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少年 第37章 风雨

顾三三回到教室时，还是自习时间。

宋潇趴过来问：“高二第一是谁，是不是江若臣？”

“对啊”

宋潇无声尖叫，她激动坏了：“你要和我男神一起演讲了。我去，好棒！你到时候……”她从桌子里拿了一个精致的本子，“要个签名？”

“男明星啊，还要签名。”顾三三把本子推回去，“过段时间，那个高二的主任就怕我勾引江若臣呢，叮嘱了好几回。他是帅，但我也没那么饥渴吧，偏要去抢最抢手的。”

“哎呀，高二那个于扒皮是这样的，你……怎么看待我男神的？”

“帅，但……他不是我的菜。”

“那谁是你的菜？”宋潇特意压低声音。

“江若臣太高冷了，我喜欢温柔的。”

宋潇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哦~班长是你的菜！”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没怎么压声音，周围一堆人都听到了。震惊得顾三三立刻去捂她的嘴。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说了吗？”

顾九在讲台上，朝这边看过来。他离得远了，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但他今天值日，他道：“第三组有人讲话，扣两分。”

顾三三懵了。

宋潇悟了：铁面无私顾九者是也。

现在不比刚开学，作业做得快。现在的作业堆成山。顾九扣完两个人的分就继续埋头写作业了。

“我们不讲了，班长太‘温柔’了。”宋潇做完哭脸继续写作业。

扣两分，每个人发五次言才能抵消。如果周末姚何心情不好她们就要留下来一个小时了。本来我只有六个小时，不留就交钱，这个顾三三不怕。就是有点愧疚，毕竟是她扣了分。

前面的人在偷笑。

顾三三也懒得管，把作业摆在桌子上开始做。心里的愧疚就用自己的发言来承担吧。

……

顾三三遵守承诺到八栋101去找江若臣，

他已经在那儿等她了。

“学长，你也太快了吧。”顾三三感慨。

“ 我打印了一份，你也可以给你们英语老师看看。”

其实早就弄好了，可以早上给她，但是他懒得走，所以还是等她来找他。

“对了，你没问题的话，就直接开始练。不用过来找我，如果有不懂或者要改的地方可以再来找我。对了，周末留下来吧。我们找个地方磨合一下。也可以到外面找一个饭店什么的地方练一下，你考虑一下吧。”

“出去吧，就校门口有家饭店，我觉得不错，而且人流量也还好。可以练一下。”主要还是顾三三去过几次，喜欢吃那边的饭。

“在学校也行。”她补充。

江若臣点头：“去你说的那里吧。”

顾三三见差不多了也就打算走了。江若臣叫住她：“等一下。”

顾三三停下等他的下文。

他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顾三三只是笑笑：“没事，想起来再说吧。再见。”

“再见。”

这个周末没好天气，本来还是朗日晴空，忽然间狂风大作，下起了大雨。

中午高二先下了五分钟，江若臣在教室外等顾三三。

江若臣出来时还没下雨，顾三三也一样。等她快要跑到这边，下雨了？她跑了过去：“江若臣，我忘了拿伞了，你等一下，我回去拿一下。”

江若臣应下，等顾三三在人群中消失。他拿着自己拿把伞在高峰期的人流里等待。顾三三逆流而上，实在费时间。倒不如一边读书一边等。他拿了本书出来，站在教室门口。

等他看会儿单词，人已经渐少了。想着顾三三也该来了，他把书收起来。往走廊上一望一个熟悉的背影从他眼前掠过。

少女飞快跑进雨里，她没带伞，只拿书包盖在头顶。江若臣没想那么多径直走进了雨里。

等他追上去，就将伞举过少女头顶。同时抓住她的手臂：“同学，我们一起遮吧。”温海薇在错愕中回头，看到了江若臣。

“可……可以吗？”

“可以。”豆大的雨滴从伞檐滴落。他将整把伞倾向她，自己半个肩膀已经被打湿，温海薇注意到他湿掉的肩膀，将他的伞扶正，道：“谢谢。”高一高二的校服有些许不同，她自从那件事以后一直记得江若臣，便小声喊了声“学长”。

江若臣也低低应了声。

黑云压城，白天看起来像傍晚。江若臣的伞大，两个人也遮得下。

“学长，我要回家，待会儿我出去找个店买把伞就好了。”

江若臣默了一会儿：“好，我送你。”

只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等温海薇买到伞出来后，他还是没想起来。

而现在温海薇正踌躇着好像要说什么，江若臣先开口：“上次我不辞而别。抱歉！”

他其实一直都想跟她道个歉，但是没找到机会。

温海薇其实也想问问后来他怎么样了，这时也只能把问题放在一边了。

“没关系，本来也没多远了。”

静默了一会儿，江若臣又道：“那天吓到你了，也忘了早点提醒你，衣服洗干净了吗？”

他记得她的校服上也沾了血。

“没关系的，已经洗了，只是……”她把那件校服扔了，不敢说出来，又没忍住自己的好奇，问，“他……怎么样了？”

江若臣又沉默了，忽然加大的雨势，冗杂的风声中，说：“回不来了。”

即使整个校园内部已经心照不宣，但是她还是想问问。

回不来了，有很多种理解，死了。救活了却因重大伤病又或者成了植物人，回不了学校了。又或者学校已经不会再收他。可是，答案只有一个。他死了。想起那天的场景，她每次午夜梦回最希望的是那个男生还活着。

“谢谢你那天安慰我的话。”江若臣道，“真的，很感谢你。”

“没关系。”

她好像一直都在说“没关系”。

却又听她说：“学长，英语演讲，祝你成功！”

他轻轻的笑了，与对顾三三的笑不同，而是融入了温柔的笑。

“谢谢你，温、海、薇。”

在风雨里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喊出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