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大喜二字,姜靖说道:“小公子明说便是。”
“前些日子的花朝节,兄长与令媛相遇,一见倾心,此为大喜。”小公子对他行礼,面容沉静。
“我府中两女,不知小公子说的是哪位?”姜靖想起姜西楼那日打的哈哈,不知是她说的是真是假。
“兄长有事不能前来,只说是姜府月明。”
姜靖遣人叫了白月明来。
姜西楼自小与白月明一同长大,她俩的屋子是挨着的,见她去了,耐不住性子也跟着一起。
知是王府的公子,断不能失了礼数,白月明款款向前,先是行了一礼,说:“公子安好。”
姜西楼就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地看,当她看到小公子的面目时,却有些失望,并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白月明行过礼抬起头来看他,卫弄影与她四目相对,时间竟一时静止了。
两人看着彼此,许久没有说话。
姜靖说道:“卫小公子,这是我府的义女,父母亡了,姓白,府中就她一人唤作月明。”
“姑娘貌美,不似胭脂俗粉,当为兄长爱慕。”卫弄影说。
“小公子夸赞了。”白月明又向他行了一礼。
青时见姜西楼不为所动,就说这是卫王府的小公子。
“那又怎么样,我揍过他哥哥,还见他被人揍过。”
传闻卫王府两位公子容貌皆是上上,才气亦是不输何人。大公子少年老成,及弱冠不久,却已是领兵多年;二公子貌美,为人风流大方,大楚未有人不知他名字。
“小姐又在胡说。”青时喜欢的便是大公子,说他在天下是无人能及的,就连太子也比不得他。
两位公子出身王侯将相家,一时风光无限,不知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里情郎,青时说着,兴许下辈子她能嫁给他们其中一人吧。
在姜西楼同几个丫头悄悄讨论的时候,姜靖发现了躲在屏风里的姜西楼和几个丫头。
他知晓小公子也注意到了,假咳了一声,说:“楼儿,还不出来见过卫小公子。”
突然被提及,姜西楼也不作小女儿之态,大大方方的向卫弄影问好:“小殿下素来可好?”
卫弄影见到姜西楼,略有些惊艳,“我一向都好,劳烦挂心。”
又说道:“却是我未想到姜家有成双的国色天香。”
“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被人揍哭的小子会长成这般模样。”姜西楼睁大眼睛看他,笑嘻嘻的。
“大小姐说笑了。”卫弄影有些疑惑。
姜西楼听了一乐,“那年元夕宫宴,你一人躲在倚梅园的角落挨揍,堂堂一个卫王公子竟被其他郡侯的儿子欺负,还不是我救了你。”
“多想大小姐当日相救。”卫弄影里没有半分波澜,心下却是一颤。
他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那时候,卫之清常在校场待着,卫王府就他和母亲二人。
他一人落了单,便被那些贝勒皇子欺负,骂他是卫王爷薨了才突然冒出来的野孩子,一齐动手打他。
那时他一人还敌不过那些半大的孩子,独她出现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看着明明还比他小几分,稚嫩的脸蛋却涨得通红,放下狠话说:“谁要是再欺负他,小姑奶奶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此时,姜西楼又说:“我家世代骁勇,路见不平,这不算啥。”
她拍了下他的肩膀。
“小公子与小女幼时还有此事,有缘啊。” 姜靖看着卫弄影,不住地点头。
姜西楼回过神,想到那日月明竟也和自己一样存小心思,说道:“阿月的姻缘到了!”
白月明思量片刻,只说是缘。
“叨扰司马良久,我这就回去禀明兄长,着手备好六礼。”卫弄影向姜靖告辞。
走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姜西楼与白月明站在一起,她挥挥手对他说:“小公子好走!”
“王府娶亲,天下大事,是该如此。”姜靖也不多留他。
只待卫弄影走后,姜父安排白月明的事,嘱咐管家为她准备嫁妆,所有的用度要和王府的人商酬洽谈好,也让人给姜西楼的母家传去消息。
这不仅是白月明自己的姻缘,更是司马府和王府的联姻大事。
他为此也颇为欣喜,王世子素来不近女色,他来求亲定是真心对白月明的,但她能得一心人,随即又想姜西楼还没什么消息,他担心的始终是姜西楼的终身大事。
暂时安排好这些,姜靖遣散下人,语重心长的对姜西楼说:“月明既是嫁得好人家,楼儿,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我也想嫁,只可惜能娶我的人怕是还在娘肚子里,爹你急忙把我嫁出去,是要赶我走吗?”姜西楼托着腮一副苦思的样子。
姜父敲敲她脑袋,“今日卫小公子来,你与他小时有渊源就是缘,如今相见是有份,合起来就是缘份,月明能嫁大公子,依我看就将你许给小公子好了,改日他再上门来,为父就与他说说。”
“哪儿有女方攀着男方去的,爹也不害臊!”姜西楼做了个鬼脸。
姜靖看着她,“为父总归不能护你一世周全。”
“那又如何,我护我自己!”
