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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啊，合同明天送过去。”
“陆总啊，贺乾和我绝对没关系，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新任王总一通电话，就慌忙解释，“他怎么敢的！”
“我家几个小辈也是，什么事都做。”
陆穆生坐在宾馆大堂。
镇子上就这么几个宾馆。
“他就和我家小辈有点儿关系，小辈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了。这单子我自愿让利，给您好好赔个不是。”
陆穆生抿了口桌上的苦丁：“辛苦了。”
挺苦的，就是烫嘴。
“不辛苦不辛苦。”王总说，“摊上这些个后辈，我命苦。”
“我帮您将热搜撤了？帮您买个新的？您最近缺儿子，您看我把我自己送来？”
“您贵庚？”陆穆生险些呛住。
“27呢，比您年长一岁。”王总干笑了两声，“误会一场，说清楚就好。您也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两家还照样好。”
“我让后辈去管子公司，谁知道这孩子捧贺乾去了，还和贺乾狼狈为奸，真是晦气。”
“不说了不说了，我那侄子班主任打电话来。我就不说了，您万事顺风，争取一部片成为影帝。记得给我签名。”
南方的天气温暖潮湿。
他在业城，偶尔还下雪。一路过来，刘导的衣服就脱得只剩花裤衩了。
这边的天气像是入夏，就是阵雨来得多。中午还晴着，下午就下了瓢盆大雨。
风里都夹了潮气。
王总挂断了电话，那边传来忙音。
陆穆生捏着剧本翻开一页。
雨太大，今天又没他的戏份。剧组将他的戏排得紧，明天要整整一天。
“小伙子，你看剧本呢？”宾馆前台见他坐在那儿，“你们剧组的演员也是真多。”
“这阵仗不得了。何明月好多年没拍戏了吧，我以前可喜欢她了。”
“她以前多好啊，那么漂亮，我们那会儿都学她梳头发。一晃眼也这么多年过去，我都有孩子了。她也不一样喽。”
“是挺好的。”陆穆生道。
“你要喝点什么么？”前台问他，“苦丁挺多人喝不惯。”
“冰美式。”陆穆生说。
“咱这也没冰美式，你要咖啡也只能速溶。”前台笑了笑，“这种时候也要喝冰美式啊？”
“等雨停就到了。”陆穆生仍旧翻他的剧本。
“我们这点外卖也点不了几家。你将就些？”前台也有些无奈。
“没事。”
陆穆生已经八小时没有营业过了。
刘导还要他没事多多营业。
没事多自拍，不会自拍就去自己学校官网找点图发发。
他随手拍了张门外的大樟树，发了上去。
“雨很大。”
“等咖啡。”
恭喜陆总的粉丝数量从“3”，突破到了整整“3000”。
陆穆生数了整整两遍，总还以为自己多数了个零。
微博还没发多久了，底下有了几个小红点。
“陆总今天下雨，是不是谁家破产？”
陆穆生看剧本看得头疼，索性回了这条：“贺乾签的公司，有点意思。”
一刷新就出来几条新的评论。
“贺乾:危。”
“要危可能不只是贺乾危吧，贺乾作死好几次了。他是每次进组演男二，就买男二完全压制男主的营销，和谁搭戏拉踩谁，要么炒cp，毒瘤中的毒瘤。”
“他是糊作非为，贺乾真的很讨厌。我不一定喜欢陆穆生，但是贺乾阴阳怪气陆穆生那我就毫不犹豫怜爱陆穆生。”
“谁还没进组就被黑成这样，陆总实惨。”
“陆总的校园暴力打算如何澄清？”
陆穆生给自己点了个赞。
他拍照水平还挺不错，至少他自认为不错的。
大樟树呢，这比贺乾赏心悦目多了。
“我，会做这事？”这一条，直接回在贺乾那条阴阳怪气底下。
贺乾倒是想帮不存在的受害者声张，只是手段也算不上高明。
那视频里出现的“受害者”，陆穆生去问问老同学，还真是当年撕他答题卡的。
这么多年没点长进。
“你害得别人到现在都不敢去高考，你问心无愧么？”贺乾的几个小粉丝又开始义愤填膺了。
陆穆生还没着急，他们倒急着，比陆穆生自己都操心，上蹿下跳的。
简直像他妈忽然操心起他的婚事。
“没放出证据来了，老陆总要真能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干，那他找个人证物证啊，说自己没干谁不会啊。”
“证人都在这指控陆穆生了，校园霸凌真的该死。”
“心疼哥哥。”
他还打算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谁不喜欢免费热搜体验卡。
还是买一送一，今日上了明日上，日日不重样。
热搜应当很贵，买水军也不便宜吧。对于贺乾应当是笔不小的支出，或许贺乾要去拍几个烂片。
或许西装裤都要勒紧喽。
王总也给了陆穆生好处，陆穆生自然不急不忙。
等被推上舆论风口浪尖之时，必要的时候他打算让校长直接出面。来点父子感化教育失败实录，还能联系社会实际。
他会有好处的。
奇怪的是，热搜第一位却不是他。
是何明月。
“何明月婚内出轨。”
一点进去底下都是各种水军机器人的回复。
对何明月的评论，比起对陆穆生还要刻薄太多。好像她浑身上下都是能被攻击的点，连头发丝儿都能被扯着骂。
侮辱性极强。
骂她是“老女人”，骂她脸大，骂她老东西又作妖。
还有何明月和她的“出轨对象”，要素齐全的“业内人士”从剧组xxx那听来的话。
缺一个贺乾，贺乾再来阴阳怪气一下就整齐了。
当年何明月风光正盛，她的前夫带着钻戒来和她求婚。何明月被他追了几年，感动了，为他洗手作羹汤。
陆穆生记得清楚，何明月和他对剧本对到一半，前夫打电话，要她回去。
她当时也气急了，就都和陆穆生说了。
那天说她和丈夫的结婚纪念日。丈夫的情人坐在桌上，说她当老婆差了点，还是保姆合适。情人的孩子也坐在沙发上。
“别太荒谬。”这是陆穆生的回答。
颠倒黑白，背后的推力也不知道是谁。
陆穆生正揣测之际，发觉雨停了好一会儿。
“陆总，您的冰美式。”
伴随直升机降落巨大声响的，还有端着餐盘缓缓走来的西服侍者。
“来得迟了，您别见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