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女子要学医 第92章 受伤

“叶姑娘要和二哥哥定亲？已经定下来了？”玉洁诧异道。

叶老太太摇头：“我是有这个想法，郡主亦有意动，却也未直接定下，只说要考虑考虑，我估摸着，再过几日，这事便能定下来。”

玉洁不解：“郡主说要考虑，难道不是婉拒的意思？”

叶老太太好笑似地看着她：“傻孩子，男婚女嫁是大事，从来都没有一锤子买卖的，若是不应，当场便回绝了，说要考虑，为的也是不被对方看轻了。”

玉洁一知半解的，只听懂了没有拒绝就是答应，抛开此事不谈，这亲却是万万不能结了：“既然是默认了，那我们可算是悔婚？”

“姑嫂间的闲聊罢了，连约定都不曾有，谈何悔婚？”叶老太太却也有些头疼，“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隆昌郡主性格颇为强势，一个弄不好，恐怕会在她心中落下疙瘩，伤了她们的姑嫂情分也就罢了，叶老太太是害怕她会迁怒叶老祖宗。

毕竟，迁怒是皇家最擅长的事。

玉洁思索片刻，提议道：“祖母，这事倒是不应由我们开口，依我看，叶姑娘也是知晓的，且她并不认同，不妨想办法，让她去和郡主开口。”

“婚姻大事，哪有让小辈插手的道理？郡主想来不会听他的。”叶老太太并不认同这个主意。

玉洁心中觉得未必，从叶姑娘这几日的表现来看，她的话，隆昌郡主多少也是会听的，不然，那些下人不会那么听她的话，不惜为难远道而来的表姑娘。

况且玉洁听说，叶连依已经跟着她的母亲叶大奶奶学习如何掌家了，想来，她的话在叶府，至少在隆昌郡主和叶大奶奶目前，还是颇有分量的。

只是叶老太太不肯信，玉洁便换了个说法道：“叶姑娘分量不够，若是再加上他母亲呢？”

叶老太太显然有些迟疑：“这……难道她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也不知道，”玉洁笑了笑，道，“事在人为嘛，再怎么说，对着表嫂吐露些实情，总比直接对郡主说要好得多。”

叶老太太微微颔首：“洁儿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她们是一家人，若是她转头便在郡主跟前说了实情，反倒是适得其反。”

“祖母放心，明日我会去为表嫂看腰上旧疾，届时探一探口风便是，若是不行，再与郡主直言，”玉洁道，“但若是可行，正好省得去劳烦郡主了。”

叶老太太点点头，感慨万千：“洁儿也长大了，能为祖母分忧了，这事就照你说的办吧。”

商议完了正事，玉洁便忍不住问起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祖母怎么想为二哥哥娶叶姑娘呀？”

叶老太太无奈道：“洁儿怎么好奇这个，这是长辈们的事。”

玉洁撒了会儿娇，叶老太太拗不过她，便解释道：“他们俩年纪相仿，两家又知根知底，当时只想着这是天定的姻缘。”

知根知底……玉洁有些茫然，叶老太太从未见过这位叶姑娘，何来知根知底一说？不过这话玉洁未曾问出口，她心中已有答案。

叶老太太了解的不是叶连依，而是叶家，她深知父母兄长的脾性，天然信任他们的孩子不会长歪。

在两人年纪相仿的情况下，叶老太太有联姻的心思是再正常不过的。

一如隆昌郡主，连玉清的面都没见过，不也对这门婚事心动吗？

玉洁又有些好奇：“祖母，我哥哥也定亲了吗？”

与叶连依的亲事，叶老太太只字未提玉源，反而是跳过了他提了玉清，这是不合常理的。

“你父亲说，要等源儿高中，再为他择一门好亲。”

玉洁的声音突然雀跃起来：“那二哥哥会比哥哥先成亲吗？”

叶老太太斜睨她：“洁儿怎么对你哥哥这般没有信心？说不准啊，明年殿试，源儿便能一举高中了。眼下玉清的亲事又没得准，他俩谁先成亲还不一定呢。”

玉洁尴尬地笑了笑，却也不得不承认叶老太太说的是对的。

只是她需要一个实例，来证明同一辈的兄弟姐妹，小的也能比大的先成亲，这样她到时候也不至于耽搁后头的玉淑和玉渺了。

不过叶老太太既然能那般想，想来这种做法也是可行的。

“时候不早了，”叶老太太也有些奇怪玉洁为何突然高兴起来，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道，“睡吧。”

