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武功相差甚远,便是绝浪轻功再高,与人正面打斗,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若说他是遁逃,莫志邦倒是无可奈何。
果真,又过了几招,莫志邦便抓住绝浪的破绽,长剑横扫打落暗器,在绝浪回防之际击出一掌,将其击飞十来米,倒在离慕婽不足一米处。
“前辈!”守嚣宫众人赶忙上前,挡在莫志邦前。
慕婽瞧着很是讶异,本以为绝浪只是与卫蔺须有些许关系,却不想他居然在守嚣宫中地位不低。
“卫蔺须,你们守嚣宫是打算包庇这贼人吗?”见有人帮忙,武林众人自然不肯,当下便有人出口言说。
“包庇不敢说,但莫掌门上来便动手,这是何道理,诸位凭空指责,又是何道理?!”卫蔺须脸色不好,字正腔圆地反问道。
慕婽瞧着有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卫蔺须这般正经严肃的模样,别的不说,确有一宫之主的气势。
“众所周知,十年前顺意门倾覆乃是此人所为,做下此等恶行之人,自是人人得而诛之!”
“就是,倘若此恶人不除,简直天理难容!”
“交出绝浪,否则连你守嚣宫一并除去!”
……
“顺意门?”对于他们的争吵,慕婽并未多加理会,只是突然听得这顺意门,却是心头一跳,倘若真是上官邪所说那个…
“顺意门当年也是一强盛的名门正派,当时的顺意门门主独女与绝浪的关系在江湖中众说纷纭。”听得慕婽疑惑地低语,云漠便轻声解释着,“只后来顺意门被灭,传闻乃绝浪所为。”
“当时你说起这故事时,似乎并未提及顺意门?”慕婽疑惑。
“此事江湖上颇有禁口,我当时便未提及。”云漠解释道,此事于刓刃殿并无干洗,所以她未曾深究。
慕婽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之后便仔细瞧着绝浪,只见他坐于地上打坐,便是那边动手也不曾有其他动作,如此这般一刻钟,才运动完毕,缓缓睁开双眼。
方才被击落地之时,绝浪脸色惨白,内伤必然不轻,想必真气混乱才不得不原地打坐调息。慕婽瞧得仔细,自打坐完毕后,他脸上的神色明显缓和不少,脸上依旧苍白,却不似方才那般泛着死气的模样。
绝浪打坐疗伤,武林正派一方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瞧着,好在他们还讲些所谓的江湖规矩,有人出手比试,便轻易不会一起涌上来。
“砰!”一阵尘土飞扬,卫蔺须倒于前方。
“宫主!”卫蹙立马上前查看,心下微松,幸好莫志邦手下留情,不然不死也残。
“卫宫主,老夫并不愿欺小,只是绝浪,老夫必须将之带回武盟处理。”莫志邦严声道。
“便是武盟也不能这般随意抓人吧?”卫蹙气愤道。
“顺意门被灭,我们抓行凶之人,何来随意之说,”狞柏派中的一名前辈模样的人厉声道,“便是如今顺意门无人,我武林之中也自是有人愿意为其申冤!”
眼见着绝浪欲起身上前,慕婽先一步来到他跟前,对上他疑惑的神色,平静地低声道:“我今日可以护下前辈及守嚣宫诸人,晚辈需要前辈离开此地后去一趟刓刃殿。”
方才慕婽一直不见动作,可以想象她原本或许并不准备出手亦或者正在犹豫,她因何改变意图,绝浪心有计较,却还需确认:“不知慕姑娘有何要求?”
“晚辈需前辈帮个忙,”慕婽并未隐瞒,如常道,“这可能会让前辈一身修为尽废。”
“慕姑娘,你这是何意?”附近的守嚣宫弟子闻言立即开口质问,原本以为慕婽与他们是一道的,可这会她分明是在趁火打劫。
“你们守嚣宫原也无需趟这浑水,你们因何而护绝浪我们不管,可若想让我们刓刃殿出人出力,付出点代价难道不正常?”虽然不知道慕婽有何打算,但云漠似乎从未怀疑过她,自然是鼎力相助。
“嫂子?”后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卫蔺须的注意,只是见慕婽这般作为,满心疑惑与震惊,还有些许遭人背叛后的痛心与失落。
慕婽瞧着卫蔺须的神色只觉得一阵牙疼,这人表情可真是丰富的可以。转头询问绝浪道:“前辈意下如何?”
绝浪皱眉沉思,这一身内力修为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又付出多少艰辛才能有所成,况且还有她的心血。
“晚辈自是知晓前辈的忧虑,换作谁也无法甘愿舍弃辛苦修炼所得,”见他不说话,慕婽便只好自己开口劝说了,“可前辈若是现在走到对面武林众人跟前,那么,又会有多少人能猜测到呢?倘若前辈就这般被抓去武盟,恐更难守住吧?”
