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箱 第10章 第 10 章

纯白的羽毛在火焰中舒展，那上面被人用金线勾勒出了不明意义的线条。火焰无法让它燃烧，反而是洗去了污垢。

象征静心、理智的白色蜡烛燃烧时发出一种淡雅温柔的味道，分不清是什么，但让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青年一个人。

他没有点灯，只是手指相交的撑着下巴，看着白蜡烛的蜡油顺着流下来，在划出的奇怪符号上留下一道宛如泪痕的痕迹。

最后，这蜿蜒的痕迹在仪式中心戛然而止。

火焰中的羽毛洁白无瑕，周围金光点点。

青年的左手边摆着一个造型简单的怀表，里面没有指针，只有随意点缀的金色花纹。右边则是一本翻开的古书。

那一页正好写着“命运与混乱之神”，插图是一个看不清样貌且身形模糊的人，但最显眼的是祂背后伸展出无数双翅膀，手里握着一把羽毛制成的弓箭。

“啊，这是命运的指引啊。”青年发出一声带笑的感叹。他有一双少见的红色眼睛，此时那双眼睛里正充满了好奇。

在阴影中，红木椅的背后堆满了各种神明的象征物。粗略看上一眼能看见丰收之神喜欢的鹿角、死亡之神偏爱的尸骨……

这都是他曾经召唤过的神明。可惜的是，祂们都不喜欢他，不愿意帮他。

“命运~”青年感叹，“命运能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他自认不是个好运的人。

古书上的仪式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青年咬破指尖，挤出一点血滴在羽毛上。

“滴答——”那血液瞬间染红了羽毛。

青年微微眯起眼睛，这现象古书上可没说。

“在噩梦的背后，在恐惧的中心。看见我，接近我。走过的留下痕迹，来到的伴随征兆。新生和希望，是命运的馈赠。”他没犹豫几秒，就轻声说。

火光大盛，那羽毛重新变得洁白，上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金色的花纹。

一个不可直视的神降临于此。

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人类无法理解的事情。祂的肢体在空中飘展，无数的色块在青年眼中极快的闪过，最终化成了一道流光。

祂好像在一瞬间装满了整个房间，然后肢体穿过墙壁往外、再往外延展——

祂出来后的第二秒就把所有的肢体收回来了。但在青年眼中不是过去了一秒，而是过去了一段漫长的岁月，足够他回顾自己的一生。

“咳咳咳……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神回应我了啊！”青年在混乱中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七窍流血但还是在笑。

“哈哈哈！居然真的会有神回应我！”

那位受到呼唤而前来的神明为他挡去了足以让人失控的污染，俯下身子，轻声问：“■■■？”

那不是人类的语言。

青年脑袋轰的一声轰鸣，几乎要当场裂开。而神明只是在问：“是你在呼唤我吗，我的信徒？”

“是我，我是你忠诚的信徒。”用了一秒钟从陌生人变成信徒，青年擦去眼角的血迹，问：“命运与混乱之神，还请你帮帮我。”

“没有人救我，我就要死掉啦。”

这位命运与混乱之神还当真是个很好说话的神，虽然早就发现青年并不是信徒，但还是愿意帮助他。

“你可真是个好神。”青年咧开嘴笑，血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染红了一大片的衣服。

长长的没有扎起来黑发披在身后，沾了血黏糊糊的缠着身体。

他说：“我得了绝症啦，我的神明。”

“我会救你。”那位神轻声说，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青年只觉得额头一阵清凉，一直伴随着他的痛苦消减不少。

真的是……非常好的神啊。

这样好的东西，不抓住怎么能行。

“我的神明，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眷者了。我是费迩，我该怎么称呼你？”

命运与混乱之神：？突然多了个眷者。

“你叫我命运与混乱之……”

“不会吧！我每次都要叫你这么长一串名字吗？”

神明：？

这位神看着自己多出来的一个眷者，久违的想叹一口气，“那你就叫我……尤伊尔吧。”

“这是你成神前的名字吗？”费迩擦干净血又活蹦乱跳了，他翻着那本古书，扫了几眼介绍，发现这位神明以前还是个人。

尤伊尔：“是的。”

祂的语气是始终未变的温和。

费迩笑眯了眼，“有意思！”

最近出了个大新闻——命运与混乱之神有了一个新眷者！

虽然这位神明被誉为最亲近人类且最好相处的神明，但大家一想起祂掀起过的混乱都害怕。连神都不知不觉会中了祂的招！

但最重要的是这位眷者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他前天骚扰别人的成神仪式，今天吓唬一个城市的人。可以说是精力异常旺盛，时刻都想掀起混乱。

不是没有人不想杀他，主要是他叫神的速度太快了！那些敌人刚刚进他视线，神明就已经被召唤到眼前了。

一时间整片大陆苦不堪言。

而最烦恼的是尤伊尔。

原本祂教徒都不怎么来打扰祂，这样子尤伊尔只需要偶尔出面就好了。但这位新眷者是看到了好看的石头都要叫祂的那种。

尤伊尔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呼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