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坏我规矩。”
云奇厓慕婽一进入屋内,一道无可奈何的声音便响起。
无视说话的人,云奇厓径自带着慕婽落座,随后倒了一杯茶,感觉温度正好,这才体贴的递给她,柔声道:“刚那菜有些咸,喝点茶吧。”
“嗯,谢谢奇厓。”慕婽笑得一脸明媚。
卫蔺须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种见鬼的感觉,认识云奇厓也有三年多了,他何时见过云奇厓露出这种让人恶寒的表情。
“以前倒是从未见云殿主身边带着除云漠以外的姑娘,还是这般美貌之人,姑娘如何称呼?”卫蔺须语气略显轻佻,打断了对面两人的互动。
慕婽抬头看了卫蔺须一眼,心知云奇厓既带自己来见他,那他们关系必然不错,便浅笑着点了点头,道:“慕婽。”
“原来是慕婽姑娘,久仰大名!”卫蔺须略显夸张地朝慕婽施礼。
见此情形,慕婽觉得自己的嘴角抽了抽,来的路上她便知道了,认识云奇厓的人挺多,他名字也是真的很响,而慕婽这个名字却是基本无人所知的,于是忍不住怼了一句:“卫宫主的名字小了些,我都不曾听过。”
“……”卫蔺须无语,他只是客套一番罢了,再者说,他名头也不小了,尤其是在嚣远一带,还待说些什么,就被堵住了。
“东西呢?”云奇厓平淡地开口。
说到正事,卫蔺须脸上严肃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信封递给云奇厓。
云奇厓伸手接过便直接拆开,拿出信纸看着。
见他并不避讳着慕婽,卫蔺须便直言道:“当年之事却有蹊跷,当时莫子逑与嚣远宫的刑罚堂堂主孟妄削暗中有过几次接触。”
“他的资料呢?”云奇厓皱着眉头问道。
“他入嚣远宫之前的经历无人知晓,因救过嚣远宫宫主的命,被特许入了嚣远宫,并且颇受信任,嚣远宫能这么快成为武林公敌,他功不可没。”卫蔺须道。
“尽快查清此人的来路。”云奇厓冷声道。
“我们已经在查了,到时再告知你。”卫蔺须道。
“嗯,”云奇厓轻轻点头,余光正好瞧见慕婽在打哈欠,声音忽然柔和下来,道:“无聊了?”
“嗯嗯。”慕婽有些无辜的点点头。她一直待在刓刃殿,对外边的事根本就不清楚,对于他们刚刚在谈论的事、人都不知道,便是她再怎么认真听,依旧是云里雾里的。
“既是如此,可要出去逛逛?我这还需一会。”云奇厓轻声道。
慕婽想了想,笑道:“那我便去逛逛吧,你忙完来找我。”
“好,暂时不要出这赌坊范围。”云奇厓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知晓了。”慕婽说完便准备出去了。
“慕姑娘且慢,”在慕婽出去前,卫蔺须赶紧叫住她,拿出一块血玉递给她,道:“戴上此玉,会方便许多。”
慕婽有些迟疑,这一块比之云奇厓那块颜色更为鲜艳,也精致许多,想必价值意义皆不一般。
见慕婽没有动作,云奇厓便自己接过了血玉佩,将之系在她的腰带上,道:“出了嚣远可不必佩戴,但在嚣远境内,戴着会方便、省事许多。”
“嗯,那便戴着好了,”等云奇厓系好后,慕婽这才向卫蔺须道,“多谢卫宫主。”
“慕姑娘不必客气。”卫蔺须笑着回道。
慕婽出去后,先是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没见人,又到赌坊后院转了一圈,还是没见人,有些无趣,听得赌坊里的声音传来,她突然也想去试试手气。这么想着,她便去了赌坊 。
慕婽一进去,瞧见她的人皆有瞬间的静默,神色中带着审视。她以为是云奇厓带着自己来时震慑了这些人,所以便没理会他们的异常,径自来到最简单的赌大小一桌,随手将十两银子丢到大的一方。
见桌子边的人都不动了,慕婽有些疑惑,问道:“十两银子不可以赌么?”她见许多人皆是出的银票,成百上千的赌,这会见他们一脸惊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疑惑。
“姑娘,买定离手!”庄家大喊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开骰盅,大,慕婽赢了。
她很是高兴,拿着二十两放到小的字样上,周边的人反应过来了,纷纷下注。就这样一连四局下来,她都赢了,兴奋的拿着银子准备转战其他项目。
“唉,姑娘,你不来了?”见慕婽要走,正准备跟着她下注的人不干了。
“我去推牌九试试。”慕婽拿着银子到了另一边的桌子。
就这样一连二十来局下来,慕婽玩了五六个项目,居然每一局都赢了,赌坊里的人都凑了过来,能跟着下注的便下,不行的便看着她玩。见大家都跟着赢了不少钱,慕婽便有些心虚了。
“不来了。”慕婽站起来道。
“唉,姑娘,别啊,再多玩几局嘛,你现在运气正佳呢!”一听慕婽不玩了,大家都急了,好不容易有个稳赢的赌局,众人自然想多赢些银子。
“不了,这些钱够我用挺久了。”慕婽收拾着自己的银钱道。
“钱哪有嫌多的,这买些首饰之类的便没了吧?再来几局便可多买些了”旁人劝道。
“那万一输了呢?”慕婽反问。
“怎么会输呢?姑娘你都赢了那么多局,下一局必定会赢。”旁边的人笑道。
“祝你好运。”慕婽没理会旁人,自己收拾完了便走,这般贪心之人,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会输得很惨。
“唉,姑娘真走啊,等哪天你银子用完了咋办啊?”有人依旧不死心。
“用不着各位挂念,自有人会养我的。”慕婽头也不回的进了后院。
赌坊声音传来:“哈哈哈,兄台,你也操心太多了,也不瞧瞧她腰间挂的是什么?人家只是无聊来此转转罢了……”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便听不见。
“慕姑娘。”
正要回去找云奇厓,便见方才的管事从院门出来。
慕婽微微挑眉,不曾想只一会的功夫,人家便知晓了自己,笑着回道:“方才多有得罪。”
“是在下不曾弄清楚状况,”管事看着慕婽手中的东西,轻笑道,“慕姑娘看着收获颇丰。”
慕婽将手中的银两提到跟前晃了晃,调笑道:“你们这般放水,也不怕赌坊直接倒了?”
