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美食屋 第26章 第 26 章

从空间通道逃离异空间，程梦书迎面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树下的曲宸，只见对方靠在粗壮的树身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通道这边。

曲宸看到进入异空间的程梦书出来，还带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起来不像是损失惨重的模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走到身边问道：“有受伤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程梦书闻言朗声笑答：“幸不辱命，无伤返回。”

说着程他整个人像是展示一般在曲宸面前转了一圈，身上的白衬衫体哪怕有一点点血迹都能轻易被捕捉，曲宸没看到血迹，忍不住满意点头，“很好。”

曲宸之前沉重的心情逐渐拨云见日，他像是被春雨洗刷过的河边石头，凝望着彩霞一般地，看着程梦书，在对方注意到后，视线转过来前，又早一步移开，望着那空间通道问：“接下来还要做什么？这通道怎么处理？”

对于曲宸的问题，程梦书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曲宸看向那扭曲撕裂的空间通道，只是光看着，就能感觉到它的不稳定以及危险，“等什么？”

“等里面的鬼力量支撑不住，这个异空间连同通道都会消失，他也会出现在异空间外，那时就是处理他的最好时机。”

闻言林凡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地道：“原来还能这样，我就等那个时候了，你都不知道那白袍鬼多烦，跟个吸尘器似的，把我力量都吸走了，还是个话唠，一边吸还一边说，等吸收了我的力量，就能成为真正的半魂体。”

对此，程梦书皱了皱眉，问道：“他真这么说？”

“对啊。”林凡说着摸了摸脑袋，“说起来半魂体是什么？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是一个偶然的产物，不算厉害，但确实神奇。”这个问题程梦书并没有往深处解释，只是一句话带过，随后望向逐渐收缩的空间通道说了句，“里面的争斗快要结束了，不知道白袍鬼能不能逃出来。”

一直没搞懂前因后果的廖正这时忍不住开口问，“那个白袍到底在跟什么东西争斗？曾经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程梦书看了看廖正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在异空间里面呆的时间更长，根据你在里面看到的东西，猜猜看，曾经发生过什么？”

廖正为难地看了眼身旁的林凡，发现自家学生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懵，根本指望不上，只好回忆着自己看到的东西，试探性地说，“那个……是被宗教洗脑的鬼在害人吗？”

“你说对了一部分。”程梦书严肃地看着空间通道，“准确说，是一个鬼借宗教之名，行复生之事，那些死去的人，体内的脏器以及体内生机都被那只白袍鬼吸走了，只剩下一具空壳维持着死前模样，所以才会发生一碰就碎的情况，廖老师也应该有注意到，那些碎在床上的碎片份量，远远少于正常的量。”

“呃……”廖正尴尬地挠挠耳朵，小声来了句，“我想不会有人注意这个吧，谁知道尸体碎片正常份量啊。”

“老师，那个不是重点啦。”一旁的林凡插嘴道：“重点是白袍鬼如果出来，该怎么对付他。”

“他未必出得来，前往教堂的那片树林里，隐藏着众多被白袍鬼杀死后，偷偷藏身于树林的鬼魂，白袍鬼受伤就是他们报仇的好时机，最好的结果就是白袍鬼死在它们手上，与异空间捆绑那些鬼也一同死去。差一点双方各有损伤，我们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而最坏的结果就是，白袍鬼镇压住那些鬼魂，稳住伤情直接关闭异空间逃跑，不过现在看空间通道紊乱的情况，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程梦书一边说着，一边仰望天空，他们之前明明只在异空间停留一小段时间，但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星子在夜空闪烁，没有乌云密布的空中，月亮温柔地挥洒着银束，照亮了黑暗的夜。

“那些鬼魂为了躲避白袍鬼的搜查，强行与树林结合，一旦异空间崩塌，它们也会一同消失，今晚就是它们最好的报仇机会。”

说着，程梦书看向林凡，“不是所有鬼魂都能像你这样幸运，明明同样的被害，只有你化成了守护灵，还从那个异空间逃出来，来到了想要守护人的身边。”

而此时在异空间的教堂里，白袍鬼被那形形色色的黑影攻击着，那些程梦书口中的鬼魂，形态实际上与他平时遇到的，动物或者人形的鬼不同，或者说它们最初的鬼魂形态确实是人形，但是与树林结合后，它们的形态发生了转变。

