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与世界的距离 第3章 闲情时刻

“快啊，投篮！”“不是，这个动作要这么做才标准”“怎么？跟不上？”……

和熙的辉光洒在正在挥洒汗水的人们身上，伊塔白越过人群，坐在了一棵大树下。

阳光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投映下重重斑驳，雨燕高歌，叫嚣着天地的绚丽。伊塔白看着手上的体育测试单，连叹了好几口气。

1000米长跑，全班第二;射击，全班第一:50米短跑，全班第一：跳远，全班第八……而举铅球，全班男生中倒数第一。

伊塔白又对比了宿谌的成绩，发现除了铅球外，其他的在已经测试了的项目中，宿谌和自己不分伯仲——好吧，因为他长跑和跳远都是第一，射击第三而短跑第二，所以宿谌还是略胜一筹。

历经一周的时间，在测试完了4个项目后，学生们便有了整一节体育课的玩耍时间。他们或奔跑，或聊天，或学习——真是有活力和计划啊，无所事事的伊塔白想。

“在看测试单？”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宿谌接过来，看了几分钟后，便笑了起来，露出他浅浅的梨涡，“我就知道，综合来看，我果然是我们班体育方面最好的。”

察觉到自己身边还有人，他又立即补充道，“可是叶川你也很厉害的，除了掷铅球外，你都名列前茅。”

伊塔白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今天晚上放学我们一起走。”

“去哪儿？”

伊塔白于是抿了抿嘴，然后凑进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回答，“联盟。”

伊塔白比宿谌矮近半个头，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的被刘海围住的皮肤，宿谌移开眼，问，“声音这么小干嘛，还有，所以我一周前加入的联盟，现在才可以去吧？”

“第一个问题，你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吗？”伊塔白突然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常识上的毛病。

“第二个问题，这几天我们分部比较忙，今天才腾出时间。”

看见宿谌欲言又止的神情，伊塔白又说，“我这几天不翘课只是因为这几天没有魔灵需要我处理，换言之，令我们忙碌的不是魔灵，而是你。”

一周前。

“宿谌，你没事吧？你今天上午才请了假的。”下午，看见宿谌趴了几个小时的陈怀一终于忍不住了，他担忧地讯问。

宿谌摇摇头，拒绝回答。

“陈怀一，”一个扎着单马尾，长相很可爱的女生走了过来，“周老师让你整理作业。”

作为数学课代表的陈怀一闻言起身，对女孩说，“走吧，子悠。”许子悠点头，看了眼还趴着的宿谌，然后拉着陈怀一走出了教室。

“宿谌想自己待会儿，你没看出来吗？”等到离开了教室，许子悠才压底了声音对陈怀一提示道。

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教训的陈怀一思考了几秒，然后恍然大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做法。

此时，还在为陈怀一的离开而舒气的宿谌打开了下午来前伊塔白放到自己抽屉里的“小黄书。”

“你周围没有人了，快点翻开。”伊塔白在他后面小声地催促。

翻开印着性感女郎的封面，里面是几张打印的合同，最前面都写了类似“加入联盟的注意事项”之类的大字。

“放心，没有什么大碍，”伊塔白淡淡的声音袭来，“而且这个只是让你了解而已，你的档案已经属于联盟了。”

“什么！”宿谌无语，联盟也太霸道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只要不耽误学习就好”。伊塔白心里吐槽道你早上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居然还在担心学习，但想归想说归说，他回答，“现在还不清楚，后面我会通知你的。”

“至于学习，”他向窗外看去，此起彼伏的雨滴溅落，打在树梢。“不用为这个焦虑。”

毕竟，他想，学校以后会不会存在还是个问题。

夜晚，10：10，皇停苑。

“喂，叶川，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联盟吗？”宿谌看着“皇停苑”3个装点华丽的大字，忍不住停下脚步问身边的男孩。

伊塔白什么也没说，往门卫室沟通了一会儿后，就径直走了进去。

这个关系户，宿谌边跟上边抱怨，真有点讨人厌。

和“皇停苑”3个字相得益彰的是，这个小区果然是较富的人的居住地。各式各样的高尚大气的别墅有序地坐落，每个别墅还配有一个小花园，宿谌似乎嗅到了不存在的甜橙树散发的清香。

“伊塔白，宿谌！”他很快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卫衣，棕发的女人。

朱佩冲他们招手，然后领着他们进入了门牌号为82号的一栋别墅。

“这里基本上都是外国人在扎根，所以我们很安全。”朱佩的棕发被风摇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宿谌意识到这是说给他听的。

花园里的紫罗兰在夜晚意外的优雅，群星璀璨，月光和黑夜一齐氤氲。

朱佩打开门，对宿谌一笑，“进来吧。”

出乎意料的是，别墅里的摆设并没有宿谌想象中的豪华，尽管有2层且空间十分开阔，可是宿谌立即认出来摆放的家具都是很普通的。

宿谌纳闷，这就是联盟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佩·亨特，”朱佩停下来，对宿谌露出一个笑容，“是同为被选中的斩杀魔灵之人伊塔白的队员。”

