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自已亲弟弟cue,陆桑启隔着网线冷哼一声:“不愧是我亲兄弟,37度的人怎么说话这么冷。”
陆凛初和陆桑启相处模式有种对家的感觉,姑且是磁场不对。
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陆凛初懒散困倦地靠进沙发里,单手撑额:“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才36.4度。还有,很晚了,年龄大了就早点休息。”
陆桑启:“……?”
他欲要反驳的话被陆凛初快速扼杀在摇篮里。手机里传来嘟嘟两声,通话结束。
陆桑启简直被气笑了,他今年才三十岁,就俨然成了陆凛初眼中上了年龄的中年大叔。
真是可气,还有没有王法了!哪有随便给人打标签的道理!!
陆桑启气得直接让秘书通知各部门今晚全部加班。
与其自卑伤害自已,不如普信伤害他人。
对比陆桑启的怨气,陆凛初可谓是心情愉悦。
看着通讯录里备注好的“老陆”,陆凛初无情地笑出声。
退出通讯录,他习惯性点进微信界面。这个微信是他最近两天注册的,因为一时之间找不着合适的图片,就盗走陆桑启用了将近四年的头像套用。
刚开始给林呦发出好友申请被拉入黑名单时,他还有点不信邪,又注册了个新微信,用同样的老年头像,继续申请。效果和之前相差不大,在他锲而不舍循环申请好友验证的毅力下,他又惨遭进入黑名单。
连续两次都碰壁,陆凛初隐隐察觉到事情的源头。
一切皆是那个该死的荷花头像。
杀人诛心,老婆没了,陆桑启岂不是诛他的心嘛。
他记得大三那年,林呦因为导师无情的压榨,近乎让他对所有老年头像过敏。
别问,问就是导师头像是一张绚丽绽放的粉色荷花头像。从此,名为荷花过敏的病因根深蒂固地渗入林呦骨髓。
陆凛初也是今晚才想起来的,自从他脑子受了伤,很多事情就像一层薄薄的白雾覆盖在脑海,让他看不清,记不全。
姜秘书尽职尽责地在回到房间后,替他注册好新微信,转发账号秘密过去,就安静地消失了。
另一边。
小安怕两人半夜睡到一半头顶就是黑蜘蛛的天下,所以在林呦进浴室洗澡的空隙,勤快地用扫帚绑着毛巾,艰难地擦拭天花板。
在林呦手机发出震动的瞬间,站在床头柜上辛勤劳动的小安差点脚一崴,就和地板来个贴贴。
林呦拉开浴室门,长发包裹在毛巾里,他仰起头,有点嫌弃:“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小安抽空回头瞥了他一眼,求知若渴道:“什么问题?”
林呦不敢踏出浴室门,拢紧睡衣往里躲了躲:“你今晚把所有蜘蛛和蜘蛛网都清理干净了,这是好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擦落下来的蜘蛛和蜘蛛网都去哪里了?”
小安想也没想,回他:“当然是掉落在地上啊。”
“很好,很聪明。”林呦鼓掌:“那么请低头,看看你所说的地板。”
小安终于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按照林呦所说的低头瞅瞅。
一眼望去,很正常。再仔细看看,哦豁,两张双人床迎来了新伙伴。
林呦很无奈,问出了灵魂质问:“今晚咱俩睡哪?”
小安举着扫帚,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他有点懵逼,弱弱道:“要不,我们换一间屋子?”
林呦挑眉:“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小安沮丧地从床头柜上飞扑而下,准确率极高,在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做不到的难度下,把头扣进了垃圾桶。
林呦很头疼,他明天早上有戏,今晚却不能早睡,一边替小安清理伤口,一边打电话联系前台。
换房间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换新被褥。
鸡飞狗跳忙活一通,已是凌晨十二点。小安有点内疚,好心办坏事,导致林呦睡眠得不到保障。
他的内疚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林呦起床洗漱时,发现手臂和脖颈处覆满红斑。
谁也不知道过敏源是什么,小安还是矛盾地揽在自已身上。
“多大点事儿?”林呦吐出泡沫:“别苦着个脸,笑个给我看看?”
