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费力气了」何意欢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进袖子里掏了掏,拿出来一个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纸扎,他纸扎放在掌心,口中呢喃了两句便一手作剑指向旁空地上一指,那里就凭空出现了一套红木桌椅,四方小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水壶和一套秀气的功夫茶具。
何意欢缓缓落座后看着还在不停挣扎的女人说道:「越是挣扎越是痛苦,歇歇吧」说着抬手拿过烧开的水壶往茶壶中倒水,悠悠地开口:「若是一开始就好好说,这位性子急的女士说不定还能上一杯呢」
听着何意欢悠闲中又带着调侃的语气,女人觉着恼怒,但是的确与他说的一样,自己越是用力想要挣脱着榕树的束缚,这个束缚的力度就越大,眼看暂时无法逃脱,女人只得作罢。
「冷静了?」何意欢看女人停下动作问了声,接着就说道:「现在轮到您自我介绍了吧,打也打了,演也演了,再不说,这天就该亮了。」
而守在何意旁身旁的其中一只黑猫见危机解除后,就在一旁给另一只黑猫梳理毛发。正是那只被何意欢唤做“明阳”的黑猫,此时,它听到自家主子又忍不住开始不着调后,翻了一个大白眼,开始闭目养神了。
女人沉默了一瞬便开口道:「我叫冯婉。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冯婉女儿从幼儿园放学,那天她公司有事情,便让孩子爸爸去接。哪知道到了放学的点,她突然接到自己丈夫的电话说是车子撞车了,在路上被对方截着不让走,这会儿得等交警和保险公司来协商,让她赶紧过去接女儿。
冯婉听后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顾不上交接工作,赶去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是超过正常放学时间2个多小时。虽然平安接到女儿,但是那天深夜,女儿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两夫妻吓了一跳,立马把孩子送去医院吊水。
本来两人都以为事情过去了后,谁知道五天前,女儿又发起了烧。冯婉本来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忽略了孩子的衣食起居,想着最近K市的早晚温差大,也觉得正常,就送了孩子去医院。
哪知道,在医院开了药打了针,烧也没退个彻底。她心下担心,又带着孩子跑了趟中医院,大夫给刮痧后,好了不到半天又烧了起来。半夜开始孩子已经是昏迷了,这边冯婉在医院急得乱转,那边孩子奶奶说:「说不定是冲撞了什么,又说是魂丢了云云」。冯婉一听觉得老人家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在搞封建迷信,觉得很是不满,顶了两句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女儿病着,她心思不在和人理论吵架上。
不曾想两天前,孩子爸爸真的领了个大师回家,在家里武了一通后说她孩子已经醒了。冯婉不信邪,那时候她正在家里拿换洗的衣服,孩子爸不和自己打招呼就领了个陌生人进家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迷信活动。这让好几天都没休息好的冯婉顿觉火冒三丈,正想把这个老神棍从自己家里赶出去,丈夫的手机响起,孩子奶奶在电话说:孩子醒了,让两夫妇赶紧去医院瞧瞧,没事儿就把孩子接回家。冯婉两夫妻听到好一阵惊喜,就匆匆得赶去医院。
看见孩子醒了后,冯婉顿觉这几日的心头大石都落了下来。虽然她不觉得这和那个大师有什么关系,还想说不过是巧合罢了,但是丈夫陈学昌说:「回家后,先谢过那个大师吧,虽然我也觉得是凑巧,但是阿婉,你也知道,他们这种搞旁门的背后说不定有些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如果不给些礼什么的,我总担心…」。自家丈夫的话,冯婉听后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想了想便按捺其他心绪,打算给那所谓的大师一个红封意思意思就算了,当买个心安。
当天,丈夫陈学昌就把人请到了家里,做足一番礼节后给那大师递上一个鼓鼓的红封,道「多谢崔大师了,我家姗姗多亏了您。小小意思,请您笑纳」。
那个崔大师并没有接过红封,只是在那拿着一个罗盘,煞有其事地在家里转了圈后对冯婉夫妻说:「令嫒在近期是不是也病了一场?」
陈学昌马上点头答到:「是的是的,大师,您真是料事如神,之前孩子生病的时候也是弄得我们夫妻担惊受怕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话说我们孩子之前身体一直好好的,你说是吧媳妇?」
见自家丈夫这样点到自己,冯婉也只能如实应道:「确实是这样,大概是因为最近早晚温差大,一个没注意到…」。冯婉话还没说完,婆婆插话道:「大师,您给看看我们孩子是不是冲撞道什么,这孩子过几天就要过6岁生日,还说是要请幼儿园的小朋友来家里一起玩的,这下子…」冯婉见婆婆对着外人越说越多,不禁皱眉刚想开口反驳。
陈学昌看见媳妇这表情,就知道自己老妈这一开口就刹不出车的习惯,接过话题道:「师父,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我也是一时心急,孩子病得突然我们一家子都着急上火的,您放心,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崔大师看见一家都这么说,便开口说道:「令嫒第一次起烧可是在3个月前的15日?」众人忙应是。冯婉觉得奇怪,莫非这大师真的是什么世外高人不成?
「下午三点,正值未时和申时之际,煞神由西转东,不知道那时候令嫒可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人?或者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大师提问。众人面面相觑,因是那天来不及准点接孩子放学,谁也不知道那近两个小时里孩子有无异样。
陈学昌一脸愧疚道:「都怪我那天从家里出去不小心晚了些,着急去接孩子,转道时就没留意,一个不小心和人撞上了」,说完眼眶发红,觉着孩子病了两回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冯婉见状也觉得难受,但是现在责怪又有什么用,说:「那天我赶去的时候,负责在门口送学生的孙老师也没和我交代什么,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哪成想一个电话过去,冯婉发现孙老师请了病假,已经三天了。这下子不仅是其他人,连冯婉都惊惧不已。难道真的是那天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急之下,她忙问崔大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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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何意欢再也装不出那种不问俗世,安然若素的模样,忍不住捧腹揉腮得在红木太师椅上笑了个倒仰,继续问道:「难道,之后那个什么崔大师又拿着他那个破罗盘“推算”一番后,告诉你我这里有能帮你女儿驱邪的好玩意?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婉看着这个方才还一派云淡风轻的何老板这下笑得如此放浪形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