人的形态中仅剩下头颅没有变化，身体却是一根根树木枝条，柔韧性极强地缠绕着白袍鬼，然后像野兽一样，凑上去撕咬着白袍鬼半个身子上长出来的肉，直到将对方啃成一具白骨，外头的连体兜帽衣也被撕咬得破破烂烂，变成一片一片，另一半白骨遮盖不住地露出来，像是腐烂的，被布条包裹的骷髅。

“神明大人，请你救救我！”白袍一边被噬咬，一边忍不住痛地呼喊，死后的他早就没有身体，那些被吃的肉都是他从别处夺来的力量以及生气，从而催生出来的□□，只等力量或者生气足够，他就能真正长出完全的身体，然后真正成为半魂体，只可惜在今天，被程梦书两鞭子把美梦砸得稀碎。

突然，疯狂进食的鬼魂们齐齐停下了动作，如同鬣狗察觉到猛兽靠近一般，一瞬间四散奔逃，躲回树林里把自己隐藏起来。

而下一秒，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教堂之中，银色面具在异空间的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

白袍看到来人，就立即挣扎着爬向他，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相信眼前人一定会救自己。

“神明大人，我是你最忠诚的信徒，求你救救我吧。”

沈沉看着地上破烂不堪的魂体，像是看着一团不断扭动的蛆虫，眼神平静又冷漠，看着空荡的教堂，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你不会真把我当做你予取予求的神明？”

“最开始救你就是有条件的，可直至现在，你的任务一点都没有完成，扣留了理应交给我的生气不说，还让别人注意到了这个地方，一点小事都完不成，还有脸求我救你？”

“我还有用的，我还能继续搜集生气，刚刚我就发现了一个灵体，只要吸收了他就能变成半魂体，要不是有人偷袭，我才不会失败，只要给我点时间，等稍微恢复一点，我立即就去找到那个灵体，吸收他以后就能更好的为您分忧了，之前擅自吸收生气也是为了更好完成您的任务，才出此下策的，不是有意扣留挪用。”

沈沉看着白袍鬼，眼神没有任何起伏，“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

“只要您救救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白袍鬼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抓住沈沉的衣摆，浓重的黑气在洁白无瑕的布料上，印出了清晰无比的手爪印，这让沈沉忍不住蹙了蹙眉。

“放手！”

“不！求你救我，我将向您献上全部的忠诚与信仰。”白袍鬼顾不上会惹沈沉生气这件事，苦苦哀求对方施以援手。

沈沉看着白袍眼神中暴露无遗的渴望，冷笑一声道：“之前你在那可笑的信仰游戏里，直呼我为神，可在你眼里，我一点都没看到，所谓教徒对于神明的信仰，有的只是无休止的欲.望。”

“不是的，只要您救我，您就是我的信仰！”

对于这个回答，沈沉并不意外，毕竟最初见到对方时，就被他眼中浓郁的信仰所吸引，不过如今看来，他的信仰确实是坚不可摧，但是眼前这家伙信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神明，他信仰的是自己，信仰的是对生的渴望。

“好啊，我成全你。”沈沉笑得极为温和，他的目光看向教堂外，透过窗户看到那些隐藏的鬼影，它们在蠢蠢欲动。

手微抬，一根闪着光亮的毛发出现，眨眼间没入白袍的骷髅身体里，顷刻间就让白袍鬼感受到力量翻涌，而白骨上也慢慢地生出了肉。

“把那些不听话的东西，都吸收了吧。”沈沉说着话，走到十字架下方的王座坐下，支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白袍恢复，然后对其发号施令。

白袍感受到自己的恢复，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立马按照沈沉话做，它的身前出现一大团黑气，那些黑气转着圈活动，形成了一个漩涡，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将树林那边躲着的黑影都吸过来，全都吞噬进自己的身体.内。

而随着漩涡越吸越多，黑影逐渐减少，白袍本来清明的眼神变得赤红，神情也狰狞起来，□□也变回之前骷髅状态。

沈沉饶有兴味地看着，那维持在骷髅表面的幻术在一瞬间破碎，而白袍却依旧一无所知的模样，任由它自身的白骨也逐渐消融于黑气之中，由一具骷髅魂体转变为黑气，然后被体内的毛发吞噬干净，消失在原地。

而王座上的沈沉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站起身。

“神明……你千不该万不该，称呼我为神，我最讨厌神了，那种无用的存在，早就应该消失。”