玉洁歇在了叶老太太屋里。

到了后半夜，玉洁便后悔起这个决定了——刘瑞身边的亲随找了人来寻她，没在她屋里找着人，险些将一整个院子的人都闹了起来。

虽没有那么夸张，但上了年纪的叶老祖宗与叶老太太两人，自然未能幸免。

看着叶老太太略显疲惫的面色，玉洁有些担忧，只是刘瑞深夜派人来寻她，想来是出了大事，由不得她在此处耽搁了。

叶老太太也晓得轻重缓急，道：“洁儿去吧，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玉洁已起身套好了外衣，道：“想来今夜是不会回来了，祖母先歇下便是，不必挂念。”

“祖母晓得，你万事担心。”叶老太太撑起身子，目送她绕过屏风，出了屋子，却是丝毫睡意也没有了。

主屋里隐隐有些动静，想来叶老祖宗也被这动静惊着了，叶老太太对守夜的丫鬟道：“你去与母亲身边的人说一声，没什么大事，让母亲只管歇着。”

丫鬟领命去了。

玉洁跟着门房的人到了垂花门，从开了一条缝的门里挤了出去，云深在外头等着她，神态焦急。

玉洁的心沉了下去：“出了什么事？”

“县主，出事了！”云深领着玉洁往刘瑞客居的小院走，边走边道，“李家祖宅里藏着个密室，世子与郡主进去查探时，不慎触发了机关，叫守卫发现了，突围时，世子被砍了一刀。”

“世子现下如何了？”玉洁问道。

“伤在背上，世子说只是皮外伤，”云深忙道，“只是这大晚上的，也寻不到旁的知根底的大夫，奴才只得斗胆找人去寻县主，惊扰了县主歇息，奴才惶恐。”

玉洁摆了摆手：“不碍事的，我来宽城，自然也该为此出力。”

又问：“郡主如何了？”

云深忙道：“此行惊扰了李家，但好在拿到了叶家豢养私兵的铁证，郡主已带了士兵围了李家，又拿了令牌让宽城县令派人增援，情况已是控制住了。”

“豢养私兵……”玉洁拧眉，“李家胆子不小。”

说话间进了刘瑞的屋子，云浅已将刘瑞的衣裳用剪子剪碎剥离，唯独连接伤处的那一块，云浅不敢碰，唯恐撕扯了伤口。

伤口已被粗略地处理过了，洒上了玉洁所致的金疮药，原本是药效极佳的，但这伤太深太广，即便过去了这许久，仍隐隐沁出鲜血来。

刘瑞忍着剧痛趴在榻上，见了玉洁来，想到自己已脱了上衣，不由得涨红了脸，不敢对上玉洁紧盯着自己的目光，支吾了两声，最终只悄悄将软枕往胸前挪了挪。

“别动！”玉洁见他动作间扯到了背上本就未曾止血的伤口，血洇了出来，登时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刘瑞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脖颈。

入手是不同寻常的滚烫。

刘瑞顿时浑身僵硬，弱弱道：“元夕，我没事……”

玉洁见他还在嘴硬，柳眉横竖，斥责道：“都说胡话了还没事，这血再流下去，一会人都凉了。”

说着，接过云浅递过来的工具，借着油灯，玉洁俯首将因被砍而嵌入皮肤的衣裳布料挑出，重新上好了金疮药，包扎好。

刘瑞将头埋在软枕中，哼唧了几句。

玉洁也没听清，许是些胡话吧，包扎好了伤口，又喂刘瑞吃下了一颗退热丸，这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用于伤口感染后的发热。

刘瑞已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现下情况如何了……”玉洁看着外头已经泛白的天色，忍不住担心起明安郡主来。

云深出去打探消息了，尚未归来，云浅劝她道：“您放心，已让叶大爷将家中护院都叫了出来，还有太后娘娘派的暗卫，叶家这儿很是安全。”

“宽城县令……可信吗？”玉洁问道。

“他是寒门出身，调任宽城并不久，应当与宽城的世家搭不上关系，在前一任上，政绩不错，很是负责。”云浅跟着刘瑞了解过宽城的世家关系，这会也能说得出一些。

应当是这样，毕竟今日叶老祖宗大寿，叶家虽邀请了县令一家，但对方并未亲自来，只送上了贺礼。

地方官与地方世家，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县令与李家，应当也是同样的情况。

玉洁垂眸，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焦虑，良久，她伸手碰了碰刘瑞的额头——已是退了热。

云深这时也回来了，神态轻松，这叫玉洁和云深心中的大石头都落地了，玉洁忍不住问道：“外头情况如何了？”

“县主放心，一切如常，只是郡主受了些伤，派了侍卫来接您过去，世子这儿，让奴才守着便是。”云深径直走到玉洁身边，回道。

云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郡主那儿需要人手，云浅，你也一道过去吧。”云深继续道。

云浅没有说话，倒是玉洁问道：“侍卫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