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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剑与孤灯 第5章 真相

作者:锦翘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05 20:22:16 来源:文学城

“我是她弟弟,姐夫。”

“谁让你插嘴了?”她一藤条打在他屁股上,打得他嗷嗷直叫。

“当年大人娶我过门的时候,妾身曾告诉大人您妾身是一介孤女,南下寻亲。妾身虽说的是实情,但也不全是。”

“难道这里头还有内情?”

“夫君无须多想。”月如卿缓声道,“夫君只需记得,妾身永远不会背叛夫君便是。”

倒不是她故意隐瞒什么,只是此事不仅关系他们月家,更和朝堂有关。他这夫君行事常不过脑袋,性子鲁莽急躁。她担心将此事说给了他,反而徒生是非。

有时候不知晓其中经过,也是一件幸事。月家已近家破人亡,纵使对只是这位名义上的夫君她只有利用之心而并无情意,但他毕竟是无辜之人,她不愿将他拖入是非。

月如卿扯着他的衣领,像拎一个小鸡仔一样将人拎过来:“他是妾身的胞弟,唤作如琢。性子调皮得很,没少给妾身惹是生非。”

月如琢老老实实道:“姐夫。”

楚典史还沉浸在情夫变弟弟的震惊之中,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月如卿道:“夫君,我瞧着西间空着,不妨留给他住。”这小子若无人管教,迟早要成祸害。嘴上说着偷偷跑出梅庄是来寻她的,实则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没有梅庄里头的人看着,这小子尾巴还不翘上了天去?

她岂能如他的意。

他越大,月家的人就越压不住他,她早想将人接来赏他一顿藤条了。他此番来寻她,实属自投罗网。

楚典史连连点头:“都听夫人的。”他心里又有些欣慰。他原以为若是如卿有了孩子,肯定百般宠溺,到时候他倒要当一个严父了。如卿教子有方,但如今看来是他多想了。

月如琢听在耳中,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又对自家亲姐手中的藤条感到畏惧,只能像斗败的公鸡一般低着脑袋。

临了一天的帖,从《多宝塔碑》到《颜勤礼碑》,要是颜清臣泉下有知,都得撞开棺材板亲自来教他。梅庄从来干的都是杀人的差事,别的兄弟姐妹整日习武,就他这个嫡子倒是日日被关在屋中对着三尺书案五寸墨砚抓耳挠腮。

别提多憋屈。

爹要他当官,也得看月家有无当官的渊源啊。他们世代习武,别说是当官了,连个举人都没出过,分明就是没这当官的天赋。什么礼乐,什么书数……本以为从梅庄逃出来就能当个逍遥的小神仙了,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简直可气!

趁着月黑风高,月如琢带着一身伤痕偷溜出了门。

竹林清幽,明月映山,忽有一声嚎叫惊鹊而起,吓得鸟儿扑棱四飞。

“疼疼疼!轻点! ”

沈缱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往外望了一道,低声道:“你声音小些。”

月如琢龇牙咧嘴平躺在榻上,裸露的后背红痕纵横交织。月如卿下手有轻重,他后背的伤都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怎奈何月如琢痛感比寻常人更强,后背上的伤痕虽痛不至死,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立时揪紧沈缱的袖子,嘶了口气:“我……我说沈缱,你该不会是想谋杀我吧?”

“想。”沈缱真的点了头,压下他将要抬起的肩,仿佛真要动手。

“诶?”月如琢震惊。

沈缱给他的背涂抹药膏,没好气道:“想你住嘴。”

月如琢见惯了他举重若轻的风轻云淡,很少见这样忸怩局促的他,不由得促狭一笑:“放心吧,如今都丑时了,你那心上人早就睡了,听不见的……嗷!”

沈缱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了,清隽的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热气。

“不许说。”

语气带了几分少年人被戳穿心事的恼意。

“不说不说,我不说,你轻点!”月如琢面容扭曲成了麻花,音调都疼得发了颤。

沈缱松开手,继续给他上药,力度较之前轻柔许多。趁他离开床榻换药的功夫,月如琢趴在引枕上,默默问:“你不愿同我回去,是因为她吗?”

一阵沉默。

竹风穿窗而过,帘帐下挂坠的两只银铃相互碰撞,空寂的房间回荡着轻快的脆响。

月如琢明白了。

“罢了,反正我月如琢此生是要跟着你走的。”

沈缱顿了顿,话语有些迟疑:“你该回梅庄。”

他嗤笑:“你爹那么多仇人,要是没有我,你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再说你爹都说了不让你习武,你这身板又不能自保,还不是得靠小爷我。”

