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 Fool乐队四舍五入成立一周年,由队长贝斯手君灼、主音吉他手童贺辰、鼓手武帆一及主唱俞惜扬组成,四人又被戏称为“3A夹B”组合。
顾名思义,除了主唱都是Alpha。
小乐队虽糊但敬业,每晚在酒吧驻唱,曲风大多恣意妄行,所以有时候吼着吼着台下听众都蹦迪起来。
3000粉不算多,却都是真金白银被现场圈粉的。毕竟一个从不营销、网上发行歌曲都没几首、只喜欢在现场改编创作的小乐队,吸粉全靠命。
不过A Fool四人虽然自嘲糊糊乐队,但其实他们也乐在其中。白日泡在工作室里搞创作,晚上去驻唱积累经验和挣点烟酒钱,反正哥几个除了俞惜扬都不缺钱。
俞惜扬大学毕业后就被君灼看中,队长财大气粗,不仅给他们的小主唱发工资,还有五险一金呢。反正3A不缺钱,唯一的B就成了勤勤恳恳的合同工。
起初俞惜扬拿工资还怪不好意思的,后来...后来脸皮就厚了。
“扬扬你是不是拿哥哥们当外人!出了这么大的事独自忍气吞声,小可怜过生日被渣又被打,哎呦我瞅瞅这小脸心疼死了。”
鼓手武帆一喝多了,扒拉着俞惜扬的脑袋就要亲,被旁边上脸的童贺辰一巴掌拍开、冷言讥讽道:“装疯卖傻。”
“童贺辰!”
武帆一涨红脸,大手抄起只吃了几口的蛋糕盘,甩向前方。
吉他手的身体如他的手速般敏捷,童贺辰一个侧移,蛋糕从脸旁“唰”过,不偏不倚正中在窗边吸烟的君灼。
“... ...”
“哥、哥我错了!!”
见君灼满脸奶油、眸子暗藏杀气走来,武帆一抱头鼠窜;本想躲在俞惜扬身后,谁料童贺辰眼疾手快把人拥入怀带离交战地,嘴上不依不饶道:“咱们离傻子远点,保智商。”
“啊——”
武帆一惨叫,俞惜扬还未细看,一块从天而降的蛋糕糊在了脸上。“... ...”
“灼哥我敬你是哥,但士可杀不可辱,吃我软绵绵甜腻腻香喷喷蛋糕弹一枚——”
“武帆一你找死!”芳龄29的老大哥亦不甘示弱,在酒精的作祟下,庆生蛋糕变成了武器,“嗖嗖嗖”地在休息室里乱飞。
俞惜扬抹了一把脸,望着手中奶油嘟囔了一句:“真浪费。”
谁料倚着他的童贺辰低头就朝手指上嗦了一口,脸上酒气未散还故作镇定地评价道:“味道不错,傻子对你上心了。”
想当初童贺辰生日时,武帆一带着一袋全麦面包给他庆生,说什么好男人要自律,完美身材才是帅A的最好嫁妆。
俞惜扬抿唇苦笑,手指自然地在童贺辰衣摆处擦净,“倒不如别上心,等明个清醒交队费时又该鬼哭狼嚎了。”
在工作室浪费粮食,罚款两千。
虽然武帆一不缺钱,也经不起三天两头的罚款;目前乐队演出仅多挣个饭钱,君灼收到的罚款可比他们去酒吧驻唱要挣钱。
贝斯手与鼓手打得热火朝天,休息室里乱糟糟一通,看得人眉头突突。再加上身旁明明东倒西歪了、却还强撑着耍帅的吉他手,小主唱内心苦不堪言啊。
“扬扬...”童贺辰勾着怀里人脖颈、全身力气倚靠着。“...我想吐。”
俞惜扬瞬间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忍着。”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卫生间,某人又不吐了,坐倒在马桶旁双手环抱俞惜扬大腿,开始耍酒疯。“扬扬嗝...为什么不能是我... ...”
俞惜扬想抽出腿,可惜徒劳。“说什么呢。”
“哥也是Alpha嗝,和我试试又不吃亏,交往...我...我还没谈过对象呢!”
俞惜扬:“... ...”
童贺辰这人平时傲娇惯了,却是乐队里最纯情的,就连信息素都像是柠檬薄荷中加了一丝椰奶的味道。
他身为一个Beta,患有Omega才会得的信息素敏.感症,此病对他人身上信息素异常敏.感;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特定的“是什么”的味道,而是“像什么”一样。
俞惜扬吸吸鼻子,“队内恋爱不可取。”
童贺辰垂着脑袋、发红面部紧贴抱着的大腿,醉熏熏嘟囔着:“骗子...都说嗝,玩乐队就像谈恋爱,我们磨合的也不错...嗯...外面的Alpha都不靠谱!你想谈找我啊,咱们知根知底的... ...”
俞惜扬哭笑不得,可以确定童贺辰是真的醉了。
对方明明比他大4岁,有时候还挺孩子气的。
“辰哥你醉了,我叫司机来接你?”
“不要!我在向你告白!我们家的白菜不能让外面的渣A滚了,俗话说得好嗝...肥水不流外人田!!”
