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和菜 第1章 心动了

菜，引申义为形容能力差的人。可菜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足的地方，也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愤愤不平，当别人问起时，菜都回以平静而淡然的微笑。除了时常拉着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天生一副高级脸的蔬活跃四方。菜常常拉着蔬说我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别人看了都羡慕。蔬只有一脸嫌弃，不过并不会直接表现出来，只在心里默默吐槽：成语都用错了，白痴。

这时蔬会转移目标，把话题扯到香料兄妹团身上。那群侏儒真是不堪入目，长得一点也不好看，也就香叶小姐还有那么几分姿色。蔬一向看不起香料里的各位壮汉们，觉得只是一群只拼蛮力干活的乡巴佬，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才踩了狗屎运被招入皇家顶级御厨的手下做事。

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同僚。蔬总是以一种谁都看不起的神态说话，自顾自地在那里生闷气，眼睛却微微斜瞟着菜，心里悄悄地数着数：3、2、1。

菜低头轻轻地拉了拉蔬的衣角，小声地说：别生气了，他们最多就给我们打打下手，以后都我来，不让你……

往往话还没说完，蔬就一脸不耐烦地去牵菜只捏着一点衣角的那只手大步往前迈，丢下一句，我还需要靠你吗。

菜就知道这是气消了，傻笑一声赶紧跟在后面踩着蔬走过的脚印。蔬偏了偏头，看到了菜亦步亦趋地动作，暗笑了声，小傻子。

菜打小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生来的使命就是被挑选出来为皇家御膳房工作的。这是流传很久的选拔方式，久到这个方式创造者的名讳早已被历史滚动的车轮磨平。即便如此，这个人的力量依然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保留了下来，众人一提起都是“那个人发明的”。

菜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蔬的偶像，蔬唯一的目标就是有一天能超越那个人。

可是菜很费解，怎么样才算是超越那个人呢。一个人没有名字没有由来，只留下一个过去很久的影响很大的选拔系统。就像死去的人永远活在大家的心里，未知难解的才最吸引人。

不过菜也不会考虑太多，从小生活在系统里的人也想不了那么多。能由蔬的理想再想到那么远已经很不容易了。于是，菜也想拥有一个理想。但蔬不让菜用理想这个词形容蔬的目标。菜不明白，蔬只会拍着菜的头说着听不太懂的话。

后来，菜明白了理想是追逐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目标是有信心和能力获得的东西。蔬的目标一直都是目标，菜的理想也一直都只是理想。

不过现在就只有菜自己，想用什么就用什么。还是因为理想这东西太诱人了，那些拥有它的眼睛里都闪着不一样的光泽。菜很想找一个蔬才能说出来的词来靠近理想，但一紧张就想不起来蔬说过的话，更害怕理想被吓跑了。

最多能想到的就是，如果菜自己也能有个理想，那菜会把自己变得香喷喷的，所有人都想靠近，所有人都会抬头看着菜，蔬也会。

想到这儿，菜痴痴地笑了，眼睛亮亮的，眼前的月色似乎也变得更加迷人了。我想到了，这就是我的理想。菜一下子从快要溺死的月光里抽神，眼里的角落溢出了一丝亮晶晶的光芒，闪耀得天上的月亮都要拉来一层厚厚的云毛毯，羞愧地躲在里面。

从那时起，一脸憧憬的菜在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只待雨水浇溉，生根发芽，长出自己的大树，而那棵大树会为所有人遮风挡雨。

但是这可大树成长之前，总要经历一些风风雨雨，才能把根深埋地下，努力汲取养分。

所以，不那么聪明的菜自然只能听蔬的。

蔬说不要每天都跟那些低端的调味料小厮们待在一起，档次都拉低了。菜就缩着脖子也不反驳，一个劲儿地点头。

蔬又说，要有自己的特色，不要随波逐流，保留纯正才是真正的高级你懂不懂。菜一下子抬起了头，蔬正等着菜说出些同意自己观点的话，没想到这颗脑袋睁着有些茫然的大眼睛说，我的特色不就是跟着大家一起工作，完成任务吗？

你这个笨蛋，没救了！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果然朽木不可雕也。

菜呆呆地看着蔬气冲冲地走了，伸手去拉蔬的衣角，刚攥在手心就被一下子抽走了。菜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不是让我要不懂就问吗。

走过拐角的蔬突然停住了，回头一看，菜还傻站着，一动不动的。

白痴，还不来跟我道歉，这么笨是怎么被选拔上来的。

蔬心里都要把菜大卸八块了，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与路过的侍从打了声招呼。就当我多做些好事，蔬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要去找菜。

蔬！一下子，菜的脸靠得很近，整个身体都要贴了上来。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蔬一下子拉开与菜的距离。

我觉得是我不对，菜低了一下头，犹豫了一下继续软软地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儿。

蔬正听着，一下子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了一下，我为什么会觉得菜说话软软的……明明是个小屁孩。

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软绵绵的怒吼，蔬的心不禁抖了一下，我在想什么呢，这小屁孩哪里跟软字沾边了。

菜以为蔬在假装没看见自己，一直往蔬的身上凑，从远处看的话只能看到一颗毛茸茸的头在蔬的肩膀那里划来划去。

菜一边愤恨上天的不公，一边决定要放大招了。既然你要一直无视我，那我就大声地告诉你。菜把双手拢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大声地朝着蔬的耳朵吼：你为什么没听我讲话，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陷入怀疑人生漩涡的蔬总算是被这段响亮又直接的话语吵醒了。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都要骑到我头上来。

蔬强装镇定，严厉又大声地吼了回去。

菜一下子就蔫了，迅速地收回还贴在蔬身上的零件。刚刚不过是一时冲动，哪里敢真的对蔬大吼大叫的，只不过稍微大声了些。

但落在神情恍惚的蔬耳里，好像菜在质疑刚才的行为，蔬一下有些心虚，没忍住就发了脾气。

蔬眼看着菜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极力膨胀的身体逐渐扁了下去。也像离开了水的鱼，光滑的皮肤没有了生机，失去了光泽。蔬有些重地摆了摆头，竭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在脑袋里不断盘旋的奇怪的形容词，正要找个借口解释一下刚才的分神，菜却做了一个令蔬意想不到的举动。

蔬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蔬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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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