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故意不怀好意地笑着挑逗小兔子:“嘶,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小长岁居然还很有男生缘儿啊。”
林长岁一时想要反驳的点儿太多,后边的半句直接没反应过来。
“我不小,我应该和你同岁。”
“哎呦!我这么开玩笑还真有人这么不上道儿,真计较上了?”沈姝自顾自将这个玩笑进行下去。
“那什么,既然你这么在意细节,那你说说你是几几年生人啊,不妨我们比比?”沈姝终于笑完了,于是继续这个话题。
没想到,林长岁真的一本正经,一板一眼的向外蹦跶着几个字:“01年生人,12月份。”
“十六岁啊,正好,还是小啊,我00年生人。”沈姝说着轻车熟路地将腿伸过桌子,重重搭在苏慕的腿上“我跟你说啊小长岁,这货也是00年生人,我俩巧的很,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原本是定了胎儿亲的,只可惜这货是个姑娘。”
“你不也是姑娘?”苏慕反问着白了沈姝一眼,继而偏动声色地,大幅度地将她的腿从自己腿上甩了下去。
“哎呦喂!你干嘛呀!就搭你一下又不会掉块儿肉,你这么激动干嘛!”沈姝边说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跨过中间这点儿桌子的距离,坐在苏慕的腿上。
“下去!”
“偏不!”
苏慕被沈姝这么压着,一时间也翻不了身,于是二人不可避免的又一次“打的”不可开交。
林长岁见再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默默取了饭卡出去。
寻找人的最佳途径没有找到,林长岁走了一路焦虑了一路,生怕自己没遵守人家的哪条规矩,然后不好的消息穿到奶奶耳朵里。
“小长岁?”
一道熟悉的少年音在头顶响起,林长岁认识这个声音,这是许其琛!!
“许其琛!”林长岁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这是来这里这几天,第一次见到熟悉的人。
“听说你转到了一班,我一直想去看看你,不巧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数学竞赛昨天才回来,没第一时间给你接风,这下见到你,一时还有些过意不去呢。”那个名叫许其琛的少年,眉眼弯弯的。
林长岁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从小到大你照顾我的已经很多了,这次也没考多好,不用的。”
“还不好?我不是说过吗,小长岁做什么都是最棒的,你最欠缺的就是自信,我说了你应该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少年清澄如朝露的声音和阳光恣意的脸庞,要是抹去性格不看,当真像个小太阳。
见林长岁不说话,许其琛便转移了话题:“对了,这几天小考,你要是有什么疑惑可以来问我,我肯定知无不言。你住校对吗?”不等林长岁再言,许其琛继续道:“我也住校,这样正好晚自习你也可以过来找我。”
林长岁刚到这所学校,即使除了学习问题,她确实还有很多疑惑等人来为她解答。
“真的吗?那我能来找你吗?”林长岁还是疑问着。
许其琛轻笑着:“当然!”
“你在哪里,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你。”
“目前住宿生不多,我们应该都在同一个解体教室里,怎么?你忘了去。”
“不是不是,之前我请了一周的假,也是这几天才回来,没什么机会体验一下住宿生的晚自习。”确实林长岁只上过第一天那不算自习的自习和这几天高强度的晚上“试题包饭”。
“请假一周,是出什么事了吗?”许其琛眉头微蹙。
一说到这些,林长岁总是习惯的躲避:“没有,我几天晚上来找你。”
当然,这默契的许其琛也闭口不言:“嗯。”
两人寒暄过后将要离开,许其琛转身又追上了林长岁:“你这会儿吃不到饭了,今天我先带你到小超市凑合一下,晚上走读生就不在食堂吃了人会少很多,明天中午我会帮你打好饭,你来之后我给你。”
“不麻”林长岁刚要拒绝,许其琛就早早预判了。
“别说不用,这里中午的饭不管你吃不吃,钱都是要扣的,你不吃就是白浪费钱,你忍心?”
“好吧。”林长岁确实没有多余的钱去打水漂,只能应了下来。
两人吃过午饭后,便各自回去各自教室上课,高中的时光,总是绚烂而短暂,经历的时候多少有些痛苦,但是了却转身回顾,一切却仓促匆忙。
然而青春却是个奢侈的东西,有的人生活向来平坦如云,往往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有名为青春的年岁;而有的人,活着尚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青春这岁月中的极奢,便是想想也觉得罪恶的。
一旦深渊里的人轻信了光明,那这陡峭的悬崖,就是最好的惩戒。
【第二天早】
“林长岁?”
林长岁经过好几天的观察,这才给自己在乌泱泱的背书大队里找出一方安静的小角落来,她原本想着这么偏僻的地方,别人应该是发现不了的,可是刚才这背后的一嗓子嚎出来,她是彻底认输了。
“你是......吴玉?”林长岁反应了半天,才堪堪记起这个见了没几面的人。
“嗯,你在这儿背书啊?”明知故问。
林长岁没打算同这里的人多亲近,但是基本的为人处世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
林长岁合上书,一板一眼回答:“嗯,是的。”
她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然而吴玉却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了话题,林长岁没有主动问,那她就主动说。
“你干嘛把书合上了啊?”吴玉一边说一边靠近林长岁:“怎么?这是什么学习秘籍,还不能让我看了?”