“你要是护得住你自己就好了,楼儿,且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好好活着。”姜父苦口婆心的对她说。
“人生来就是要好好活的,这是爹从小教我的,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呢。”姜西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要不是你娘去得早,你怎会学得跟个男小子一样。”姜靖吹胡子瞪眼,拿她没办法。
“是女儿郎就非得要大门不出学女红吗,他日男子无用,女子为何不能保家卫国?”姜西楼问道。
姜靖听后对她说:“说什么护卫国,你护住你自己且不错了,姜家世世代代都为着大楚的江山,楼儿啊,若你为男子,兴许此时已是我麾下的一门小将了。”
“小将有什么用,我要像爹一样当大将军!”姜西楼“咯咯”直笑。
是夜,惨白的月缺了一半挂在高空,卫王府内,下人们把先前的白纸灯笼取下来,开始挂上了那如血一般的红灯笼。
从府门到内厅,灯笼一片一片的,卫弄影行在其间,都是触目的血色。
堆积在库内的赤珠玛瑙、红纸朱笔终于派上了用场,年青男子在书房一笔一划的勾写着,他面容虽才至锦瑟华年,但眉目间却透露出一份沉静和稳重。
“兄长。”卫弄影推开房门,恭谨的喊了一声。
被称作兄长的男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笔却是未停,“景湛回来已说过了。”
“兄长的消息一向灵通。”卫弄影走到他身旁来。
“此次你办的事不错,下回你若有什么事,不必请示我,对景湛说了便是。”眼里是深沉的墨,卫之清手中所写的却是如血的赤色。
卫弄影听了他的话,推开房门正欲出去,却突然说道:“兄长当真要娶她吗?”
虽然知道结果如何,但他的心就如今晚的月一般,缺了何止是一半。
卫之清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他把笔搁置在一旁,拢了拢袖子,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她是我今生唯一想娶之人。”
“兄长难道也信一见钟情这种事!”卫弄影不可置信,仅仅一面之缘,从不近女色的兄长,白月明如何能进他心。
“她从前揍过我。”卫之清说。
他的面容透出一股冷意,又道:“命这种东西,就像我被划进卫王的族谱,又像嫡出之子生下来便是储君。”
未曾想卫之清突然提到自己的身世,卫弄影愣住了。他一向不喜别人谈及他的身世。
“是了,也许是命吧。”卫弄影看着他,像突然明白什么一样,自嘲的笑笑,“兄长与她,天赐良缘,佳偶天成。”
卫之清脸色未变,不知有没有听出卫弄影的话外之音,只说:“你且收收你的性子,声名在外,总归要顾及一下王妃的脸面。”
“兄长教训的是,愚弟此后定会注意。”说完他便出了房门。
屋外头的明月半残,半残的月色洒在落了满地花的庭前,属于桃花的季节就要过去了,芳菲快尽了,大风也似要把枝头剩下的桃花都吹尽般。卫之清踏过那些落花,那花和着掉下来的一两滴水陷进了泥土中。
府中执着宫灯的老仆吩咐着收灯笼,“风欲大,雨亦大作,收纸灯笼哝了。”
有人看见欲出府门的卫弄影,喊道:“小公子是要出门吗,这风大的,该带把伞才对。”
卫弄影没有理会那些叫喊,自顾自的走着。
这一走却快要走到城郊般,要出了城门,卫弄影这才停下来,他看了一下四周,正要往回走,却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束着发,身形比一般男子要低上许多的人,鬼鬼祟祟的接近迎春楼。
他有些好奇,怎的去风流之所还有偷偷摸摸这一说,便快步走上前去刻意接近他,“这月色暗淡,楼里却正逢迎春之时,公子可是和在下一样想赏个春?”
那人转过头来,见了卫弄影却是一脸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偷偷跑出府的姜西楼一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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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求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