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 第57章 第 57 章

请神台什么意思，就是需要卜卦，而后算出当下时局，当然这是有代价的，需要祭祀，手段也极其残忍。

请神台在七大都内，只有灵都一个地方有，必须要在灵都的神台山。千百年来，也一共有两次请神台，一旦请了神台，也必须遭受一定的劫难。

所以会有人反感。

但是为了整个灵都利益，他们打着口号。

总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事情。

由于较多的人反对，刘羌只得作罢，但他要的效果已经达成，这枚种子已经种下 。

“世子殿下或许是严重了，”杨初今日发言不算少了，“灵都繁荣昌盛，怎么会有邪/魅？仅仅是几只狐狸而已，有心人是使诈，也不如可能。”

杨初说完，就更加喜恶了，模样惨白，看着病弱不住，由侍女伺服着，“殿下，草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临走朝着公主的方向行了一礼，都完全没有听刘羏的回复。

杨初虽为病弱，到骨气是有的，他说他的，话已至此，管他什么纨绔刘羏怎么想，在杨初眼底，刘羏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大明都岌岌可危了，一个没脑子的世子，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病怏怏的模样，最为胆大。

这要是在皇城，可是要挨板子的 。而这要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明，就算是杀头之罪了，甚至是会株连九族。

杨初走后，又有两位以不剩酒力，直接告退了。

原因无他，就是刘羏提出的“神台”一事。

对于请神台一事，名门正派是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公主殿下，自古以来，凡请神台者，祸及众生，这是神台山，岐台柱上的刻铸。”曾少柔带着笑意，“您慈悲善良，该是忘了这话了吧。”

“我记得，是有这么一句。”崔浩应到。

“宗儿，你可知道？”公主倒也没有生气，毕竟可都还是带着笑脸来的。

刘宗眼神肃静，没有任何情绪一般：“儿子知晓。”

这样一问，众人就知道神台一事是谁想的了，大概就是刘宗的主意，毕竟他有时候，真的是会冷血无情。

“请神台一事，非儿子所想。”

刘宗说完这话的时候，公主脸上，闪过一丝警戒，瞬间就捕捉不到了。

他这句话，说的及时。

刘羏笑咪咪的接话：“难道诸位家中，未曾卜卦？”

曾少柔：“卜卦怎能定真假。”

刘羏：“真真假假，大家心底有数。”

说到蹊跷，灵都确实怪事接连，世家各有预测，显示结果，都是凶兆。但是也都默契就像寻常一般，但是各自也都早已在做打算了。

该来的，躲不掉。

灵都有劫。

但谁受着？

曾少柔还想说什么，被贾成阴给点了穴。

他今日话太多了，已经得罪刘羏，如今没有必要口舌之争，因为这场辩论，得罪的可不只是公主府，而是所有人。

人心隔肚皮，每个人背后又有世家利益羁绊着，如今是所有人有难，自然是会想要除掉一个人了。

哪怕那个人是无辜的。

就像百年前的请神台一样。

大火简直屠杀正大大地一般，浓雾缭绕。

有人说那场大火结束后，阆苍大地开始有了新的朝阳，也有人感谢神台的大火，是的郡跟都彻底的隔离开来。

分界线就是浓浓的烟雾。

有人说是惩罚，有人说是恩赐。

总之，位于灵都的神台，可不是那么简单请的。

刘羏道：“若是没有最好，但若是灵都再有异事发生，我想各位也会协同本世子，一起将那祸害捉了出来，公主府所有力量，均会尽数呈上。”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公主府的诚意，算是已经拿了出来。

这顿晚宴吃的，明白的人装糊涂，糊涂的人装明白。

各有心思。

……

寒朝节未过，整个灵都深夜，寂静的似是能听到枯叶飘落的声音。

街角处还有人烧纸钱留下的灰烬。

空旷旷。

冷风习习，再往里拐，便是看到一堆火苗。

一般寒朝节的那段时候，百姓都不会选择在深夜烧纸，再细细一看。

“跟我走一趟。”

冷冽声音传来，添柴火的人猛然转头，吓了一跳。

“刘……刘世子……怎么是你？”宋于有些结巴道。

刘宗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是上次跟着贾成阴的人，随即眸子舒展，“我不是世子。”

“你可来了！”宋于赶忙站了起来，往刘宗身后望去。

只看到巷口有人而来，再近一些，见那人竟是贾成阴。

刘宗更是疑惑了。

“成阴兄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刘宗以为贾成阴是跟自己一样，白日里他还说这事自己多多调查，贾成阴还让他小心行事。