绝浪自然知晓慕婽所言非虚,自己方才真气岔道,不说别人,莫志邦必然是知晓的,而自己这么短时间内便初步稳定,让他们瞧见定然有不少人知晓原由。现在出去与他们对峙,或许可以免守嚣宫被苛责,但自己定会被囚禁直至死亡;而答应慕婽也是一般,变成废人的自己还拿什么去复仇?
见他尚有犹豫,慕婽又接着道:“我可以护下你和守嚣宫,整个刓刃殿也可接过你的仇怨,想必前辈能想明白,昨日那群人,若是以前辈与守嚣宫之势力,恐这辈子也难复得仇。”
“我答应你,”绝浪低沉道,“倘若可以,我希望能手刃仇人。”
“我尽力。”能留着让他手刃,慕婽自然没意见,若是不行只要那些人死了也算是交代了。
见慕婽朝对峙前沿而去,卫蔺须拦在她跟前,冷声道:“慕婽,我当你是嫂子,你却趁火打劫,这般威胁前辈!”
“各取所需罢了,”慕婽冷眼瞧着他,冷然道,“我不是圣人,明知救人有危险,我又为何要冒险救一毫不相干之人?卫蔺须,你也别说把我当自己人,你守嚣宫只是需要刓刃殿的庇护罢了,至于你与奇厓有何交情,那也只是你们之间的事罢了。”
慕婽嘴上话说的毫不留情,却是把所有的事都背在自己一人身上,云奇厓与卫蔺须到底有多少交情,她不懂,也尽量将破坏降至最低。
卫蔺须短剑直指慕婽眼前,冷声道:“此事与慕姑娘无关,姑娘还是少趟浑水为好。”
“当!”云漠挑开卫蔺须的短剑,声音带上了杀气,沉声道:“卫宫主,倘若你的剑指再不对方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刓刃殿与守嚣宫突然形成对峙关系,也让武林众人摸不着头脑。
“慕姑娘,你们且退至一旁,他们交由我等便可。”见守嚣宫与慕婽不对付,武林众人自然欣喜,能不与刓刃殿对上也算是极好的一件事。
“蔺须,退下,这是我与慕姑娘的交易!”绝浪沙哑至极的声音突然大声喊起,委实让人听得难受,也有些让人悚然。
卫蔺须犹豫许久,冷呵道:“退!”
守嚣宫的人退去,便成了慕婽带着刓刃殿的人与武林众人对峙。
莫志邦见此皱眉,道:“慕姑娘这是打算插手此事?”
“没办法,我需要绝浪前辈帮一个小忙。”慕婽轻笑道。
“他可是顺意门灭门的凶手。”莫志邦提醒道。
“可有证据?”慕婽轻笑着反问,云漠与她讲飞贼之时,提过一句:众人皆说证据被绝浪销毁了。
“众所周知之事,还需何证据?”有人高声道。
“众所周知也不过是诸位的一句概论罢了,你们既无证据,而他又从未承认,这般扯皮之事我自是管不着,只如今我有求于他,护他也是必然!”慕婽坚定地话语落下,原先潜伏在暗处的二十名随卫瞬间出现在她身旁,气场大开,气氛瞬间凝起。
莫志邦握紧手中的剑,对她开口语气也不复方才的友善,道:“慕姑娘,此处不是你刓刃殿可以横行之地!”
在他们动手前,慕婽轻笑着好意提醒道:“莫掌门可有仔细瞧瞧自家弟子是否皆以回归,也不怕漏了哪位?”
见局势不对之际,其实是随卫有意将莫子逑几人堵回谷道里,虽不曾动手,却是实实在在将人困于其中,无慕婽特意下令,他们自然不会将几人放出谷道让他们回去自己门派的位置。
而莫志邦也瞬间知晓她的意思,方到此处时莫名说莫子逑并无大碍,虽说依旧在谷内,但慕婽并无为难之意,加之她与林瑕颇为相像,对她倒是有种放心之感,况且方才他也见了莫子逑他们出来,并无胁迫之意这才彻底安心。可如今听来,倒是自己失策了。
“慕婽,倘若你敢伤了霖疏,我狞柏派必定不会放过你!”狞柏派此刻唯一的前辈厉声警告道。
“那可如何是好?”慕婽语带苦恼,道,“不若你们放绝浪走,我放了几位少主?”
被迫做了人质的几人:……
莫子逑几人也很是有些后悔,昨日为何要留下?原本说要护的玉戊姈并不需要他们解救,还要在寒风中瞧着人家吃好喝好睡好,现如今又被堵在谷道里成了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