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女子要学医 第87章 偶遇

是疑惑这个丫鬟自己到底何时见过呢？还是震惊怎么还有个人在水中，明安郡主没去救人吗？

玉洁一扭头，才发现，明安郡主压根没有挤进来！

虽然想不通，但形势危急，玉洁顾不上其他，连忙游了过去从背后将人捞起，带着人回到了岸边。

婆子们忙着拉自家的姑娘上岸，赶来的小和尚们将看热闹的人群疏散了，又取来洁净的锦被，给玉洁及那两位落水的姑娘披上，护送着他们往厢房里去了。

明安郡主好说歹说，才让忠心护主的婆子们相信她与玉洁是一道的，这才能跑到玉洁身边。

“可有事？赶快回去将衣裳换下吧，还好方才换下那一身还能穿。”明安郡主忧心道。

玉洁倒是自觉还好，眼下正是六月，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尤其这会儿日头上来了，还隐隐有些燥热，下水一趟，倒是清凉了些。

只是那两位姑娘瞧着便有些瘦弱，泉水冰凉，如今下水一遭，恐怕是有些难熬了。

玉洁在水下之时，便感觉到了她们的颤抖，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玉洁回了自个儿的厢房，换回了一开始穿的衣裳，便忍不住想起当时的疑惑。

那名眼熟的丫鬟，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冥思苦想了许久，玉洁才想起来，那不是玉淑身边的丫鬟吗？可是，玉淑身边丫鬟，怎么会出现在玉城？

玉洁忍不住去想那落水的姑娘，年龄倒是对的上，只是面容……方才事态紧急，她并未去留意对方的面貌，此刻竟是想不起来。

不过，要说真是她们，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或许与他们此行的目的一致，正是来给叶老祖宗庆生的。

玉洁越想越坐不住，立即起身去了院子，明安郡主正在院子中等她，玉洁道：“阿晗，我想去那户人家那儿去看看。”

“这倒是巧了，”明安郡主道，“那户人家派了个嬷嬷过来，说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让你稍等片刻，主子们安顿好了两位表姑娘，便立马过来。”

“表姑娘？”玉洁有些疑惑，“可有说她们是哪家的？”

“这就更巧了，”明安郡主笑弯了眼，“那嬷嬷正是叶家的奴仆，落水的那两位正是你家两个妹妹，这回为叶老祖宗庆生，你祖母亲自过来了呢！”

玉洁颇为惊喜：“祖母也来了？”想起两个妹妹，玉洁又有些忧心，“玉渺身子素来不好，如今也不知如何了，阿晗，我过去看看吧！”

老嬷嬷正候在院子外头，她已晓得玉洁的身份了，但见了她的装扮，仍旧吃了一惊。

玉洁早已预判了她的反应，见状，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她早便知道的，像叶家这般的书香门第，自然难以接受她一身男装，所以方才她们才需要更衣。

但也没法子，她现在可没衣裳换了。

好在老嬷嬷很快收敛了震惊的表情，知道她们要去看望落水的两位姑娘，便恭恭敬敬地引着她们到了叶家所在的厢房。

很是顺利，晓得是救人的那位姑娘来了，隆昌郡主便让人将她们迎了进来。

晓得救人的是个女子，隆昌郡主便忽略了翩翩公子模样的玉洁，将注意力便主要集中在身形窈窕的明安郡主身上，这一看，便愣住了。

明安郡主亦好奇地打量她，对这位姨母，她似乎只在幼时听母亲提起过，印象早已模糊了。

但看着那与母亲酷似的面容，似乎死在年轻时的母亲又活了过来，即便面容老去，还仍然陪伴在她身边似的，明安郡主的眼眶霎时间也红了。

玉洁不忍打破这两人间的气氛，站立在原地未动。

隆昌郡主身边的丫鬟见这两人不仅不知礼数，还盯着自己郡主不放时，心中不虞，出声呵斥道：“大胆，见了郡主为何不行礼？”

“听雪！”隆昌郡主哑声开口，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才看向明安郡主，不太确定道，“你是……晗儿？”

叶家是知道温太后派了膝下几个孩子来为叶老祖宗祝寿的，算算时间，这两日也该到了，倒不想，在这慈恩寺先碰上了。

明安郡主福身行礼：“明安见过姨母。”

玉洁也跟着一道行礼：“华安见过郡主。”

隆昌郡主忙叫了起：“本就盼着你们到了，倒是在寺中先碰上了，还好有你们在，否则，玉淑和玉渺便要受罪了，晗儿，可是你救的人？”

明安郡主摇摇头，看向玉洁：“姨母，是阿洁救的。”

