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女子要学医 第5章 上学

请过安后，便该去尚书房了，沈皇后道：“原本你们是要与珝儿一道进学的，只是方才母后那边派了人来，说珝儿昨夜受了寒，这几日便不去尚书房了。”

玉洁有些惊讶，那她们还要去上学吗？还是先回家？

沈令衡亦有些欲言又止。

“方才我已与皇上商议过了，你们既已进了宫，便正常去尚书房便是，免得耽误你们的学业。”沈皇后如此道。

玉洁和沈令衡齐齐应是。

沈皇后颇为担忧地瞧了玉洁一眼，没再说什么，只道：“去吧，头一回上学，去晚了可不好。”

尚书房不能带下人进去，不过为了避免贵女间出现纷争，太后和皇后各派了一名嬷嬷看着，倒也出不了大乱子。宋贤妃知道女儿脾性，怕她闹出事来，便求了皇帝，也派了个嬷嬷过去。

三位嬷嬷镇守，又只是几个小孩子，想来也出不了大事。

苏嬷嬷带着玉洁和沈令衡去往尚书房，慈宁宫里的唐嬷嬷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互相见了礼，唐嬷嬷道：“大公主和她的伴读已经到了，两位姑娘随老奴进去吧。”

原来是在外头候着等着带她们进去呢！玉洁瞬间对这个满脸严肃的老嬷嬷充满了好感。

大公主......玉洁甚至没听祖母和母亲提起过，还是教规矩的嬷嬷提了一嘴。

玉洁自然没什么印象。

等到见了面......也并未留下什么印象，双方互相见了礼，大公主便又坐下温书了，她的伴读见她如此，自然也不会过来攀谈。

苏嬷嬷将两人引至提前安排好的座位上，并帮玉洁规整好了用具。

玉洁也紧张地翻出三字经来看，她想先生肯定会考她背书的，虽说她已经会了，但换了如此正经的地方学习，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一时间，大堂内鸦雀无声。

因此当刘琦靠近尚书房的瞬间，玉洁便知道她来了。

正站起来，要给刘琦行礼，便见刘琦已来到了她身边，扫了一眼座次，理所当然道：“三妹没来，你坐她的位置吧！”

玉洁正为难，跟着刘琦的老嬷嬷便劝阻道：“二公主，这不合规矩。”

刘琦不虞：“反正三妹又没来！让她的伴读坐一下她的位置，还能不乐意？”她的伴读几个字上，咬字极重。

玉洁轻声道：“嬷嬷说这位置是先生前日安排好的，来上学，我们要听先生安排。”

“你不想坐我旁边？”刘琦顿时火力全开，抬腿踹了玉洁的桌案一脚，若不是桌案沉重，恐怕这一脚就踹翻了。

唐嬷嬷拧着眉上前：“二公主，先生安排的座次太后娘娘亦是过了目的，您这般让人换位置，太后娘娘恐会不虞。”

刘琦神情郁郁，扫了唐嬷嬷一眼，似是在思考，过了会，她才道：“行，那我换，我往旁边挪一个位置，你坐我的位置。”

刘琦指着玉洁。

玉洁人都傻了，这样一换，她等于被三位公主夹在中间了，她直觉不妥。

几位嬷嬷对视一眼，这般安排，虽然同样不合规矩，但说白了也只是二公主自己要求换位置，牵扯不到另两位公主，她们也不好过多阻拦。

况且，二公主难得让步，若是这还不遂了她的意思，恐怕日后二公主的行为会愈加偏激。

玉洁也没想到，提出异议的不是几位嬷嬷，而是刘琦的伴读，她有些焦急：“公主，这般怕是不合规矩......”

刘琦一连赶走三个伴读，这唯一被留下来的，不是因为刘琦有多喜欢她，而是宋贤妃压着不让刘琦赶人，她是宋贤妃的娘家侄女，也不能受了委屈就走人，只能这般耗着。

伴读自然要和公主坐在一处，刘琦旁边的位置原本坐着她的伴读宋温玉，刘琦不甚在意道：“你做我后面便是。”

后面坐的是大公主的伴读袁姑娘，闻言面色一变，立即看向身旁的大公主。

大公主亦直直看向刘琦，似乎想说些什么。

“大皇姐不愿意？”刘琦挑眉看向她。

大公主敛眉不语，她自然不乐意，她比二公主大五岁，按说此时该拿出长姐的气势呵斥她，让她停止胡闹的行为，只是......

