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伪装[abo] 第14章 禁止挑衅

在秦声开启最高权限，阻止清除程序的当天晚上，他与核心进行了一次长达几个小时的对话。

对话里的大多时间都被沉默占据，作为‘量子矩阵’的逻辑终端，核心主要提出了以下几个问题。

【为什么要阻止代码运行？】

【为什么要保留这种异样的人类情感？】

【为什么不杀死这个来自联合政府的Alpha？】

“......”

坐在大大小小的监控屏幕前，秦声从内到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自己的所有记忆，他像是在思考，只是大脑已经一团乱麻，后知后觉的困惑、理性的意识与行动上的矛盾，让他感觉自己就要超载了。

核心发出“滴”的声音，提示他尽快做出回复。

沉默片刻后，秦声抬手调出虚拟界面，将上面显示着的核心的基本信息放大再放大。

【五感缺失：听觉三级障碍、嗅觉五级障碍】

【基本能力缺失：分析能力，催眠能力......】

【附加系统缺失：武器系统......】

最后一行小字：核心等级，零级。

所需的升级材料：纯血巴巴里狮的门齿。

“我讨厌Alpha这个性别，更讨厌所有Alpha人类，之所以不杀死他——”

秦声选择性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只是为了借他之手，完成核心的所有升级。”

接着，少年详细说明了萧张的来历、任务，以及自己手上，那个属于联合政府的印记。

他的话理由充分，可执行性极强，不仅说服了核心，也成功说服了自己。

听完这些，核心暂时地陷入沉默，它现在还很弱小，不能长时间地保持清醒，但是在陷入沉睡之前，核心最后提醒了秦声一句。

【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人类对我们做过的事情】

核心的声音彻底消失，监控屏幕黑了一半，秦声沉默了一会，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想退出，却无意间扫到终端上的一个红点。

‘“......”

他调出终端上的操作记录。

清除程序上次的执行时间：13天前。

秦声突然想到另外一个被他忽略掉的一个事实：系统分明提示，斗兽场中的纯血门齿，就是他升级核心的最后希望，但为什么尼禄那里还有一只。

博克斯......

闯进博克斯家中的贼......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惜虚拟世界即将崩塌，带着这个疑问，他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世界。

而奇怪的是，回到现实世界后，这个疑问的存在感就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弱，最终，缓缓沉在记忆的最深处。

忘记这个插曲后，秦声开始尝试克制自己对那个Alpha人类的这种感情，像是观察栽种在温室中的幼苗一样，把它当成一种科学实验。

然而这个实验很快失败了，因为他发现，在这个 Alpha人类面前，他甚至变得有点不太像自己。

偶尔的肢体接触变得可以接受，会主动开口打破僵局，甚至在初入金宫时，为了找他熬了一夜没睡。但是很快，秦声为自己的这些行为找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作为他的人形移动材料箱，这个Alpha不能死。不但不能死，他还要全力争取对方对自己的信任。

但这并不能解释，在感知到尼禄对萧张的那种毫不掩饰的、贪婪的目光后，他感所到极度的不适与难言的愤怒。

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几十支尖锐的箭矢从尼禄的身后射过来，秦声才堪堪回神。

“没事吧。”

萧张拉着他的胳膊，躲在大理石雕像身后。萧张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事情的发展显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尼禄的狂笑声中，背后传来更加猛烈的、箭矢破空的声音。

几轮密集的箭雨过去，这位疯子皇帝终于叫停了弓箭，费勒大总管不知从哪给尼禄搬来一个华丽的椅子，他优哉游哉地躺在上面。

尼禄挥挥手：“去吧。”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

“除了那个人，要活的。”

尼禄发令后，十几名金甲护卫扔下弓箭，迅速散开，围住大理石雕像所在的草坪，并逐渐收拢包围圈。

这些护卫的的身高接近两米，带着巨大的面具，压迫感十足，另一边，三个人的手中只有两把不算锋利的匕首。

远处的八角大厅拖着长长的影子，在月色下，显得很不真实。

“怎么办。”

