着不满:“爸,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吗?大哥这么说也就算了,他一贯在妹妹的事情上都爱跟我呛,不就是怕妹妹跟我更亲吗,这种小心思我心知肚明。”
他说着,还特意瞪了一眼那个坐在阮微笙旁边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穆辞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都看没这个幼稚的目光一眼,微微偏头和旁边的妹妹说着什么。
穆云舒憋着笑,同情似的拍了拍二哥的肩膀,走过去坐到了阮微笙所坐位置的另一边。
穆予安很委屈,又被穆廷松唠叨了几句,摸摸耳朵坐到了穆云舒旁边。家里的保姆为刚回家的他们分别倒了杯咖啡喝柠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