“慕姑娘说笑了,这自然是姑娘气运甚佳所致,”管事说完便转了话题,道,“想必云殿主也在等了,姑娘还是赶紧过去吧。”
“告辞。”既然人家不认,慕婽也懒得去较真,提着银两便走了。
担心扰到云奇厓他们谈正事,慕婽便放轻了脚步。
“能跟你过上百招而不落败,这林瑕也算是一战成名了,只可惜,”停顿了片刻,卫蔺须接着道,“不过我见这慕婽倒是与林瑕有几分相似,你……”
云奇厓冷眼扫过卫蔺须,正要提醒他慎言,门便开了,慕婽就站在那。
卫蔺须见着她有瞬间的惊慌,倒是忘了还有个她可以自由来此。
“婽儿,手里拿着什么?”云奇厓并不慌乱,只是如平常那般柔和的开口。
“刚在赌坊赢的,”慕婽来到云奇厓身旁,将手中的包袱给他,笑道,“我觉得,再接着玩会,指不定我能将整个赌坊赢下来。”
“那便赢下来好了。”云奇厓宠溺地开口。
“那不行,真赢下来了,后续的麻烦事他们肯定得找你解决。”慕婽道。
卫蔺须闻言瞧了慕婽一眼,果真是聪慧之人。
“不会麻烦,你开心便好。”云奇厓道。
“我今日已经尽兴了,”慕婽轻笑,转了话题,问道,“你们刚刚说林瑕?她是谁啊?”
云奇厓闻言冷然地扫了卫蔺须一眼,然后才看向慕婽,轻声道:“林瑕是启灵派大小姐,几年前坠入生断崖了。”
“死了?!”慕婽有些吃惊。
“嗯。”云奇厓轻轻点头,道:“事情谈完了,我们走吧。”
“好。”既然人都死了,慕婽自然不会再去纠结一个死人的事。
云奇厓神色冷然,卫蔺须还以为他不愿让慕婽知道呢,却不想他竟直言以告。见他们要走,卫蔺须赶紧道:“你们准备在嚣远逗留几日?”
“何事?”云奇厓问道。
“三日后,迩天拍卖在嚣远进行,据说压轴物为《霜介心法》。”卫蔺须道。
“《霜介心法》?!”云奇厓看着卫蔺须,等着他解释。
“不错,据说此心法于霜介剑而言,比之启灵派的心法更为有用,不仅可以不惧寒气,还可将寒气用于攻击敌人,效果甚佳。”卫蔺须道。
“何时传出的消息?”云奇厓眉头微皱,他竟不曾接到消息?
“昨日,他们似乎有意避过你刓刃殿,而且莫子逑也插手了此次拍卖会,可能想借此机会顺便插手嚣远之事。”卫蔺须一脸凝重地道。
“呵,有我在,嚣远便容不得他插手!”云奇厓一脸冷唳。
卫蔺须笑道:“这些年多谢你出手相助。”
“各取所需罢了。”云奇厓并不领这谢,他只是需要有人能帮他在嚣远这查一些事罢了,毕竟在嚣远这他多少有些不方便。
卫蔺须浅笑,他觉得此恩自己记在心里便好,道:“届时我帮着留位置。”
“有劳。”云奇厓道。
“那个《霜介心法》,你可要拍下?”卫蔺须问道。
云奇厓像看傻子似的瞧了卫蔺须一眼,问道:“无用之物,要来做甚?”
“无用?!这好歹也是压轴之物,众武林人士必争之物啊!”卫蔺须有时是真的搞不懂云奇厓,明明那般在意启灵派,一直在查当年之事,可如今与霜介有关的心法居然无动于衷,身边还多了一个慕婽。
“且不说那心法是不是真的,我们又没有霜介剑,心法要来也无用啊。”慕婽道。
“有理,”云奇厓轻笑,对卫蔺须道,“我们先走了。”
见云奇厓一手拿着银两,一手牵着慕婽走远,卫蔺须叹息一口,还是不了解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