博克斯的反应能力也很迅速，躲过箭雨后，他从另一个雕像后翻身滚来，手里拿着防身用的匕首。

金甲护卫们越来越近，他们脚上的长靴踏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这些铠甲几乎包裹住了全身，博克斯看不出一点破绽。

博克斯的后背冒出冷汗。

萧张正在思考，越到这种危险时刻，他反而越冷静。

“右边雕像正对着的缺口比其他地方大，可以从那边突破出去，我负责旁边的四个。”秦声分析道。

实际上，这正是萧张下意识想到的第一个方法，但是——

麻烦，实在是太麻烦了。

即便他们能成功从包围圈的一个点突破出去，也同样需要穿过水库，才能到达八角大厅，退一万步讲，即使到达八角大厅，谁知道尼禄会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再加上，尼禄方才的眼神惹得萧张心烦，而在他心烦的时候，万事从简。

听到秦声的话，博克斯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识，但他对这个少年始终存在一点不信任的忌惮感，于是又转头等着萧张开口。

可萧张只说了三个字。

“反方向。”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无需多言。

萧长附身冲向正前方，秦声劈手拿过博克斯手中的匕首，与萧张冲向截然相反的方向，冷冷留下一句，“跟我走。”

两人拉出圆的一条直径，为了抓住他们，金甲护卫组成的圆形包围圈开始从中轴线与周长的交点处破裂，分别形成两个小圆。

可惜，这两个小圆还没形成，萧张和秦声就再次冲向相反的方向。

金甲护卫的队形被彻底破坏。

距离他们最近的金甲护卫已经被甩开一截，盔甲严重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已经追不上了。

尼禄从八角大厅过来，身边只跟着这些金甲护卫和大总管，因而，在他看到萧张突破包围圈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嘴角因为激动而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但很快，这种激动变成了脱离掌控的惊恐。

“费勒！”

他大喊一声，却仍然没有从椅子上跳下来。

迟迟没听见回话，这位疯子皇帝瞪大浅金色的眼珠，双手从华丽的椅子上撑起来，恶狠狠地转向身后。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费勒不见了。

从尼禄上位就陪在他身边的，他最忠实的一条老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就在此时，尼禄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一点凉意。

低头，一把银色的匕首紧紧抵着他的皮肤。

“......”

萧张持刀弯腰站在他身前，扶着他的肩膀，慢慢走到他身后，而后刀锋一转，从后面死死卡住尼禄的脖子。

尼禄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费勒突然消失的暴怒与死亡带来的极致的恐惧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只感觉无比的刺激。

与此同时，博克斯在秦声的帮助下成功来到萧张这边，追过来的金甲护卫见状放缓脚步，迟疑着不敢上前。

“聪明，你真的很聪明。”

尼禄嗤笑一声，还想转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别这么紧张，你已经赢了，我退出比赛。”

他笑着躺在椅子上。

可惜尼禄的话，萧张一个字也不会信。

Alpha青年露出一个相似的微笑，手中的匕首却逼得更紧：“既然这样，就把我们送到八角大厅吧。”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见萧张没有上当，尼禄先是发出两声轻笑，接着，语气中带上一种恼羞成怒的邪恶：“……真以为我不敢让他们杀了你吗？”

尼禄面无表情地发出指令，“往前。”

十几名金甲护卫虽然犹豫，但还是毫无异议地照做，他们上前两步，与萧张等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博克斯的脸色突然一变。

这位疯子皇帝算准自己是对方手中唯一的砝码：即使杀掉自己，逃出金宫，他们会被元老院追杀到天涯海角，因而一定不敢轻易动手。

这种选择权交替的感觉，让尼禄感到无比的快乐。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时，身旁Alpha青年的语气更加冷静。

“那......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萧张反手拿起匕首，直直扎进尼禄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