小安挠了挠头,露出一双狗狗眼:“笑不出来。如果不是我非要打扫天花板,或许就不会有蜘蛛残留在枕头下导致你过敏。”
“都是我的错。”
“行了啊!”林呦笑嘻嘻道:“都是些小斑,等会就好了。而且,我也没说怪你啊。”
小安闷闷地嗯了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蓦地睁大眼睛:“林呦,昨晚你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可能是有人找你,我忘记告诉你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林呦也没多想,闻言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也赶紧收拾一下,我先去片场。”
林呦没有属于自己的化妆间,他和所有配角挤在一个棚子里扎堆默默等待。
因为化妆师不够,林呦只得坐在凳子上观摩化妆师给另外一个女配定妆。
观摩的过程中,他悄悄掏出手机想瞅一瞅到底是谁大半夜给他发消息。
咦?
这是换新账号了?
好友申请的账号同样是一个看不出任何含义的句号当昵称。头像不再是万年不变的荷花,食指和中指放大图片,漆黑的夜空挂满星星。
林呦轻轻啧了声,大发慈悲同意了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刚通过,那边就发过来一条消息。
“在哪呢?”
你管我在哪?林呦翻了个白眼,冷漠地回复:“你猜?”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谁。不同意微信好友除了头像之外,还有一个是想冷落他一下。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有多在意,有多念念不忘。
面对陆凛初漠然又充满距离的信息,林呦狠狠心动的同时又想果然如此。
男人都这样。
陆凛初回得很快:“片场?”
嘿,还挺聪明。林呦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谁告诉你的?”
陆凛初沉默许久,林呦迟迟没收到回复。他撇了撇嘴,欲要把手机揣兜里时,化妆师拍了拍他肩膀:“过来化妆。”
手机有点烫手,林呦坐在化妆镜前,最后给陆凛初发了条信息。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之前和你说的话是认真的,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再爱就不礼貌了!”
化妆师无意看到这条编辑,忍不住问他:“这是……失恋了?”
“不不不!”林呦慌忙摇头:“没失恋。”
化妆师礼貌笑了笑,善解人意地换了个话题:“你头发保养地挺好,都不用特意去接发。”
林呦静静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已,养了四年的长发被化妆师用夹子固定住。
他试着皱眉,镜子里的自已也跟着皱眉。缄默片刻,他答非所问:“你觉得好看吗?”
化妆师一愣,随即弯起眉眼:“好看,很适合你。”
林呦被笑容感染,眼里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是吗,他也这样说过。”
棚子里没有空调和风扇,林呦闭眼任由化妆师捣鼓的时候,额角沁出湿汗。
他克制两秒,还是抬手擦了擦脖颈处流淌的汗水。
空气里燥热无比,却没一个敢提出质问。
都是打工人,谁敢得罪资本家。
他的妆比较复杂,因为今天拍的是他未进宫前的憔悴容貌,化妆师里三层外三层给他敷了不少面粉。细腻光滑的皮肤被暗黄的粉底覆盖住,汗珠顺着脸颊两边流淌,他口渴地舔了舔嘴唇。
化妆师只能安慰他:“马上就好了。”
眉型修得锋利,眼尾画得狭长,淡粉的唇色涂上棕色口红。
一个漂亮精致的美男瞬间变成一个粗糙汉子。
化妆师给他盘好发,满意地打量一番:“OK,verygood!”
林呦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用手当扇子在领口处挥了两下:“谢谢。”
他去后台领取自已的服装,也不多讲究,就地更衣。
陆凛初恰好卡在这个点上,巡视后台工作。
他还是坐在轮椅上,身后姜秘书冷着脸推轮椅。
林呦眼皮不安跳动,他在心里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陆凛初认不出我。我这个妆化得亲妈都认不出来,何况他?
自我调解后,林呦果然放松些许。他双手抓着衣摆,一鼓作气脱下上衣,露出紧致流畅的腰腹和稍微鼓起的胸膛。
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远处的陆凛初生气地皱眉,不客气道:“片场就是这样的风气吗?随地换衣?”
林呦左手已经搭在裤腰处,听到陆凛初无端的指责,还有点懵。
是认出我了,还是没认出。
下一句他就知道陆凛初认没认出了。
“换衣间呢?”陆凛初严厉道:“剧组没有换衣间吗?没有就给我弄出一个,伤风败俗,有失男德!”
说完还不够,很气愤地剁了下脚。这一剁可就不得了,他那打着石膏的腿重重地杵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陆凛初面无表情,看起来极冷静,可他偷摸舔嘴唇的动作出卖了他。
众人仿佛被时间定格,所有人目光齐唰唰落在陆凛初的——脚伤处。
林呦裸着上身,惊讶又担忧地看着陆凛初。
陆凛初意识到什么,顿时双眼浸满水雾,指着林呦说:“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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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