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女子要学医 第20章 沈府

生娣儿伤了身子，倒不如说是连着生伤了身子吧，如今能将气撒在自己女儿身上，往后也会撒在红缨身上。

红烛摇头：“柳定家的心思倒不坏，就是一心想生儿子，想的都着魔了，只是这倒和红缨没什么关系，再怎么样，红缨她爹娘都在呢，您别担心。”

沈端怿并未完全放心，她道：“下回你回家的时候，顺道去看看红缨，若实在不好了，还不如接回府里来，也不少那点银子。”

“是。”红烛心里也很感动，太太对红缨这么好，往后她若是有什么状况了，太太定然也会护着她的。

赵嬷嬷去了半日，回来时是满口称赞的：“太太，岁儿和娣儿都是机灵的，奴婢去时娣儿正和旁人家的孩子玩呢，有个小孩仗着年纪大想抢娣儿的东西，娣儿三言两语就唬的他一愣一愣的了。

后来去了红缨家里，柳定家的想打岁儿，岁儿也是四两拨千斤就顶回去了，这两孩子当真是不错的。”

沈端怿奇道：“红缨之前不是说她小侄女性子怯懦些？”

赵嬷嬷敛了些笑容，道：“对着她娘，还是怕得不行，我去问了红缨，她说柳定家的对这两个孩子，时不时就要骂上一顿，娣儿被骂的多些，一来二去的，更怕了。”

沈端怿陷入了沉思，两个都是机灵的，她倒是更偏向于娣儿，毕竟在家里过得不好，若到了玉洁身边，也可以少吃些苦头，只是怕自己娘的话，其实还好。

赵嬷嬷斗胆道：“红缨她家里人都同意送个孩子进府呢，红缨还与奴婢道，太太若是只挑一个的话，还是觉得岁儿好些，奴婢觉着也是这样。”

沈端怿抬眼看着她：“这是为何？”

“娣儿怕生，见了奴婢，怕得不行，可若是在大姑娘身边，往后免不了见生人的。”赵嬷嬷如是道。

虽说娣儿年幼，可谁知道她长大了会不会变好，若是还是这样，再重新挑吗？

怎么看，都是如今更加沉稳的岁儿更合适。

沈端怿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既如此，过两日我回府时与母亲提一提。”

九月初六是沈老夫人的寿辰，沈皇后与皇帝提了，皇帝大手一挥，直接给沈令衡与玉洁放了一旬的假，让她们好好陪伴沈老夫人，又说到了正日子，让刘珝也去府上为沈老夫人祝寿。

这消息传了出去，满宫里谁不艳羡皇后娘娘的圣宠？

玉洁明日回府了，后日一早沈端怿便会送她去沈府。

尚书房里，玉洁也满是欣喜地盼着，许是被她这喜悦刺痛了眼睛，许久不曾找她茬的刘琦又来找她了。

“今日你归了府，倒是连着一旬都不必来念书了。”刘琦似笑非笑地睨着玉洁。

玉洁只当没有听懂，道：“虽说如此，先生也布置了不少功课。”

“你倒是勤奋。”刘琦冷哼，她心里不痛快，也不在此处留了，转身回去。

玉洁松了一口气，这半年来，刘琦脾气越来越古怪了，时不时就要来刺上几句，这两日因着骑射与剑术的先生告假回乡了，她被拘着不许去校场，更是难伺候，玉洁哪句话没说对被她给打了。

腹诽了几句，玉洁站了起来，与明安郡主一道去了校场，先生不在，她们倒没被拘着，可以去校场练习。

“齐先生教的动作我总记不住，这两日多亏了林姑娘，你告了假，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我一人，心里总没个底。”明安郡主苦笑道。

玉洁道：“郡主不必妄自菲薄，你进步神速，便是齐先生都是夸赞的，再说了，郡主若有不解，也可以像雍世子请教，来寻我，倒是舍近求远了。”

明安郡主撇了撇嘴角，并不顺着玉洁的话，她道：“我也不过是勤能补拙，不及林姑娘叫人惊才绝艳的。”

玉洁连忙谦虚了一番。

校场空空荡荡的，皇子们骑射与剑术先生与她们是一样的，先生告假了，他们自然也不用上课了。

这段时间，宫里的嬷嬷宫女都头疼极了，无所事事的皇子们，造成的破坏极大，皇帝让他们在功课之外，再多写一百张大字，这才安分了。

玉洁与明安郡主一道练起了剑术，都是有模有样的，不提一心习武的明安郡主，便是为了强身健体的玉洁，进步也是极大。

齐先生说，等她过了这个年，该学的便学完了，到时候便不必再学了，可以空出时间学其他的。

玉洁先练完了，在宫中时，她每日练半个时辰，而明安郡主则会练上一个时辰。

她没有底子，天赋也算不上好，除了毅力，便也只有努力。

玉洁为她指正了几个动作，明安郡主重新试了试，果然流畅了不少。

她抿唇笑了，她还有幸运，能得到这么好的伙伴，既能激励她，也能指点她。

今日的课程结束后，玉洁便回了府，自然是在春晖院里用的晚膳。

饭后，叶氏将新竹唤到玉洁跟前，手搭着玉洁的肩膀，蹲下来问她道：“洁儿，这是新竹，日后她跟着你身边，可好？”

