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9章 首战告捷

宋弦月回到休息室，不见苏云灿的身影，失落的走到化妆台，机械般的吹着头发。

秦苑看到宋弦月手里的吹风筒和久久未回的苏云灿，她知道两人一定在路上碰到了，且一定闹得十分的不愉快。按照她好友的这个脾气，为了能将宋弦月推远，肯定说了很绝决的话。

这时，休息室的大门打开了，顾源和洛恒两人风尘仆仆地溜了进来，飞快地关上了门。

秦苑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个陌生面孔，立马警惕起来：“什么人？你们进来干嘛？”

听到动静，宋弦月顺着镜子看过去，看到是两位老友，连忙起身解释道：“秦老师，他们是我的朋友。”说着，眼神扫过两人，示意他们向秦苑道歉。

“学妹别这么害怕，我们又没做什么对吧。那个……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源，大三，大提琴专业的，然后旁边这位板着一张脸的叫洛恒，和阿月一样，都是音乐制作的。”顾源自来熟的介绍着。

见来者还算友善，而且又是宋弦月的朋友，秦苑也没再计较着什么，也顺着顾源的话开始介绍着自己：“学长好，我叫秦苑，大二，学京剧的。”

“大三，法学，曲琛。”曲琛专心把弄着琴弦，头都不愿抬起一下。

“对了，你们刚刚是咋了？被人追嘛？”秦苑好奇的问道。

“说道这个，你们这后台好难进啊，我刚刚和阿恒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刚好被看到了，好不容易才甩掉那些工作人员的。”说完，顾源拿过化妆桌上宋弦月的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都说了在台下等就好了。”洛恒掸了掸身上因为翻栏杆而蹭上的灰尘，嫌弃的说道。

补充完水分的顾源看了眼宋弦月手里的吹风筒和他吹得半干的顺毛造型，再结合房间里面少掉的一人，似是意识到什么，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还真这么干了？”

“造孽啊。”洛恒在一旁吐槽道。

“你们在说啥呀？啊！你们两个既然来了，那宋学长的造型就拜托你们了，哦对了，那个发胶千万别喷太多，不然又白洗了。”秦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当起了甩手掌柜。

“让我们帮你弄造型啊？”顾源的手搭在宋弦月的肩上，一副要搞事情的样子，“这位客官，请问是要冲天辫呢？还是爆炸头啊？或者海胆？狗窝我也很擅长哦！”

“滚！”宋弦月瞪了顾源一眼，拿起一旁的直板夹和发胶，熟练的把弄着头发，不一会儿就帮自己梳了一个大背头，这下可把秦苑和曲琛都看呆了。

顾源坐到秦苑一旁，解释道：“重新介绍一下，宋弦月，我们宿舍的tony老师，也是我和阿恒的御用造型师。”

秦苑溜到宋弦月身旁，上下打量着：“宋老师，那你刚才这是在演给谁看呢？”

“云灿学妹刚不是心情不太好吗？所以我就自由发挥了一下，没想到还是……”宋弦月一脸苦笑。

“那你的洗漱包是？”秦苑指了指桌上的袋子，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前几天我们不是也闹得很僵嘛，我想着今天让她随意发挥出出气来着，没想到换完衣服之后你们出去了。”宋弦月尴尬的摸了摸脖子。

“啊……”提到出去这一茬，秦苑搁那儿支支吾吾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刚接了个电话，嗯，接了个电话。”

“宋明打来的？”宋弦月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道破了事实。

“你都知道了？”秦苑顿感不妙。

“学妹你先别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聊。”顾源一把将秦苑按到椅子上，缓和着气氛。

宋弦月将他和宋明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和秦苑简单交代了一番，顾源在一旁没忍住，在那基础上添油加醋了一波。

听完二人描述的秦苑顿时炸了：“不是，这宋明怎么净干这些不人道的事情啊，我们灿灿也可被他害惨了！”

“净干？”宋弦月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特殊的字眼。

“嗯……反正灿灿也被他害惨了，所以才想着……”秦苑欲言又止，“算了，如果灿灿自己愿意和你说的话，她自然会说的。”

“秦苑学妹，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这我们阿月都把自己的事情和你说了，你怎么话说一半……”顾源开始站出来打抱不平。

“阿源。”宋弦月用眼神制止了顾源，转头用商量的语气朝秦苑说道，“我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有一事我想求你帮个忙，可以吗？”

“你说。”

“宋明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这么好对付。”宋弦月严肃的说道，“所以，能让我守在灿灿身边吗？”

“这个……弦月学长，这不是我不想帮你啊，咱就是说，灿灿她这个执拗的性格，我也劝不动她。”秦苑面露难色。

“我会亲自和她把事情都说开的，在此之前，可能需要麻烦秦苑学妹帮我好好陪着她，如果宋明再有什么动作，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宋弦月请求道。

“好。”秦苑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答应宋弦月。

“Aurora组合，要去后台准备了。”就在这时，工作人员敲门提醒道。

“好的。”秦苑急忙开始联系还在外面四处游荡的苏云灿。

电话还没打通，苏云灿的消息就发来了：我在后台等你们。

几人匆匆走到后台，中途顾源和洛恒向三人道了别，溜去了观众席。

宋弦月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身着黑色工装套装，披着短身皮衣的苏云灿，酷飒又不失甜美。这时，他也注意到了她身旁站着一位穿着一身青色戏服的男生，也许是想控制音量的缘故，两人聊天时都是凑到对方耳旁的，这让他心里很不是一番滋味。

