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命 第2章 第 2 章

“过的开不开心···”卞童重复了一遍他问的问题，摘下帽子和口罩看着他。

他露出一个笑容，反问，“你觉得我过得好不好。”

“我哥肯定过的好啊，无所不能，还能在辍学两年的情况下考上省状元。”

卞童摇了摇头，开口：“我并不觉得我过得有多好，但是我觉得，你过的不是那么尽人意。”

“我们都知道事实是什么样的，以前我并不相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

“但是啊，刘子枫，你让我改观了，你得相信苍天饶过谁这句话，说不定，哪天报应就砸在你头上了。”

“注意点，人在做，天在看。”

刘子枫丝毫不在意，“卞童你觉得你配和我说这句话吗？”

“是啊，我不配，所以说你也可以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卞童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头也不回的离开。

进入到教学楼内，卞童重新带上口罩帽子，恢复了以往疏离冷漠的样子。

“说什么了？没吃亏吧。”酆雩让开一条路让他进去。

“没有，但是···下次这种事情不要管了，他这种人你是惹不起的。”

“我这个人就是比较喜欢管闲事，爱凑热闹，看见有人受欺负心里就不是特别得劲。”酆雩翘起凳子，吊儿郎当的说。

“凑热闹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我们又不是给命文学。”

酆雩：“给命文学？我就喜欢把命交在重要的人手里。”

卞童小声嘟囔：“交在又不是交代在。”

酆雩：“什么？”

“没什么，老师应该快要来了，先坐好吧。”

“嗯。”酆雩将凳子的两条腿放在地上，手拄着脑袋在书桌下看手机。

“啊啊啊啊啊，迟到了迟到了，班长我们快走！”

贺芊诗拽着林月一路狂奔，转了好几个弯看见了学校的大门。

“你他|妈给我停下来贺芊诗，六点半迟什么到！”

林月难得的爆粗口，拽着她不继续往前跑。

“什么玩应？六点半？”贺芊诗气喘吁吁地说。

林月重复；“对，才六点半，你自己看看！”

林月把手机放在她的面前，上面显示着6：32.

“不是吧不是吧，我看错点了啊。”贺芊诗崩溃，“我本来都不想起，一看见点瞬间精神了，起来的那一刻我以为我要猝死了，结果还没到点？”

“服了你了，看个点都能看差，还把我拉出来了。”

“那还不是昨天熬夜熬太晚，今天闹钟没醒我先醒了吗。”贺芊诗解释，“我还没吃饭，快找个地方吃饭。”

林月佩服：“你厉害，你够厉害。”

时间还充裕，两个人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两个人慢吞吞的吃完，又慢悠悠的向学校走去。

“班长快看！我们在一个班！”贺芊诗指着公告栏上的班级名单，另一只手激动地摇着林月的胳膊，“我以为我那破烂的化学成绩考不进A班！”

“肯定会考进来的啊，中考半年前你三天一本练习册我还记得呢，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背历史政治，纵然化学才考了八十多，但是你其他的分高啊，数学更是直逼满分。”

“这是真的，那半年的练习册加卷子比我三年的还多。”贺芊诗感叹，“也不枉我戴了那么久的黑眼圈！”

林月捂着嘴笑起来：“估计这次进A班会让很多人惊掉下巴吧。”

“吓死他们！”

贺芊诗自从上了初中就没怎么写过作业，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看小说看漫画，一放假就跑外地去玩，去各大主题店代购谷子，成绩始终游离在二百名左右。

“我是不想听，又不是不会，那一百多本练习册可不是刷着玩的。”贺芊诗插兜慢悠悠的走，“我自己坐在最后一排也没人知道我在干什么。”

“嗯，很厉害。”

她们进到班级的时候，班级里面乱哄哄的，干什么的都有，有说话的；有组队打游戏的；有睡觉的；还有吃饭的。

“听说三中十二号就开学了，老师挨个检查发型，男生的头跟劳改犯一样。”

“不是吧，那得多丑啊，为啥啊。”

“不知道，好像听说是为了防止早恋。手机全都被骗出去了。”

“头一次听见这么扯淡的理由，发型跟早恋有啥关系。”

“要我说可不是吗，估计是因为这次没干过咱们学校着急了吧。”

“笑死我了，每次也没见过三中能比得过七中，老师都是老古板，只会干巴巴讲课，学生听也不想听。”

卞童坐在最后一排，远远的听着班级同学聊天、吵闹大笑。

前排的位置刚才还是空着的，此时已经坐上了两位女生。

“哈喽，你们好啊两位帅哥。”

“你们好，两位美女。”酆雩反应很快，迅速回复。

贺芊诗捂着嘴偷笑：“美女说的就太过了，顶多就是好看一点，美女还配不上，倒是你们配得上帅哥这个身份。”

“那可不能这么说，天下的女生皆是美女。”

贺芊诗又笑了一会才开口：“对了，两位帅哥叫什么名字？我贺芊诗，她是林月。”

“酆雩。”又指了指卞童，“卞童。”

“嗯。”卞童点了点头。

“不过他不是很爱说话，有时候不及时回复见谅。”

贺芊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关系嘛，我知道，我家班长也是，非要装什么高冷人设，说什么新学期要给同学一个高冷姐的印象。”

“滚滚滚，明明是你要装，结果还是忍不住。”林月笑骂道。

两人打闹在一起，贺芊诗一边防御一遍求饶：“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卞童和酆雩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她们很有趣。”卞童说。

