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心念 第65章 65-暗访楼兰军

林霜在韩统领和云公子的陪同下，三人快马加鞭到了嘉峪关旁的肃州。自前朝两国便在边境城镇开启了经商贸易，如如今在肃州这样的边境重镇，总能看到来往两国的商人。三人找到一个客栈稍事歇息。

“小姐，我看这城里的楼兰人比我上个月前见到的多了不少!“

“而且我看好些身穿商人衣着的，身形姿态却不似商人，更像常年习武之人。”云公子凭借他多年游历的经验推断道。

“刚刚看了下城门口的守卫，都甚是懈怠。”林霜补充道，看来西北之境的安危确实不容乐观。

“自从孙家接管西北军权以来，和刺史狼狈为奸，鱼肉百姓，各种不法事件层出不穷，军队战斗力早已不似以往。否则楼兰人又岂敢妄动?”韩统领有些愤慨地抱怨道。

“数年前，我曾来过一趟肃州，当时顾家军镇守西北，一派欣欣向荣，国安民富的景象。”云公子的话语又勾起了林霜对顾清的思念

自从她踏入西北的地界，她便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这片土地曾是顾清用生命守护的地方，处处仿佛都有他的影子，让林霜对顾清的思念与日俱增，每分每秒都未曾停歇过。

“云大哥，那你可曾过顾家军的少将军顾清?”林霜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名字

韩统领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林霜会情难自已，被人发现了端倪。顾家一日未平反，顾家军始终是个禁忌。

云公子神色如常地答道:“见倒是没见过，不过却听人说起过。说他虽是顾老将军义子，却被如亲子般对待，顾老将军从小便带在身边亲自教养，8岁能猎熊，12岁上战场，13岁独自带兵迎战西边的鞑靼人，以少胜多，一战成名，镇守嘉峪关，让外敌闻风丧胆。据说长相还英俊帅气，身形挺拔，在街上遇遇到穷苦之人，都会相助一二，老百姓对他无不称赞，街头巷尾都流传着他的美言。各家贵女争相求嫁，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众人都猜测他是不是顾老将军为自己留的女婿呢?只可惜，顾家满门获罪，一代少年英豪，也就此陨落!连个墓碑都没有留下。”

林霜再也忍不住，跑出去找了个角落蹲下来，让泪水肆无忌惮地为顾清流动。云公子见状并未露出任何疑惑之情，依旧安静坐着。

“云公子不想问为什么吗?”韩统领有些不解

“师妹聪慧无双，怎会无端地问起一位素未谋面之人呢?师妹既然在问，定是与此人有些渊源，她不便说，我便也不问，只需告诉她想知道的即可。若来日她愿意信我，想告诉我缘由的时候，我必洗耳恭听。”

“我一直不解小姐为何会待你如此亲近，虽说有医圣前辈的关系，但你们始终相识不久，小姐因自小遭遇，对人向来留有三分距离，对你却不一样，我慢慢有些明白了。”韩统领说道

随后，韩统领准备起身出去看看林霜，却被云公子叫住了，“韩公子远远看着，确保安全便好，先不必去打搅她，让师妹一个人静一静吧，她需要些空间。”韩统领点了点头，便出去了，待他走后，云公子喃喃自语道:“师妹，你心中的人是他吗?”

过了一阵后，林霜擦干眼角的泪水，重新振作起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脑子里幻想着顾清曾在这里意气风发的样子。“顾清，你可知我也来到了你曾经生活过，守护过的地方。这里天高地阔，民风淳朴，我想你一定很自豪你曾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吧！”

“顾清，我看这家茶馆的生意颇好，还有说书先生，你可有来过此处?他们会说你的故事吗?“

路过一个河道，看到好多人都在往河里放小船，上前问到旁边售卖小船的店家:“他们这是何意呢?”

“这位公子是异乡人吧!这是我们的许愿河，只要写下心愿，再放置到小船中，小船随水流飘走，便可得偿所愿!”林霜也买了一只小船，却不知该写下什么心愿。自己唯愿能再见顾清一面，却知只是奢望!

于是只是放置了一张白纸在小船之上，看着小船随水流飘走，心中默念:“愿来生，还能再见!”

转眼间，已近傍晚，林霜重新回到客栈，看到云公子和韩统领依旧在原处等着自己，心中升起了些暖意，冲淡了些许心中的悲伤。

“让师兄和韩大哥担心了。”林霜有些歉疚

“无妨，师妹心绪能舒缓些便好。”随后三人在客栈里用过晚膳后，来到韩统领平日走镖暂住的小院里安顿下来。

短暂停留两日后，便留下云公子在肃州义诊，林霜跟着韩统领乔装打扮一番后，混在清一镖局的车队里，轻松进入了楼兰地界。

刚通过边境进入楼兰国境，一切如常，越往里走，越发现一些明显的异常，靠近边境的几个重要的军事要塞，官府正在大肆征兵，韩统领和林霜也佯装成楼兰人，应招入伍，想要一探究竟。

二人到了军营后才发现所进入的军营竟然是楼兰赫赫有名的安平侯的先锋营，二人没有参军经验，被分配到了伙头营，倒是便于二人可以趁着给各营送膳食的机会，四处查看情况。

京城中，顾正安排好军营诸事后，便带着提前挑选好的一万人马，星夜兼程赶往汉中。

到了汉中后，顾正和刺史大人见了面。

“见过顾侯爷！总算把您盼来了！”刺史大人恭敬地行了个礼，还不忘和顾正攀扯了下交情。

“刺史大人不必多礼，我等皆为太子殿下办事，相比殿下已将我的来意说明，往后还需通力合作！”