“是呢！”贾玉阳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布包，正想要打开，就听到宋于说。

“你在不来，我就想要寻你去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她将布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里面都几根红薯。

宋于熟练的将东西拿起来，扔到了火里去。

就在这时，贾玉阳微微一怔，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接着，是骑马声音。

刘宗赶紧运掌，将火苗全部熄灭了。

“刘世子……刘公子果然有经验。”宋于一脸的赞许，刘宗竟然还知道是用余温将红薯烫熟的，“这样最是好吃，我跟贾成阴，在外……”

他还没有说完，就出现了一双手，将他的嘴捂住了。

贾玉阳将捂住宋于的手放下，有用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紧接着，巷口望去，金门街大道，一骑士兵而过，身后跟着的将士，似乎在巡查什么。

待到这些人走过。

贾玉阳道：“公主府的？”

刘宗摇了摇头。

起初，贾玉阳还在想刘宗算不上哥哥要好挚友，后来相处她才明白，友不知，但是二人是同盟。

公主府的势力，刘羏那个草包，撑不起来。

但目前很多事情需要公主府出头，这个最为突出显眼的人，就非刘羏莫属了。

既然不是公主府的人，谁又会在灵都带兵过城呢？

况且这么晚了真的守城主门已然关闭，就是硬要通行，也需要层层手续的，起码总都府得看到令牌。

但看这样子，不像是来了一日的，倒像是巡逻一般。

带着弓箭武器巡逻？

且是在大明人人遵守的寒朝节夜晚？

寻常百姓都不会出门的时候。

是巡逻还是巡鬼？

“今晚可有异样？”贾玉阳装作贾成阴的语气，同刘宗问道。

刘宗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刚刚队伍走过的金门街，似乎在说，这不就是异样吗？

“有。”刘宗道。

“哪里？”宋于惊讶。

刘宗指了一个方向。

正是刚刚宋于扔红薯的火堆，宋于‘哦哦’了一下，去将红薯巴拉出来，嘴里还嘟囔着，这样的红薯最好吃，这个时间的把握也刚刚好。而且他来的时候就让自己的小丽跟其他灵都的马儿打听了，说是灵都的蜜薯甚是好吃。

他还自言自语说自己跟贾玉阳在中都的时候，就烤过红薯，二人第一次烤的时候，里面是半生不熟的，外面软，里面就是脆的，贾玉阳当时还说好吃来着，后来二人去一处庭院，从农人那里学来的，说来也是惭愧，像贾玉阳这样的金贵少爷不会没什么，但是他不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宋于在一边自言自语，说着、回忆着，招呼二人要趁热吃，自己就已经剥了起来，他晚饭都没有吃，如今是很饿。

贾玉阳：“火。”

宋于点头。

“纵火案，不会发生在此处。”贾玉阳说道，眼神看着周围祭祀神灵一般的灰烬。

有鬼节的日子，是纪念死去的亲友。

而这个寒朝节，可不是纪念。

小时候，贾玉阳会坐在墙头听跟她一样大小的孩童唱儿歌，说寒朝节晚上要是谁出门，就会有厄运。但她却很是期待一年的中的那段日子，会在街口一个人学着他们的样子踢毽子。后来，又读了灵都史，对书上描述的寒朝节，又有了新的认识。

人们在寒朝节烧的纸钱是给谁的？

与其说是节日的敬重，倒不如说是怕寒朝节邪祟的降临。

倒像是祭祀。

自古往来，千百年间，又有哪个节日是靠着乌鸦诡异而过，宣告结束的呢？

刘宗不赞同：“纵火案是人为。”

贾玉阳也从陌怀民那里了解过纵火案，接着各种由头，最后失火之处，多为粮仓。

粮仓出了问题，灵都才是大问题。

试问一下，安乐年间，又有谁会屯粮？

大户人家尚且有庄园，吃喝不会受到影响，但会失财。而普通百姓就惨了，如何存活？一旦活都没有办法了，烧杀抢掠，不可想象，战乱起义，就不用说了。

好在及时发现，并没有太大的损失，所以在灵都，依旧是盛世景象。

但纵火案背后，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贾玉阳学着哥哥的口吻，简单明了：“这金门街口，都是砖瓦石柱子，可没有什么值得点燃之物……”

她说着，对上刘宗坚定的眼神，便有些怀疑了。

贾玉阳：“你是说，纵火之人，将纵火之事，往寒朝节上引？”

鬼神之火。

说明灵都会有大灾。

寒朝节就像是讨好恶/魔的节日，人人都怕引火上身，灾祸降临，这下好了，这金门街的灰，就是人们烧的，但这火势可是上天降临的。

如今刘宗所说，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