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箱 第12章 第 12 章

如果说谁是最先发现尤伊尔的人性在逐渐消失的话，那一定是他的眷者——费迩了。

伟大的命运与混乱之神回应信徒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对于费迩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找不到成神的办法，但是能找到这些东西也算是不错啦。”费迩舔了舔嘴角的血，随便扯下一截衣服包扎自己的左臂。

他左臂的伤严重到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这场战斗波及范围达到了整个城市，但费迩还是做到了从静谧之门里抢东西。

谁叫他们的神也是从人变成神的呢。

他需要一点参考资料。

站在尸山血海中，青年把那头过长的黑发捋到而后。他哼着歌席地而坐，翻开了人皮书的第一页。

“我伟大的神——静谧与门之神……无上的门后的神明，在歌谣和沉寂中逐渐沉睡，陷入甜蜜的永恒安宁……”

费迩看到这里就忍不住yue了，“写的什么玩意啊！”他看得想死。

他丢开人皮书，踢了一脚脚边的尸体，质问：“你们写的什么玩意啊！要是我是静谧主宰压根不会搭理你们。”

但费迩还是把人皮书捡回来了，仔细一看，倒真的在堆砌的字里行间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人性？”

他细细的看了一遍，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我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费迩信誓旦旦。

然后他转身就呼唤神明。

“我主，我好痛。”青年嘤嘤嘤的叫道。

命运与混乱之神比之前来得更晚一些。不知道为什么祂越来越提不起兴趣，对所有的事都感到厌烦。

但看到眷者受到了欺负，祂还是出现了。

无数羽毛在身后舒展，姗姗来迟的神明睁开了眼睛。祂的脚尖点地，血根本无法沾到他身上。

祂看见了满地的血海，以及制造灾难的罪魁祸首。

那位罪魁祸首笑着，露出血迹斑斑的手臂，装可怜：“他们打得我好痛啊。”

神明看着后面的一切，沉默了一会，伸出手为他治好了手上的伤。

只有静谧之门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太谢谢你了，我的神明。”费迩眨巴了一下眼睛，“作为回报，我来为你找回人性吧！”

人性……？

尤伊尔恍惚了几秒，在短暂的犹豫后神使鬼差的同意了。

短短一个月，祂就后悔了。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费迩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看了些什么书。宣称自己对人性十分了解了。

尤伊尔几乎天天都被呼唤。

前天叫祂一起去钓鱼，今天带祂去黑市逛一圈。甚至大半夜费迩刚杀完人笑着向祂展示：“你看，这根骨头真好看！”

费迩还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一只超级丑的哨子，期待的献给了尤伊尔。

“试一试吧，我的神明！”费迩说。

但是这哨子真的丑，还有好几道裂痕。

费迩露出很假的伤心表情：“这是我做的。”

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什么理论，觉得要给尤伊尔找点事情做。于是自己弄了个组织，任命尤伊尔为首领。

尤伊尔：？

真的会谢。

但费迩这么一折腾，尤伊尔的人性还真的充沛了很多。

“你为什么这么努力的想帮我？”终于有一天，尤伊尔忍不住问。

一人一神坐在屋顶上，天边是逐渐升起的太阳。

费迩掀了掀眼皮，用红色的眼睛盯着神明。他有一种自带的混乱邪恶的气质，只顾自己开心。

几乎不可能成为一个好信徒。

也难怪那些神明并不喜欢他。

“啊，可能是因为……”神眷者慢吞吞的说，“我乐意吧。”

这不算是一个回答。

但费迩不愿意再说话了，他转移话题：“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太阳真的升起来了，温暖的阳光洒满了大地。

但这件事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

神注定是神。尤伊尔一天比一天冷漠。

终于有一天，祂不再回应。

尤伊尔往上攀升，最后终于找到了真相。或许祂还有未达到的目标，但那对祂而言都是前尘事了。

祂不像旧日的神明一样渴望战争，也对发展信徒没兴趣。

尤伊尔环视自己空空荡荡的神国，祂与世间没有什么联系，像一只没有线牵着的。

祂终于感到了厌烦，于是关闭了神国，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就是几百年。

祂被一阵晃动吵醒。

“咳咳——”一个青年强行打开了神国的大门。他七窍流血，手都在颤抖，但那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该醒醒啦，我的神明。”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打开神国的大门？！

但他就是做到了。

“哎呀呀，你睡的太久了。”费迩说，“走吧，我这次找到了新的办法恢复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