什么和什么啊。
俞惜扬无语了,哪有人这么告白的?不把醉鬼的话当真,联系了司机来接人。
醉后的童贺辰异常难缠,上车前抱着俞惜扬鬼哭狼嚎道:“扬扬哥真心喜欢你,和我谈恋爱吧!我把琴行的股份打包送给你!!”
A Fool乐队的吉他手是圈内大神,经营着B市最大的琴行。
俞惜扬淡定掏出手机录制,童贺辰难得露出如此丑态,必须拍下等人清醒后嘲笑一番。
送走一尊大佛后,回到休息室发现武帆一倒在地上嗷嗷叫,君灼已不见去向。
若说童贺辰是醉后难得露出丑态,那武帆一则是天天都一副欠打的模样。也不知其他乐队鼓手是不是都精力旺盛,反正A Fool的鼓手是一只装了永动机的哈士奇。
俞惜扬踢了踢赖在地上撒泼的Alpha,像可乐与柑橘混合的味道充盈着整个休息室;武帆一情绪一激动就控制不住释放信息素,他们外出演出时这家伙后颈要搞好几个抑制贴。
“去旁边休息室闹,我要打扫这间。”
武帆一比俞惜扬大2岁,后者从来不叫前者哥。“武帆一?”
见人倏然直起身红着眼瞪他,俊脸上都是奶油、模样甚是滑稽,俞惜扬没忍住哼笑出声,谁料下一秒就被攥住胳膊,然后身体失衡向前倒去——
“唔。”脑门撞到武帆一过于发达的胸肌,俞惜扬疼得呲牙咧嘴。
“不要再和渣A纠缠不清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俞惜扬顿了一下,开口解释说:“没有纠缠,是他骗了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用官博澄清了,应该不会影响乐队... ...”
“我说的是以前的那些人!啊不对。”武帆一烦躁挠头,“还有以后...都不能。”
俞惜扬挣脱不开、便放弃了,他们家的鼓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能来硬的,只好开口哄道:“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不谈恋爱了。”
反正此经被小三这么一回,短时间内还真不想开展下一段恋情。
“不行!”谁料武帆一涨红着脸、垂眸盯着人说:“可以谈,和我啊。”
“... ...”
今天是愚人节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借着醉意向他告白?
也不知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并不重要。俞惜扬虽然谈过不少前任,但他有自己的底线,不能和乐队里的任何一个Alpha交往。
他把他们当哥哥、当朋友、当知己、甚至可以当家人,但唯独不能是男朋友。
自己的确与3A知根知底、性格上也磨合地很默契,但爱情这东西充满着不确定性,俞惜扬不希望因为所谓的情情爱爱、影响乐队未来发展。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拍拍肩膀上的“狗头”,俞惜扬不慌不忙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武帆一,out!
健气鼓手哭唧唧:“难道搞笑男就不配拥有爱情嘛?!”
俞惜扬赏了一个白眼,“配配呸!既然酒醒了就起来打扫卫生,过个生日还给我添乱,我谢天谢地谢谢身边有你。”
“嘿嘿~”武帆一从地上爬起来,一米九的大高个充满着野性,面上却笑盈盈地讨好着:“明天再收拾呗,大晚上的多累啊。”
“滚。”
“得咧,扬扬晚安,我麻溜的滚咯!”
武帆一是搞笑男,还是大Alpha主义过剩的无可救药的笨蛋,让他一个Alpha搞卫生?宁可选择罚款交队费!他打鼓的双手怎能拿起拖把扫帚?做不得一点!!
俞惜扬发誓,方才说的拒绝理由并无搪塞;和武帆一谈恋爱?不是被笑死就是被气死,忍不了一点。
认命地开始清理乱七八糟的休息室,他是乐队里唯一拿工资的,就算没人让干这些,俞惜扬也会自觉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哼着这两天写的曲子,今日此经被小三一事,脑海里又迸发出了新灵感。
他写的曲子大都是激烈的、蓬勃的,带点摇滚又充满着流行。乐队成立一年,因为喜好不同,写的歌都杂七杂八的,一时间无法定义风格。
索性不再纠结什么风格,想写啥写啥、想唱啥唱啥,肆意妄为的成长;写出的作品不一定受市场欢迎,但一定是自由无畏的。
就在俞惜扬徜徉在灵感海洋中时,君灼倏然夺门而入,惊得人手中拖把都没拿稳。
扶好“麦克风”,双眸露出疑惑:“灼哥?”
只见带着一身烟草味的Alpha、满脸凝重地逼近。
俞惜扬顿住,虽然君灼五官凌厉看着就不好惹,但平时对他们都乐呵呵的,很少像现在这般严肃。
“怎么了。”Alpha的气场令人畏惧,俞惜扬退了一步,沉静的面容虽看不出情绪波动,可用力攥紧拖把的双手出卖了他。
大脑飞速运转后迟疑出声:“你易感期到了?”
不对,灼哥的易感期明明才过去不久,他还被误伤咬了一口后颈,记忆犹新。事后君灼特别懊恼、说要负责,俞惜扬一口拒绝了对方的交往请求。
这不会... ...
又要来一个告白的?
可Alpha的模样不像是要告白、像要打人才对。
君灼后知后觉自己因着急而释放了信息素,赶忙收回;盯着他家小主唱不输Omega的漂亮面容,内心感叹还好扬扬是个Beta。
缓和了一下表情,君灼叹气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