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影卫作死日常 第18章 第 18 章

寂明觞周遭的气氛降至冰点，他的眼眸渐冷。

莫风橙愣在了原地，他刚刚叫她风橙，读音竟和她的名字如此相似。她的心里暗惊，有时候缘分的玄机不可说。

“师兄。”

寂明觞听见莫风橙对他的称呼，重新露出了那抹温柔的微笑，仿若他刚刚的变化仅是她的错觉。

莫风橙看着他走到桌旁，倒了茶水。

“你刚刚说有要事，是何事？”他将一盏茶推至她面前。

莫风橙方才所想仅是权宜之计，她不知男主将她约至疏影间意欲何为。若是只想见她一面，根本无需这么麻烦。

除非是宫内也被渗透了，就像他安插自己进了太尉府一样。

而且这里就是男主所创的阁楼，在这儿，是他的地盘，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皇帝会出现在青楼里。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苍玦的虎符很大可能仍在府中，自上次打草惊蛇，他更为谨慎了许多。”

“同时，苍玦建立了一个很庞大的影卫体系，渗透到了各国里。前几日，他们从汴梁带回一人，但是并不是他们想要找之人。我怀疑，后边苍玦有更大的计划。”

莫风橙说完后，寂明觞并未有太多的惊讶。

莫风橙想到先前她看到的那些折子，除去增添粮草、兵马等日常折子，最为奇怪的便是另一批折子。

“在他所处理的那些折子中，有些奇怪。”

寂明觞浅抿着茶，放下后抬眸问道：“奇怪？”

“他似乎对周慕之周中尉有更多的关注，很多与之攀谈之人，都被监视。而且周慕之常去一个店铺，那个店铺是一个外商人开办的，经常回去那儿买点首饰给夫人。”

莫风橙相信苍玦不会这么无聊去关注人家周慕之的私生活，当他的日常事件以折子的形式上报时，这从中的性质便不一样了。

寂明觞摩挲着杯壁的手停了下来，长长的眼睫微阖。他支着脑袋，抬手间，长长的衣袖遮住了明亮的烛光，让人看不清神情。

......

萧重错领着两名大夫往莫风橙所在的墨竹院走，他受苍玦吩咐，去寻了府上最好的两名女大夫。虽莫风橙平日他素是不喜，但在此次之事，他对莫风橙也多了几分敬佩。

他的力道五十鞭，她却不哼一声，其忍耐力，非常人能及。

萧重错踏入该院中，出于男女有别，他在门外候着。

他敲了敲门，里边未有一人回应。

他又等了一会儿，敲了两声门，朝里头询问道：“庄十三，我带了大夫来看伤，你方便吗？”

良久，未有人回应。萧重错蹙着眉，莫不是她伤得严重，至今未醒？

他正想推门而入，里边便传来句：“劳烦萧统领了。”

萧重错带着两名大夫而入，便见床榻上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的莫风橙。

她毫无血色，手腕纤细，从被褥里露出一只手，上边是露骨的鞭伤。

莫风橙看着萧重错，微微颔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瞥见他的那一刻，脆弱而无力。

那两名大夫上前，先把脉。莫风橙止不住地咳嗽，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你现今感觉如何？”

“回统领的话，我感觉伤口疼痛，喉咙有些不舒服。或是夜里凉，加之吹风，受了寒，近日怕是不能服侍大人左右了。”她抬眸，淡淡一笑。

萧重错盯着她的眉眼，一双柳眉轻蹙，说话也不紧不慢，没有生一丝怨气。

“如此便好，这二位是大人替你找来看伤的大夫，你有任何需求和伤处，尽管说。”

“多谢大人，也劳烦萧统领了。”她艰难地想要起身，却被萧重错打断道：“要歇息便歇息，起来作甚？”

莫风橙颔首低眉，嘴唇紧抿着。

“我自知犯错，但大人还惦念至此，我心中有愧。我先前对大人多有冒犯，好在大人不计我之过，我更不敢奢望过多。”

萧重错皱着眉，看着榻上之人。唇畔泛白，未挽发，仅三言两语的话头，便将礼回得毫无错处。她说话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像是迎着秋风而来，却未觉秋季已至。