她哪怕有刘琦一半受宠，都不会惹下这口气。

“就这样吧，”大公主看向袁姑娘，“你往后挪一个位置。”

袁姑娘应了是，低头收拾东西。

说完这话后，大公主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别说有刘琦一半受宠了，她在宫中，根本就是不受待见，父皇不喜她，妹妹们取名都是随了皇子的例，而她的名字，父皇根本没想起来取，还是刘琦取名的时候，母后提醒他才顺带想起来给长女取个名字。

她五岁时才有自己的名字。

听说父皇原本想给她取个“丫”字，毫无寓意，就是个丫头的意思，她真是想不明白，父皇怎么能这么讨厌她。

给女儿取这么个名字，他脸上有光吗？

还好母后给拦了，父皇这才改成了“芽”，虽然好听，但和刘琦刘珝比起来，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母妃、母妃更是恨不得没有她！

生的是女儿，她那一心求子的母妃就疯了，她出生后根本没人管，下人都是人精，王府里无人在意的婴儿，多的是悄无声息就夭折了的。

若不是母后嫁了过来，惩戒了刁奴，换上了厚道的乳母丫鬟，她根本活不下来。

想起这些不堪的往事，刘芽忍不住眼泪，用帕子拭了拭泪。

苏嬷嬷瞧不过眼，开口道：“既然要换，林姑娘的位置便空出来了，不若沈姑娘坐过来，袁姑娘坐沈姑娘的位置。”

刘芽点点头：“多谢嬷嬷。”

于是苏嬷嬷去帮两人换了位置。

刘琦看着暗中垂泪的刘芽不痛快，冷哼一声：“大皇姐这是做什么？不是问过你了？你都同意了，这会又这个样子！”

刘芽皱眉：“什么事都如了你的愿了，你管我什么样子？”

“你——”刘琦暴怒，随即讥笑道，“皇姐以为自己落几滴泪，父皇就会向着你了？”

坐在新位置的玉洁正浑身不自在呢，听了两人的争执，忧愁极了。无论如何，这场纷争都是因为刘琦要她换位置引起的，最后闹大了，她不可能脱身。

玉洁想了想，大着胆子去扯刘琦的袖子，看得宋温玉胆战心惊的，二公主最不喜有人碰她了。

刘琦的盛怒被骤然打断，她看了一眼玉洁的小身板，最终还是没对她发火，父皇说了，林家姑娘还太小，不能由着她胡闹。

刘琦将袖子抽了出来，哼道：“你有什么事？”

玉洁想了想，道：“先生快来了，我有些问题不会，公主可以指点一下我吗？”

刘琦见玉洁满脸崇拜地模样，很是受用，但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她骄矜地冲宋温玉扬了扬下巴：“我也不会，温玉，你来教她。”

玉洁满头问号，为什么不会？你不是进学两年了？

眼见她还要继续去与刘芽理论，玉洁只好硬着头皮直接劝：“公主，你们都是皇上的女儿，皇上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何必在这读书地方闹出这么大事？皇上知道了会为难的呀？”

不过这话似乎两位当事人都不认同。

刘芽垂头，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倒是不吭声了。

刘琦则直接道：“不是，父皇最疼的是我！”

这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玉洁满头问号，不过还是顺着刘琦的话道：“正是因为皇上疼公主，才更不该在尚书房争执了，旁边就是皇子们授课的地儿，传了出去，皇上多为难呀！”

这话刘琦倒是听进去了，见刘芽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也没兴致再去挑她的刺，这才回了座位坐好了。

授课先生来得非常巧，众人刚一坐好，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便进来了。

玉洁甚至有些怀疑老先生是不是在门外站了好些时候了，就等着里面的争端解决。

玉洁叹了口气，难怪母亲说宫里个个是人精，让她一定要小心，莫要着了道。

老先生人精归人精，学问倒是顶顶好的。

他先检查了前日布置的功课，随后要给几人划定了新的文章让她们背诵，这才来检查玉洁和沈令衡的进度。

原来的几位贵女除了宋温玉都不太会念书，因此老先生对从小开蒙的玉洁和沈令衡皆是万般满意。

玉洁也很满意，她本以为宫里的功课很是深奥，颇有些不安，如今看来，还是很轻松的。

虽然玉洁每天都担心大公主和二公主起冲突波及自己，但是除了第一天，后续两人便再未起过冲突。

头一回的冲突，玉洁听沈皇后说，皇帝口头上训斥了刘琦，罚了宋温玉，沈皇后赏赐了些东西给刘芽，这事便算翻篇了，并未有玉洁什么事。

玉洁这才松了口气。

况且除了上午所有人都在一处上课，其余时间各人有各人的课业安排，并不在一处上课。

刘珝在养病，宫中并没有玉洁的同龄人，因此她上了几天一对一的课程，很是惬意。

如此过了五日，玉洁回坤宁宫时听沈皇后说刘珝的风寒已经痊愈，第二日便会上课了，便又开始焦虑起来。

她想，若是刘琦和刘珝起了争执，她可该如何是好啊！

宋温玉之前便因为刘琦的事情被罚了，她感觉自己和沈令衡有些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