“是啊，可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卞童看着酆雩，他的眼底似乎有光。

很干净的少年。

卞童回过神：“嗯，你说得对。”

‘蹬蹬蹬’，高跟鞋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班任来了，快坐好快坐好。”门外有同学跑进来通风报信。

所有人瞬间安静坐好，不出五秒，一位女教师从门外走进来，看起来还不过三十。

“一下子就做好了啊，刚刚我看你们还很欢快，隔着大老远就听见是你们在那里嚎。”

全班同学都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行了，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顾雯把包放在椅子上，脱下外套，“第一天我由着你们来，但是等正式开学再这样可就不行了。”

“知道了——”全班同学拉长音说。

“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顾雯，23年毕业于北师大，今年29岁，接下来的一年我便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顾雯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及联系方式，很快就有同学将她的信息记录在本子上。

“本人热爱写作，做黑暗料理，不喜欢太过于压抑、干净的地方，所以说你们该说说，该玩玩，不把房顶掀了我都可着你们来。”

“那也可以在教室里打篮球吗。”有同学举手问。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开始笑，就连提出问题的同学也不好意思都笑起来。

“不把教室给我弄散架子你们就打！”

“好欸！”

顾雯用手拍了拍讲台示意安静，“也别把主任什么的给我引来了，我可事先告诉你们，你们的学年主任可不好惹。”

“行，知道了！”

“肯定不丢A1班的脸！”

顾雯高声道：“行，这可是你们说的···”

“干什么呢这么乱，都上高中了还管不住你们的嘴吗？”

门从外面被拉开，人未至声先到。

一位短头发的女老师从门外走进来，嘴里的话没停。

“那位女生那头发怎么还散着，真把学校当你家了，还有最后那名男生，在屋里带什么帽子，赶紧给我摘下来。”

她喋喋不休，把顾雯晾在一边，似乎这是她自己的班级。

顾雯上前打断：“王主任，我还没有给我的学生讲高中行为规范他们第一天还不太了解，可你一上来就打断别人说的话···”

顾雯朝王烨摊开手，整句话没有说完整，但是话里话外已经透露的很明显。

王烨面露微笑，尴尬地说：“好，好的顾老师，你讲完了我再检查。”

说完转身离开，用力的踩着地面。

“老师，刚才的那位就是学年主任吗？”

“对，没错，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位就是你们的学年主任。”顾雯说，“你们也是够倒霉，摊上这么一个主任。”

“她刚才说的是我吧，全班就我一个戴了帽子。”

酆雩点头：“应该是了，不过在班级里戴帽子确实不好，还是先摘下来吧。”

卞童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甩了甩头发，头发瞬间蓬松起来，还有几根头发立了起来。

酆雩伸手，想去帮他把那几根头发顺下去，刚刚碰上去，卞童肉眼可见的瑟缩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

“你头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

“你头发立起来了，我想帮你顺下去，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酆雩缩回手，“抱歉”

“不是，是我的原因，谢谢你，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对不起。”卞童解释。

“你道什么谦啊，又不是你的原因。”

“行了行了，其他班都去取新桌椅了，咱们班也快去吧。”顾雯示意安静，“还有新书本也需要取，一会发完书取完桌椅直接走就行，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微信联系。”

说完这句话，顾雯逃命一般往外冲，没给他们问问题的机会。

全体同学：？

“不是吧，去哪里搬桌椅啊。”

就在所有人盲目的时候，监控指示灯重新亮起。里面传来顾雯的声音。

“你看我都忘了告诉你们桌椅在哪里了。”顾雯带有歉意的说，尽管同学们没怎么听出哪里有。

“五楼最左边第一个教室，那里面所有的都是咱班的，还有书本校服礼仪服军训服，都给它取回来吧，取完了直接走就行。”

说完，监控指示灯灭下去，仿佛她从未说过话。

挺高兴您还能记得没告诉我们去哪里取桌椅校服这件事。

同学们边说边走，走到五楼教室门口。

然后，看着有两个自己班的教室陷入沉思。

“这···咱们都得搬回去吗？”

“先搬桌椅，然后再搬书和校服，多搬几趟总能拿回去。”

“嗯，那我们就开动吧！”

同学们活力四射，一人搬起一张单人桌往回走，搬不动的就两个人一起搬或者拿椅子。

“搬完桌椅，我一定、要去吃点好的。”

王一航最先到班级，把桌子一放继续向楼上走去。

“开学了就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了，我听高二高三的说这破学校高一的也只放一天假。”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同意。”

“这个想法可以有。”

作为开学不积极分子，王一航集结了另一群开学不积极分子，他们很快熟络，商量接下来去哪里吃，趁着开学前好好玩一玩。

“一会一起出去吃饭吗？”酆雩偏头问。

“嗯？不去了吧。”

“那放学一起走？”

卞童对这个要求不太好意思拒绝，答应下来。

“好啊。”

整理好最后一张桌子，班级里的人走了大半。

“卞童你那边好了吗？”酆雩跳过两个椅子跑过来。

卞童擦完最后一张桌子起身：“好了，地上还有刚才捆书捆校服的废纸和捆条，收拾一下吧，收拾完了就好了。”

“我帮你。”酆雩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抹布，向讲台的方向一抛。

抹布随着他用力的方向呈抛物线向讲台飞去，最后稳稳地落在讲台另一块抹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