她的话音很弱，吐息却自如，没有任何卡顿。

他听着这些话，心里升起一丝异样，但很快便被他压下来了。

莫风橙经大夫切脉，而后按要求褪下外衣，萧重错别过头，而后出去了。

莫风橙看着关上的门，几不可察地勾唇，眼神诡秘莫测。

萧重错先回了一步去苍玦处复命，苍玦在书房看书，若是萧重错没记错，大人看的第五十九页自他离开以来，便一直是这一页。

苍玦托着脑袋，窗口的风轻轻吹拂着，他耳畔处的发也轻扬，落在了面前的书页上。

他眼神怔怔，盯着书页，看了许久。

听到萧重错的声响，苍玦未放下书，迟疑道：“她......如何？”

萧重错回道：“醒过来了，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苍玦放下书，抬眸看他。

萧重错想了想，终是摇头，“没什么。”

苍玦点了点头，合上书页，心定了定。

听到她没事，苍玦不知怎地，紧绷的一根弦松了下来。

当年大军压境时，他也从未如此慌乱，行有迟疑。

他本不该被任何人、任何事给牵动心弦，将自己炼成一柄利剑，双面开刃，刀锋向前。

但现在......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危险......

萧重错上前了一步，言辞犀利，“今早之事，还是大人同我说我才知晓，是我御下不严。”

萧重错继续道：“在宫内，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身为影卫，更不该对旁的事多言，更何况是朝政，大人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就算她心念阿翁，对李少监感同身受，但言语不当，罚她不冤。”

苍玦轻笑着摇头，“明得失，知进退。她看得明白，但依旧不改。”

“我已让工部旁人接手这档子事了。”

“大人，真为了庄十三的三言两语，然后就主张换人了？”

“我不论她是否谎话连篇，是否真就如此真情流露。我让李少监出局，也自有我的考量。”

“原来大人......”萧重错挠挠头，“是我想多了。”

萧重错心中对莫风橙心中有膈应，或许是先前撞见她对刘罗三人的谎话，后边又惹得大人替她劳心伤神。

他就是对庄十三感到不喜，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是对整个影卫营最熟悉的人，或许是她前后的差别太大了，先前召她入营，正是出于她的武功高强。但之后的她善用医毒，性格也逐渐变了。

这些他都没同苍玦说，毕竟他先前只看武力，同旁人也接触不多，或许他看到的也仅是表象，这些不必事事告予大人。

苍玦：“过几日上李府探病，这件事未同他商量，终是我之失。”

......

“师兄，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寂明觞的指尖在桌面微动，他不避讳道：“明眼人皆知，周慕之是我的人，他是针对我而来，他从周慕之入手......”

莫风橙不解，“怎么了？”

寂明觞摇头，笑了笑不语。

寂明觞摸了摸她的脑袋，“现在的你和在落栖霞一样，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些事你不要想得过多。”

莫风橙面对男主的感时伤怀，她当下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难不成她要来句：嘿嘿嘿！大兄弟，你搞错了，我不是你的白月光师妹！

这样也对人家太不尊重了，她话音刚落，直接分分钟人头落地。

在话中，他提到的落栖霞，那儿当是先前玉面菩提所在处。而莫风橙已经不敢再说话了，因为说多错多。

“师妹，三年之约期满，我便放你离开。你得帮我，站在我这边，好吗？”他忽然握住了莫风橙的手，眼神灼灼。

莫风橙对上了他的眼，他的力气很大，她一时挣脱不出。

三年之约是什么，她不知道，这条支线在原文中也没明确指向。

现在已知的是原主和男主约定了一个三年之约，而听他所言，他需要自己去帮他。而原主也极有可能答应了这个条件，于是甘愿当他的间谍，替他做事。

这样看来，原主和男主之间的感情，似乎暗流涌动，并未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不然，一个你无条件信任的师兄，他困难的时候需要自己，这样的师兄妹互相帮忙还需要谈条件？

莫风橙看着面前的男主，对上他的双眼。他的双眸在烛光下被衬得炯亮，看着她的眼很专注。

现今的情况，她点头，颔首。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寂明觞微笑，莫风橙此时也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师妹，你寻常看的折子里，若有任何异常的动向，我希望你能传讯于我。至于苍玦，你要小心，他城府极深，你是他的影卫，这是监视他最好的身份。”

寂明觞勾唇，烛火摇曳，“苍玦此人，手段狠绝，但人岂能彻底无情，我愿你继续潜伏，找到他的软肋，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