“当然，”她忽然对宿谌眨眼，“我绝不会告诉你这个台词是伊塔白提出的。”

“噗，”宿谌努力憋笑，没想到一脸严肃的伊塔白这么中二。

“不好吗？”伊塔白难得不解地看着他。

“当然好了，我们都是被希望选择的孩子！”靠，说出这话，宿谌又想笑了。

“跟我来，我带你认识其他人。”伊塔白直接无视，他淡淡的对宿谌说。

“那……我先睡觉了，今天才去了躺美国，累死我了。”朱佩伸了个懒腰，走之前对伊塔白用只有2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加油吧，挣取让他成为你的朋友。”

伊塔白“嗯”地答应了，眼神却暗淡了下来。

他们走进了2楼的书房。

“这个我知道，就是转一下书就有密室。”宿谌自信满满地走向叠满书的书架，“我想想，应该转哪本书。”

伊塔白漠然地看着宿谌努力思考的样子，他之后拿出一把钥匙，蹲下来，把它插进了他脚下的地板。很快，伊塔白推开了这块板砖，入目赫然是有扶手的楼梯。

目睹一切的宿谌:“……”。

“走吧，”伊塔白在宿谌还未赶过来之前，就先顺着地板下的楼梯下去了。

宿谌见势，也跟了过去。

一片黑暗，宿谌只可以靠感觉前进，他问，“叶川，为什么密室在二楼书房下面？不应该要么在二楼这一层要么在一楼下面吗？”

“这两层楼中间还隔了一层。”

“卧槽，所以其实一共有3层楼！”

“嗯，”伊塔白停住了脚步，宿谌看到了下面不远处有一丝光亮，“我们到了。”

伊塔白甫一落地，就看见可林穿着西装白裤，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伊塔白瞬间露出鄙夷的表情。

宿谌刚到达，就迎面碰到了一个穿着讲座面相和蔼的外国人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对自己打招呼，“我是伊塔白的老师，可林·琼斯，很荣幸认识你，宿谌同学。”

“我也是，可林老师。”宿谌终于舒心，这样才是联盟啊。

“老师！是不是你吃了我的布丁，今天才买的！”某处传来了愤怒的比较中性的声音。

“怎么可能是我？”可林立马慌张了起来。

“可林！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我和陶雪不是那个关系！”这次是一个男声袭来。

可林讪讪的笑了，冒出虚汗，“就是上次你们一起去密安斯那儿喝咖啡的时候。”

“老师，”一个金发的长相精致的外国女孩走了过来，“请控制晚上打呼噜的声音，有点吵。”

“我也想过。”可林摸摸他鼻子，感觉他才不久立下的人设崩塌了。

宿谌心里发笑，这个老师真不靠谱。

“打扰一下，你几天前是不是在工业基地附近救过一个中年人。”注意到女孩和宿父描述的一样，宿谌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女孩瞪大了双眼，“对。”随后，她腼腆地浅笑，“我叫希莉儿·格纳，就叫我希莉儿吧。”

“研究——呸，宿谌，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在我尽可能可以一一为你解答，”可林冲宿谌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宿谌说话的那刻，可林呼了一口气，一定要留下好印象。

“厕所在哪里？”

可林：“……”。他回答道，“伊塔白带你去。”

心里吐槽是你太懒了吧的伊塔白只好听从命令，带领宿谌。

到了目的地之后，宿谌才发现这里居然还分男女厕。

然后，他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从男厕出来。

这里兴男扮女装，这是宿谌的第一个反应。那个“女人”看见了门口的宿谌，向他走来，“初次相见，你可以叫我小绮姐。”

姐？

看透了宿谌的疑惑，伊塔白解释道，“小绮姐是女性，只是生理性别为男。”“跨性别者？”宿谌认出了她就是刚才那个中性声音的主人。

小绮点头，“尽管我身体上是男人，不过，”她朝宿谌笑着眨了一下眼睛，“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姐姐。”

宿谌抽了抽嘴角，这里真的是那个联盟吗？

等宿谌和伊塔白回来后，发现可林，希莉儿，小绮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一个长桌旁，就像开会议一样。

男人温和的说，“我是毕华，和他们不同，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宿谌想，他应该就是刚刚的发出那个男声的人。

“研究？”宿谌好奇的问。

毕华回答，“对，关于魔灵的产生和由来，还有，宿谌同学，现在你是我们的研究对象。”

“我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宿谌一边扶着椅子坐下一边说。

“很多，比如为什么魔灵不攻击你，为什么你的攻击可以伤害魔灵。”

宿谌哑口无言，的确，这些都值得思考。“那请问，”他说，“为什么管食人怪叫魔灵啊？”

“哈哈，”一直沉默的可林笑了一会儿，“那是伊塔白力排众议取的，最初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后来我们的这样了。”

宿谌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他憋的第几次笑了。果然，伊塔白真是个中二少年。

“不过，食，不，魔灵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我突然就成了你们的研究对象？”

对面的毕华仍然是游刃有余的神情，他耐心地解答，

“魔灵是由人变的。我们的方向其实是研究人转变成魔灵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