“林玉霖？”秦苑小声惊呼，拨开人群，硬要挤到两个人的中间，熟练的揽过林玉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咋来了都不说一声呢？没礼貌。说吧，又接啥活了？”

“秦苑姐？”林玉霖嫌弃地甩开秦苑搭在肩上的手，“就几天前，有人来我们那，说要我帮忙唱几段戏曲，我想着云灿学姐应该也要来，所以就答应了。”

“你们那首也有戏曲的部分？”秦苑眼神示意了一下苏云灿。

“嗯，先不说了姐，我要上台了，云灿学姐，我们待会儿聊啊。”林玉霖临走还念念不舍的看了眼苏云灿。

“怎么回事？”秦苑拿手肘撞了一下苏云灿，紧张的问道。

“他们也是摇滚戏曲，不过没有弦乐。”苏云灿早就在林玉霖那将话全部套了出来，“本来只是一首摇滚音乐，戏曲的部分是临时加的，玉霖学弟和他们合排也只有一回。”

“什么学校的？”宋弦月带着曲琛走了上来，问道。

苏云灿冷漠的瞅了眼宋弦月，并没有打算理财他的意思。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报幕：接下来有请京源大学的Star组合给我们带来摇滚戏曲歌曲——《登高》。

后台开始人头攒动，大家都对这新鲜的乐种感到新奇，全都想挤到前面去看看热闹。

“摇滚戏曲？这是什么东西？”

“没听说过，这俩能放一起玩吗？”

激烈的鼓点和狂躁的吉他声响起，表演开始了，大家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舞台边上候场的林玉霖，期待着这位的出场。然而，就在一个意想不到的瞬间，林玉霖先声夺人，所有的乐器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演播厅里万籁俱寂，只见他以脚为跟、腰为轴，胸向前推出，绕着舞台跑圆场，而后定在舞台正中央亮相，道出了整首歌的判词，而后云步退到一旁，将舞台留给了台上的乐队，直至歌曲结束都没有再加入。

音止，台下，后台一片寂静，大家似乎都还沉浸在刚才林玉霖昙花一现的表演中，许久都没有反应。

“我还第一次见抄过场还有词的啊。”苏云灿看着走下台挑衅的看向自己的乐队成员，讥讽道。

“你就是苏云灿？”Star组合的主唱Nova走了过来，不屑的说道，“我就在这看着，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来？”

队长Ken连忙将Nova拉了回去，向几人道了歉。

“脑子不好使就去治，你们把戏曲当什么了？知道你们请来的是什么人吗？竟然让一个戏剧表演艺术家不拿麦盖住你们重摇的乐器声，他的嗓子要是废了你们谁都赔不起。还有，谁家京剧亮相没有打击乐在后面垫着啊，要不是霖霖基础扎实，节奏早乱了。”秦苑看着低着头跟在后面的林玉霖，怒气立□□了上来，指着Star乐队的人的鼻子骂道。

“我就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少了打击乐。”经苏云灿和秦苑这么一说，周围的众人这才发现刚才一直觉得奇怪的点到底在哪里，纷纷议论起来。

“重金属加戏曲啊，朋友，要当克隆羊的话，起码确定自己得拿的是羊的乳腺细胞啊，你这都货不对板的，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融合音乐不是女巫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KTV切歌呢。”苏云灿轻笑了一声，将几人怼得话都说不出来，路过林玉霖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好休息一会儿，回去给你润喉糖。”

接下来就是Aurora的轮次了，几人带着工作人员摆放好乐器和道具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开始。

导播在耳返里倒数十个数后，秦苑在屏风后头探头露相，一袭红色戏服亮相，提琴轻轻合着她的吟唱：

“浩瀚天穹下，独秀群峰中，藏于云海间，岂不晞哉。”

苏云灿拿着鼓棒控制打击垫，用电子鼓点在底下控制着节奏，和刚才的割裂音乐相比，这个表演显得格外的协和，又极具自己组合独有的音乐色彩。

引子结束，秦苑隐入屏风后头，吉他急入，苏云灿甩手将鼓棒插入裤兜，回到键盘前一组琶音倾泻而下，宋弦月琴弓一转，断奏声烘托着歌曲的情绪慢慢的上升，一组衔接结束，苏云灿手下的旋律慢慢变得轻柔，开口唱了起来，宋弦月逐渐接管了伴奏的主力，曲琛在这时也停了下了，偶尔弹几个装饰音增加编曲的丰富度。

到了副歌部分，和弦走向并没有主歌部分的复杂，曲琛开始扫弦掌管节奏，苏云灿则用身旁电脑的录制功能更换着键盘的效果音，叠合着音轨，宋弦月时不时出现的快速走弦为这段乐章增加了不少趣味。到了副歌结尾的部分，舞台上的灯束一并熄灭，乐器与人声也一同停止。就当所有人都在张望着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一束光打到了台上右后侧方的屏风上，一个举着书卷的身影在那长叹道：

“又何妨，何妨？”

音止，所有乐器声一同炸响，歌曲的基调也瞬时明亮起来，婉如那脱缰的野马，奔腾的江河，展翅翱翔的雄鹰，一片兴兴向荣。

歌曲的最后，秦苑早已换上一身素衣，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未尝他人苦，莫言旁人事。”

她那置身事外的吟唱，像似束己也似恕己。

演出结束，整个场地万籁俱寂，所有人都被刚才的表演震撼了，傻傻的看着台上的四人。

顾源在观众席中起身，大喊了一声：“好！”而后用力的鼓掌，场馆内的其他人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纷纷站起身来，拍手叫好。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久久没有停歇。

奶奶，看，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