虽然尚未长开，但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的新竹瞧着便让人欢喜，她虽是低垂着头，却不妨碍矮上一头的玉洁看得清楚，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小姑娘呢！

玉洁看得眼前一亮，连连点头：“祖母，新竹姐姐也会陪我一道进宫吗？”

叶氏低声笑道：“傻孩子，新竹还小呢，等你们再大些，她再随你进宫去。”

“再大些是多大呀？”玉洁有些可惜。

叶氏沉吟片刻，回答道：“等你满了十岁吧，这几年只能你回了府，再来寻她一道玩了。”

玉洁闻言，泥鳅似地从叶氏怀里脱了身，凑到了新竹面前：“新竹姐姐，我们去玩吧！”

新竹看着玉洁的眼睛，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爱让她心中的忐忑消散了大办，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轻轻地道：“姑娘，唤奴婢的名字便是。”

玉洁有些疑惑，问：“为何？你看起来比我大呀！”

叶氏忍不住笑了，轻声对玉洁道：“洁儿，平日里你喊我身边、你母亲身边的丫鬟为姐姐自是可以的，因为她们是长辈身边的人，新竹是你身边的人，你就不要一口一个姐姐了，没得把新竹给叫老了。”

长辈身边的人要叫姐姐，自己身边的人不能叫姐姐？玉洁眨眨眼，在心里记下了。

“祖母，我明白了，新竹是我身边的人，我肯定会护好她的！”她也终于有自己的人了，玉洁感到很开心。

叶氏笑着点了点头。

新竹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还知道许多玉洁不知道的事，玉洁很喜欢和她说话，被林向诚接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沈端怿在含晖院候着她，她早便听说了玉洁很是喜爱新竹，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新竹这丫鬟，她早上给叶氏请安时见过了，规矩好，是个通透的，在叶氏身边呆上几年，往后定是个可用的。既然决定以后让她来当玉洁的大丫鬟了，那玉洁喜欢便是最好不过了。

沈端怿第三次听玉洁提起新竹时，忍不住道：“洁儿这么喜欢新竹呀？”

玉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新竹是我的人，我当然喜欢她啦！”

沈端怿好笑，含晖院现在还有四个小丫鬟在呢，不也是给你的人？也没见你这么喜欢。

“母亲也给洁儿挑了个伴呢，是红缨的娘家侄女，叫岁儿。”沈端怿观察着玉洁的神色。

果然见她眼前一亮，沈端怿继续道：“她与新竹，若无意外，日后便是你的大丫鬟，洁儿便是更喜欢新竹些，明面上也要做到一碗水端平，洁儿可懂了？”

玉洁不满道：“母亲，岁儿是红缨姐姐的侄女，我对她们自然都是喜欢的，怎么会偏心呢？”

沈端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偏心又怎是自己能控制的呢？便是她，也不能保证一碗水端平。

只是玉洁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沈端怿还是不忍打击她，便道：“那洁儿可要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玉洁伸出小拇指，“母亲，我们拉勾。”

翌日一早，沈端怿带着玉洁去给叶氏请了安，便前往沈府，玉洁要在沈府小住，沈端怿却不会，她要掌着中馈，还有小儿子要照顾，要等正日子，再来给沈老夫人祝寿了。

况且两家同在京中，外嫁女祝寿还要回娘家住的话，不说沈家会不会答应，连规矩少些的林家，都未必能点头。

这是玉洁头一回来沈府，从前她年纪小，担心带她去人多的地方染了浊气，因此，不论是年节走动还是各家宴会，沈端怿都不会带她出门。

沈家占地不小，从前朝便积累的底蕴，林家是比不得的，这儿的一草一木，都展现着底蕴。

沈端怿带着玉洁进了青竹居，这儿是沈老夫人的居所，沈老夫人叫人收拾了西跨院给玉洁住，又召了家中子弟叫玉洁来认一认人。

今日休沐，青竹居中热闹极了。

沈首辅与沈老夫人端坐在正上首，沈首辅面色严肃，玉洁俏生生地唤了一声“外祖父”后，他才微微点头，神色稍稍和缓了些：“玉洁在府上小住，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与祖父说。”

玉洁应了，又去唤沈老夫人，和沈首辅相比，沈老夫人则和蔼多了，可与平日在自个儿府上见着沈老夫人时比较，还是疏离了许多。

玉洁不知不觉也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