月如琢瞅了眼他那双手,打心底觉得他要是月家嫡子,估计要被整个月家捧在手心里。

他羡慕他,了解他,更同情他。

提笔惊五岳,功成震千古。这是燃灯道人为他批的命数。

沈叔说的没错,这双手注定不是为执剑而生。他走不了沈叔的老路,他要走的地方,是更为坎坷的险途。

至于他自己嘛,他还是有点儿底数的。小事驾轻就熟,大事当仁则让,行事破绽百出,打杂绰绰有余。

不过,荀瑶身后有忠骨豫让,包拯身旁有南侠展昭,他月如琢自觉比不上前头两位,但就算只是青史角落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笔,谁敢说不是千古留名?燃灯道人的批语从不会出错,只要他抱紧沈缱,以后还不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月如琢豁达又乐观地想着。

沈缱回头,泼了他一盆冷水:“这里只住得下一人。”

月如琢哼哼:“我才不同你抢卧房,我回月如卿那儿去。”他那姐夫好歹是个典史,住的地方比沈缱这破院子可好多了。就是在这里办事灵便些。

“说来真是奇了怪了,我虽然轻功欠缺了些,但也不至于被我那笨姐夫发现吧?”

·

偷盗朝廷钱财乃大罪,赵玄言在上表之前,派人给丹阳宋家去了一封信。宋家想要摆脱章玉姿的心分外热切,五日之内就来了回信,信中道章玉姿已遭休弃,再与宋家无关。还道宋蕴虽非宋家所生,但毕竟有日子久了有些情分,愿意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宋家是丹阳高门大户,跟着宋家比跟着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她的母亲好得多。当夜,宋蕴便求上赵玄言,让他派人送她回丹阳。赵玄言已经查明偷盗钱款一事她不知情,故并未扣人,赠了银两送她上了船。

另一边,得知女儿背着她离去,章玉姿像是浑身抽去了筋骨,一瞬间苍老如老妪,再不见往日的嚣张气焰。而宋蕴独自北上,在深宅里没有章玉姿护佑,此后其中心酸难表。

至此,两人的事才算落下帷幕。

细雨朦胧,台上刚说完一折《碾玉观音》。

阿浮啃着鸡腿,支支吾吾道:“这秀秀和崔宁既然都做了一对鬼夫妻,可比那唐明皇和杨玉环结局圆满。”

说书人止语木刚放下,转而笑吟吟问她:“姑娘何以见得?”

“共赴黄泉难道不比天人相隔圆满?”

说书人折扇轻摇,捋着胡须道:“是也,非也。”

斯湫笑:“璩秀娘舍不得生眷属,崔待诏撇不脱鬼冤家。话本中种种皆可见,那崔宁对秀秀哪有什么情意可言,不是情人,乃是冤家。阿浮,你听书又只听一半。”

“没有情意又为何私奔?”阿浮不解。

说书人却笑了:“姑娘啊,你年岁尚小,领会不了其中关窍,你若再大些,定会明白的。”

少女不更情事,错把鱼目当珍珠。沉溺在情海中时,情爱便如罩月烟尘,模糊了面容,隐匿了人心。她义无反顾奔赴她的情郎,殊不知所托非人,大梦方醒过后,只落了个薄幸所负的凄惨结局。

话本的情节让愫愫突然想起了前世,章玉姿死前的样子。

当年她背叛宋家与之私奔的心上人,表面对她言听计从,暗地里却对她弃之敝履。前世那十年间有关他人的记忆,愫愫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唯一有印象的,是那男人软弱地跪在沈缱面前,乞求用妻女的死成全他扶摇直上的官途。

后来那男人勾结外敌为沈缱所杀,章玉姿一头撞死在门柱上。如今想来,或许在地府做了一对鬼冤家。

章玉姿或许是一个可怜人,她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能与意中人相守一生,只可惜他的意中人是个薄幸人,再多的钱财也未能换回他的心,反而让她入了歧途。在爹爹被诬告了时候,她被人收买,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上辈子以死而终,这辈子虽过得惨淡,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呀!雨下大了。”

阿浮落声那一瞬,瓢泼下雨倾注而下,瞬间冲淡了屋内的喧嚣。

四月底,热气随草木萌发,是以朗州春季多暴雨。她们本是来避雨的,奈何雨却越下越大,瞧着根本没有些止歇之意。

今日回去怕是要晚了。

楼下连廊挤满了躲雨的行人,置放花盆的地方愈发显得逼仄。檐下盆中那几株青竹被暴雨打得歪斜,只好在狂风暴雨中相互倚靠。只见一个孩子从屋檐下匆匆奔了过去,头上顶了一件破衣,将青竹搬回了廊下。

斯湫问阿浮:“院子里还有没有收的东西吗?”

阿浮想都未想,信誓旦旦道:“放心,来之前都收好了。”

·

雨势渐大。

柳絮成烟,云雾出岫,最是风雨浩荡处,卷起落红无数。

海棠翻坠,清池涟涟。

水流顺单薄的衣衫而下,溅起细碎的水花,一道身影踏上园中泥泞。

他抱起那盆孤零零遗落在风雨中的兰花,轻轻搁上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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