隆昌郡主的注意力这才分了两分给玉洁，被她不同寻常的打扮震惊了一会儿，才道：“华安？是姑奶奶的大孙女？”

玉洁颔首，不欲打扰她们姨甥二人单独相处，便提出想去看望玉淑与玉渺，隆昌郡主并未挽留，让丫鬟带着她去了。

遣退了所有下人，隆昌郡主转头对明安郡主道：“我还以为是世子陪你来的。”

明安郡主笑了笑，随口解释道：“世子身子不适，在厢房内歇息。”

隆昌郡主似是有些担忧，问题一串一串的：“身子不适？可是路上累到了？他独自一人在厢房？你们没留下照顾他？”

明安郡主觉得有些古怪，却又想不出来，便只陈述事实道：“他身边的亲随陪着他呢！”

“话虽如此，”隆昌郡主笑得意味深长，“世子日后承的是雍亲王的爵位，你与他同在太后娘娘膝下，这是难得的机会呀！”

机会？明安郡主拧眉，她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机会，若是没有刘瑞，温太后给她的资源只会更多，比如说，上次去江南暗查的差事，没准她还能趁此得到官职呢！

明安郡主觉得，刘瑞的存在就是个阻碍。

隆昌郡主见明安郡主似是没会过意来，嗔道：“傻孩子，你明年便要及笄了，太后娘娘对你的亲事可有打算？”

明安郡主脑中嗡鸣一声，彻底懵了。

“若没有，你自个也上点心，我瞧着，世子便是极好的，与你年岁相仿，打小一起长大，更重要的是，嫁与他，日后雍亲王的血脉，仍然是父王的后代。”

明安郡主没有回答。

另一边，玉渺的厢房中，玉洁为她把了脉，开了药，借了慈恩寺的药材，让小丫鬟煎药去了。

江氏心疼地看着女儿苍白的面色，忍不住问道：“洁儿，渺儿可还好？”

玉洁亦看着玉渺，宽慰道：“您放心，三妹妹只是吓着了。”

唐氏便是这时来的，她刚去看了玉淑，见状便道：“我刚从玉淑那儿过来，那孩子似是也吓着了，魂不守舍的。”

玉洁闻言，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吧，”又嘱咐江氏，“三妹妹吃了药，好生睡一觉便无碍了。”

厢房中，玉淑奄奄地靠在软榻上，神色的确很差，比之前被玉洁训斥的那一次还要差。

玉洁踏入房中，只听到了她一句：“算了吧，没凭没据的事情，别给祖母添麻烦了。”

见玉洁来了，玉淑便顿住了，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唤道：“大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她身旁的丫鬟忽然想了起来，惊喜道：“县主，是您救了我们姑娘！”

玉洁点点头道：“今日好在是凑巧碰上了，你平日里稳重，怎么今日不慎失了足？”

玉淑张了张嘴，有些迟疑，良久，还是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泉边地面湿滑，我一时不慎，便滑了下去，还带着三妹妹一道……”

对上玉洁高深莫测的目光，玉淑突然慌了，连忙解释道：“我、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神情焦急，显然害怕玉洁再次误会了她。

玉洁自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细细观察着她的裙摆——已是换上了备用的，什么也瞧不出。

玉姐想了想，问道：“二妹妹，你换下的衣裙呢？可否给我看看？”

玉淑不解其意，但还是让丫鬟将她换下的衣裙拿了出来，玉洁将之展开，果然见到裙摆有撕裂的痕迹，少了一小块布料。

玉洁扬眉道：“二妹妹，这是你落水的原因吗？你可知道那是谁？她是故意的吗？”

玉淑嗫嚅着嘴唇，眼眶红红的：“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泉边的人多，许是不自觉碰到了，我不知道是谁。”

泉边人虽多，但玉淑等人是代表叶家去取泉水的，周围自然都是叶家的仆从，粗使婆子们将后头排队的人隔开了的，玉淑与玉渺身边，自然只有叶家的姑娘。

玉洁正欲追问，却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便将那湿漉漉的衣裙收了起来，让丫鬟收好，安慰玉淑道：“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

“二表妹，我来瞧瞧你。”

玉淑一听这声音，脸色便变了，玉洁将这一切不动声色地瞧在眼里，转头看向来人。

出行之前，陆嬷嬷与他说过叶家的状况，这般年龄的姑娘只有一个，那便是隆昌郡主的孙女叶连依，因着郡主无女，她自幼被养在郡主膝下，极为得宠。

而这位姑娘，神态中隐隐带着些骄矜，的确是皇家娇客精心养大的孩子所独有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