吴玉自从说话时就这样笑着,虽然林长岁喜欢笑眯眯的人,但她......林长岁又一次觉得自己也挺讨人厌的,于是经过了简短的思考后,挤出一个笑来迎合眼前的这个“朋友”。
“你误会了,不是什么秘籍,就是课本,普通的大家都有的课本。”
林长岁刚解释完,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的书已经到了吴玉手里:“我就不信,就算是普通的书到了学霸手里,那肯定写的比我们详细。”
未经允许,那本薄薄的书被翻开。
......空无一物......
林长岁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指关节,她向来没有在书上记笔记的习惯,尤其这么课还是英语,她又擅长,她就更觉得没必要了。(但是她有笔记本的,笔记本记的全乎。)
“你书上怎么一个字没有?”吴玉眼尾明显地皱了一下。
林长岁反应总是慢半拍:“啊?我一直不记的,怎么了?”
“没事没事儿,就是我这种只靠努力的人,总是以惯性思维来定义你们好学生,忘了你们全靠天赋就行。”吴玉在把书翻开了好几遍之后,慢吞吞塞回林长岁手里。
“不是的,有天赋的人也靠努力。”林长岁眼睛大大的,说话时眼睫毛会跟着细微的情绪一动一动,光看眼睛她是一个很有灵性的人。
吴玉猛地抬起头去看林长岁,只见林长岁继续道:“昨天班主任说的,比我们聪明的人也比我们更努力,叫我们不要误解。”
吴玉没再反应,笑着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林长岁低头看了眼腕表,沉默了几秒后,又继续背书,只不过稍微比之前急促了些。
这一个早上对于林长岁来说,确实算不上平静。
“林长岁!”
林长岁没背几篇文章呢,又一个声音出现打断,是沈姝。
林长岁转过身看着她,就那样简简单单看着,眼中除了单纯别无他物。
“吴玉刚才又来找你了?!”
林长岁微微点点头,以示回答。
“你还给她看你的笔记了?”沈姝说着有些不愿意起来,一屁股坐在林长岁放在旁边用来记忆的纸张,当事人浑然未觉,只有林长岁在半空中停滞的手,看起来多少有些突兀和......呆傻。
“嗯。”林长岁总算是开口了,她说话不消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跶吧,也至少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土,说的快了也罢,她偏偏时常慢慢悠悠的,活像个刚学舌的孩子。
“她,就看看。”
“她说给看你就给看!你干嘛这么老实呢,你不会不给吗?”沈姝看着林长岁这慢慢悠悠的性子,原本急躁的性格此时更加哦点上了炮仗:“你说!她看了什么,我也要看。”
“我没给,是她自己拿的,我没写。”林长岁想使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快速让别人明确自己的意思,可是这样的回答,大多数是会引起别人歧义的,不过她声音倒是很好的避免了这个棘手的问题,因为就算再尖锐刻薄的话,从她这样的模样和声音里出来,都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沈姝还是不信邪,顺手拿过林长岁手中的书,暴躁地翻看了好几眼才罢休:“这没写东西!”
林长岁不语,只是摇头。
“算了算了,这次就饶过你,不过下次再不能叛逃了啊,我们友谊的小船儿,上了可是不能下的。”沈姝双臂交叠放在胸前,这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活像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状元。
“贼船。”林长岁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脱口而出。
沈姝先是愣了一下,刚准备“教育教育”这个说话一根筋的家伙,此时身后偏偏又响起了一声纯讽刺的轻笑,沈姝在脑海中经过长达一秒的慎重思考之后,决定先去了解了这个**,回头再收拾这个傻蛋。
“我就知道是你!苏慕!青天白日的,你做贼心虚啊偷偷站在我后面!”人类要是和猫儿一样长毛和尾巴,这会儿的沈姝浑身堪比猫儿干架。
“什么叫你背后?”苏慕靠墙站着手上空无一物,只单肩背着的书包能证明她是真的来念书的:“你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本质还是你太过自恋了,你看啊,你以你自己为参照物得出结论说我在你后面,可是我本来就是以她为参照的,我一直看的是她,至于你啊”
苏慕故意停顿了几秒,这几秒内,她从上到下把沈姝看了个遍才懒散开口说:“啧,真没看见。”
沈姝显然是一点就着的性格,而苏慕明显更是故意的。
“苏慕!你个偷听墙角的,你还赖上我了!”苏慕的这张嘴沈姝老早之前就领教过,不过两人磕磕绊绊也这么多年了,沈姝老是输,但从不认输。
“你那么大嗓门,我倒是想听听墙角,你也没给我这条件啊”苏慕持续输出:“对了,小沈子,阿姨可说了让我看着你,让你平日有个女孩样儿,要不然早恋不要紧,万一哪一天领回去一个女朋友,她得十瓶速效救心丸。”
苏慕还是太了解沈姝,说完立刻转身向楼上跑去,身后沈姝的声音如约袭来。
“苏慕!有本事你站那儿别动!我追上你咬死你!”
林长岁一节早自习就这样在一场接着一场的,和自己无关的乌龙中结束了,她把书本装回书包,钢笔安静的躺在笔袋里,拉过刚才背沈姝坐的皱巴巴的演草纸,折成整整齐齐的方块儿,等收拾完这一切,她才背起书包,有些失望的离开这个她自己认为的秘密基地。
在途经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将纸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