此番太子让自己前来另有所图，而这其中定然需要刺史相助，所以顾正主动点出了自己的来意，这样能获刺史信任，自己若想要离开汉中也好有人帮忙遮掩。

“太子殿下已来信言明，侯爷有何打算？任何需要臣协助的尽管吩咐。”

“我打算让这一万人马先驻扎在汉中，徐先生会留下掌管军中一切事务，我带一小队人马，深入西北边境，前往凉州肃州一带，打探究竟，到时剿匪之事便有劳刺史大人了，万不可让人发现我不在汉中。”

“放心！臣定然安排妥当。”有了刺史的相助，顾正的计划更多了些保证。

和刺史商议妥当后，回到了自己房间，顾正叫来了徐先生和樊大哥。

“先生，刚我已和刺史谈妥，汉中诸事便交给你了！”

徐先生点了点头，“汉中之事，你大可放心！只是你深入西北，务必谨慎！”

顾正知道徐先生所谓的谨慎到底为何意，他是怕自己重走故地，会失了分寸。

“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冲动行事！”随后转头冲着樊老大说道：“樊大哥，此行除了剿匪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寻林霜！”

“什么！小妹！她不是回了晋阳吗？”

顾正安抚好樊老大的情绪，继续说道：“樊大哥稍安勿躁！林霜并未回晋阳，而是独自一人离京了，多番打探才知晓她到了西北。所以才会带着樊大哥一起借着剿匪名义前来汉中，实则是为了寻找林霜，旁人我自是不放心的。”

“那剿匪之事侯爷打算怎么安排！”

“剿匪之事我会交给徐先生处理，明日樊大哥便带着20个山寨弟兄随我一同前往肃州，其余事情先生自会安排妥当。”

在楼兰军营中，林霜和韩统领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暗自排查，基本摸清了军营情况。

这天主帐的副将亲自来到伙头营，对着伙房众人吩咐道：“今日有重要贵客来，务必准备好上等的膳食送到将军账里，若能得贵人嘉奖，将军定有重赏！”

领头的连连点头回应：“好的！好的！好的！请将军放心，属下等定仔细准备，不负将军所望！”

林霜和韩统领二人闻言，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双双找借口来到军营的偏僻之地。

“韩大哥，据我们的消息来报，楼兰王派了军机要臣南下，恐怕今日军营接待的便是此人了。”林霜推测道。

“没错，如今整个军营昼夜练兵，显然是摩拳擦掌准备动手了，此番楼兰朝廷来人，怕是带着军令来的。”

看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待会儿我找机会前往主帐送餐食，先去探探情况。”韩统领主动说道，生怕林霜要跟他抢这活儿。毕竟林霜不懂武，他不能让林霜轻易涉险。

二人回到伙房，重新积极投入餐食准备中，完全一副上赶着争表现机会的样子。

韩统领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可以进入主帐，林霜则在外焦灼地等着。

虽然只有半炷香，林霜却感觉仿佛过去了好久，终于看到韩统领从主帐出来。

韩统领远远地给林霜点了个头，示意她放心。林霜一个七上八落的心才稍微定了下来。

韩统领跟着众人回到伙房，到了换班的时候，和林霜回禀了打探到的消息。

“果然如小姐所料，今日贵客乃是楼兰朝中的要臣，但他们很谨慎，没让我们在主帐里待着，我隐约听到说晚上等舒哈奇将军到了后再详议。”

“舒哈奇将军不是刚从凉州谈判回来吗？看来他们是想一边和谈，一边趁大渊边境防守疏漏之时攻其不备!"

林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按照西北主帅孙将军的风格，夜郎自大，好大喜功，不久前刚高调接待了楼兰的和谈使者，圣上还为此大为表彰，此时正在沾沾自喜，边境定然毫无防备。倘若楼兰起兵，恐怕就如入无人之境了！到时候西北危矣！

“韩大哥，你可有把握晚上夜探主帐？”

“应该没问题!”

入夜后，韩统领一身夜行衣潜入主账附近，林霜则在一旁给韩统领打掩护。

只听主帐中一人说道：“如今粮草皆以备齐，王子的意思是让将军尽快动手！”

另一人继续道：“舒哈奇将军此行南下有何收获？”

“此次南下，我见到了大渊西北主帅，完全不能和之前的顾将军相比，守卫松懈，军士们毫无士气可言，尽是一帮酒囊饭袋之辈，大渊边境早已不稳了。”

“好，看来此时正是我们进攻大渊的最佳时机！祖辈的心愿我们终于有机会实现了！你回去告诉王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十日后便可出兵！”

“好！”接下里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韩统领担心被发现，轻轻地纵深一跃便离开了。

林霜等在他们提前安排好的地方，一见到韩统领，便着急地问道：“韩大哥，怎么样？”

韩统领一脸凝重的表情，“小姐，大事不妙！他们说10日后便会出兵，我们要尽快离开此地，把消息传回大渊，否则恐怕大渊将会损失惨重，百姓又要生灵涂炭了！”

“好，时间紧急，我们今夜便找机会离去！”林霜当机立断。

于是二人偷偷潜入营地后山角落，准备趁机离去！

不好！惊醒了迷糊睡梦中巡逻的兵士，“你们是谁，哪个营的，要去哪里？”

韩统领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周旋了，挥手就是一拳，将巡逻士兵击倒在地，带着林霜便直奔营帐外，抢到两匹良马，南下朝大渊边境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