他轻声说着，慢悠悠地走上上前捡起毛发吸收掉，随即身形消失在教堂里，而在下一秒，这个空间失去所有支撑的力量立即崩塌。

等在通道外的众人，发现了空间通道以及异空间的崩塌，但白袍鬼始终都不见踪影。

“看来他应该被那些鬼消灭了。”林凡结合程梦书的话推测，对于没有报吸收力量之仇这件事，还是有些遗憾的，他也想把对方打趴下，然后把他的力量全吸光。

廖正听出了林凡话中的遗憾，下意识拍拍自己学生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想起一件事，问程梦书道，“程先生，我能看到林凡因为那颗芒果糖对吗？它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二十四小时。”

这个答案显然在廖正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有些惋惜，“以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也碰不到鬼魂了吗？”

“虽然再次吃下芒果糖依然有用，但是我不建议这样，普通人还是不要过分探索地另一个世界，不然身体可能吃不消。”

“我明白。”廖正点了点头，“反正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能知道真相我就已经知足了。”

反应过来自家老师在可惜什么的林凡精神一振，反过来安慰他道：“没关系的老师，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我，我都会守着你的。”

“你不用去投胎吗？”廖正还以为林凡是普通鬼魂，印象中神话传说大都要鬼尽早投胎，不然会出事。

林凡没有犹豫地回答，“我不用投胎的。”

“为什么？”廖正说话间，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程梦书，显然是怕林凡随口乱说忽悠自己，所以想听程梦书的回答。

对此，程梦书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道：“他是守护灵，灵体确实不需要投胎，灵体投胎是极为特殊的情况才会有，不过他没有特殊的可能。”

“那就好。”廖正听了稍微放心了些，可紧接着他又道：“遭了，我忘记给程先生你安排住宿的地方。”

对此，程梦书眨了眨，提议道：“没有住的地方，我也可以在档案室凑合一晚，正好我要查点东西。”

他可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地府的委托，有关光头鬼的事还得查。

“程先生想要查什么？”廖正好奇地问。

“嗯……查一个你们学校的光头男同学。”

廖正仔细回忆一下，“光头……男学生，好像学校里有不少。”

这次一旁沉默的曲宸插了一句，“他在最近死了，或者说上报学校失踪了。”

听到这句，廖正忍不住双手一拍，想起来一件事，“确实有一个，他叫做张鸣，在高三的十班读书，听说前几天在校外小摊上吃宵夜，结果喝了含有耗子药成分的矿泉水，被毒死了。”

“我还有一个任务是查他的死因，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一查他具体的情况？”

“没问题。”毕竟程梦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廖正很乐意在这种事上帮忙，反正不费事也不犯法。

“这样吧程先生，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吃晚饭，我把你安排进张鸣之前的宿舍，说不定能打探到什么消息，毕竟现在的有些孩子，嘴挺严的，从内部说不定能探听到有用的东西。”

廖正作为教导主任，对于这种情况还是有几分经验的，这样的安排，程梦书也乐意接受。

“行。”

几人分别后，程梦书和曲宸走在了一起。

“我被你叫过来帮忙，还没吃过晚饭，不如一起解决？”曲宸看着身旁人提议道。

程梦书想也没想就点头，“行啊，今天你帮了我大忙，想吃什么我请。”

“就近怎样？我在学校闻到了烧烤的味道，是从学校后边传来的，那里好像有个农家小院开店做烧烤生意。”

听到这话，程梦书下意识用鼻子嗅了嗅，只闻到附近草木的味道，哪里有什么烧烤味道，忍不住问：“你确定闻到了烧烤味？”

“确定。“怕程梦书不相信，曲宸还补充了句，“用灵感闻到的。”

程梦书惊讶地看着曲宸，赞叹道：“不错嘛，这么快就学以致用，还很实用。”

“是老师教得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学校，还是听到林凡“老师老师”地叫廖正，曲宸忍不住就用了这个称呼，并且觉得很合适，毕竟对方确实“手把手”教导了自己。

程梦书听后忍不住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事实而已，如果不是你，我一时半会还学不会使用自己的力量。”曲宸说完又接了一句，“希望如果下一次有需要，老师还能再想起我，当然过河拆桥这种事就不要再发生了。”

“我倒是想拆，不还是被你拦住了。”

程梦书忍不住嘀咕，下一秒两人拐个弯来到学校后面，烤肉的香气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