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穿：从唯物科技到玄幻大秦 第38章 第 38 章

庭院此时静悄悄一片。

“在于人有争利之心，在于秦国给了他们向上爬的路，所以他们为秦赴死，心甘情愿。”

“可正因如此，才需要法来约束、规范。儒家谈教化，但我不信。”韩非眼神微微放空，“孟子认为人性本善，生来就有‘四端’，即人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我的老师则持相反意见，他认为人性本恶，人生来就有**和本能，需要教化使其向善。”

“孟子和老师都提出了‘教化’，那么，四方侯，你告诉我，教育这件事是能普及的吗？如果不能，那人生来是善是恶。假如为恶，又该如何节制？”

韩非不是只居高台的贵公子，他深入过民间，所以他知道礼仪、仁爱这种东西不会长久地出现在底层百姓家中。

相反，黔首家中更脆弱，他们经不起一丝风雨，便是为一粒米、一颗粟都能打起来，他不认为这样的黔首可以称之为“性善之人”，他们便如未开化的兽一般，只有用血腥手段镇压，才能驯服。

秦国严刑峻法，但相比而言，秦的黔首生活比六国的要好很多很多。他的思想，法家的思想才是最适合七国的道路。

王知我顿了顿，踌躇少许，她是性恶论的支持派，和韩非一样，她不信人生来为善。

而且教育，七国现在玩不起全民启智，即便启智又如何，难道经过教育的所有人都是圣人吗，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用法来约束。”

当王知我说出这句话时，脑海中某处神秘所在似乎有个金色光点亮了起来，金光浅淡，几不可见，但当它出现的那一刻，王知我就感觉到了不同。

韩非轻轻笑了起来，云淡风轻大佬一般的笑。

“但不该是严刑峻法，非子你说过‘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事物总在不断发展，今年定制的律法能适用到二十年、三十年，但能适用到两百年、三百年吗？”

宽柔的法不适合如今七国，严苛的法不适用用一统天下的秦。

“昔年武王伐纣、周公定律，八百年后的今天，井田制早崩，周法已亡，列国征伐不休，就是在选一个新的天子，新的律法。韩非子的思想就是最合适当今之世的思想。”王知我被韩非说服了。

就在她接受韩非思想的这一刻，脑海里的金光浑身摇曳，宛如烛火，比起先前暗淡，又明亮了几分。

韩非的著述中已经说的很清楚，法要时移世易，这一点她认同；乱世用重典，她也认同；法不阿贵，她依然认同，能否做到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想法又是一回事。

这一部分都是韩非著述里进步的一面，她无法否认，真理是不会经过时间的冲刷而变得腐朽。

“我还有一个问题，非子生在乱世，从未见过和平，如果是大治之世，非子认为该用何种律法来约束百姓？”

这个问题韩非也不是没有思考过，但是人是无法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的，他出生在颠沛流离的战国，无法想象一个和平的社会是何种模样，该用何种律法，他有考虑过依然用重刑，法家向来如此，轻罪重罚。

但……韩非看向眼前人，他面前这不就坐着一个来自大治之世的人吗？与其说一些无稽之谈，空中阁楼一般站不住脚的言论，不如先听听王知我的观感，或许能得到启发。

“何须问我，君不就来自大治之世，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问我？王知我茫然一瞬，很快调整好状态：“我们那里称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大部分街道、店铺、官府全部安装天眼，你可以理解成墨家机关术，能记录所有在它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

“如果你偷盗，那么失主报警，警方会调监控来看是谁偷东西，我们现在也很少用纸币，所有的买卖都会在系统上留下痕迹，大规模提取钱财要说明理由。

“有杀伤力、能致死的东西是不允许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更不许打架斗殴，一有人发现就会报警，像你们现在人人佩剑，一言不合就拔刀而起的场景不会出现在我的国家。

“小孩子必须去读书，国家免去他们九年的学费，如果实在贫困，连饭都吃不起，也有爱心午餐，我从来没见过不识字的人。

如果有人告诉我，他不识字，我一定会感到诧异。”

韩非根据王知我的话勾勒出后世国家，无处不在的天眼、随时监控的资金来往、不允许私斗、最重要的一点是启民智。

只寥寥数语，韩非认为王知我口中的大治和他设想中的未来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以法治国，中央集权，这两点是法家思想的基础，只是严刑峻法这点他不太满意，后世过于宽仁，不过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例子，可以参考一二。

这样看来他的想法是可以实施的。

“你不觉得恐惧吗？”韩非认真询问，在他看来，王知我学识不低，他应该提前学习后世的智慧，毕竟秦王必用他的谏言，黔首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如何应对那些顽固不化的读书人。

无处不在的监控，朝廷能掌控所有人的行动，一举一动都在天眼的眼睛里，资金不允许有分毫不对，那官员收受贿赂之事必然减少，但决不会断绝。

人性幽微不可测，所以韩非才会认可法治大于人治。

“但是因此社会治安确实好了很多。”

……

离开韩非家，早已月上中天，婴腰上的令牌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鲤鱼，韩非的侍从拦着他，不让他去打扰两人谈话。

婴又不敢擅自闯入，毕竟韩非和王知我二人就在他视线里谈话，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让他听不见而已。

终于等到王知我出来，他松了好大一口气，站在韩非家门口，王知我停了一会儿，心里像是有猫抓一样，挠心挠肺地好奇脑中光点，她轻轻用炁探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样。

“婴，刚才我和非子聊天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金色光点，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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