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板 第7章 第 7 章

金衍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长的高，茶几的沙发的角落搁不下身体，小腿正好磕到桌角。

他人虽然是醉着，却也感觉到疼，眉头拢成一团，发出疼痛的哼哼声。

金吊带女孩心疼地跳起来，俯下身去看金衍，仔细检查金衍是不是伤到哪。

确认金衍没有大碍，女孩恼怒地看黄心蕊：“你在干什么啊？”

黄心蕊理直气壮：“我喊他醒醒。”

云西跟赵睢还在门口，但也看到黄心蕊刚刚的动作，赵睢已经是见怪不怪，云西却是惊讶地合不上嘴。

她以为白富美应该是一直温柔体贴的，没想到黄心蕊那么刚，直接把金衍扯翻在地。

黄心蕊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蹲下身子，上手去戳金衍的脸，“喂，金衍，醒醒。”

她动作没有半点柔缓，跟金色吊带女孩那种小心翼翼不同，带着些习惯性的不以为意，甚至有些粗鲁。

金衍的眉头痛苦的皱着。

金吊带女孩气呼呼地拍开黄心蕊的手，“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吗？”

“过分吗？”黄心蕊收回手，跟金吊带女孩说：“可是我一直就是这样。”

金吊带女孩说：“你知道你现在很讨厌吗？”

黄心蕊往门口的赵睢看一眼，回头跟女孩说：“可是金衍没说过我讨厌。”

她蹲下，抱着膝盖，看着金衍问：“金衍，我可是大老远过来接你，你也觉得我讨厌吗？”

金衍没听到黄心蕊的话，他闭着眼睛，只有很轻的呼吸声。

金吊带女孩鼓起勇气，跟黄心蕊说：“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我不走。”黄心蕊跟云西说：“小云老师，你说我要走吗？”

“那肯定不能走。”你才是金少爷的心上人啊，云西在心中默默呐喊。

黄心蕊这次用手去摇金衍，问他：“金衍，我是心蕊，我现在来接你走，你要跟我走吗？”

这一次，金衍回答了。

他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含糊，还是能听清。

他说的是：“跟你走。”

得到金衍的答复，黄心蕊跟金吊带女孩说：“你看，他要跟我走”

金吊带女孩似乎要哭出来了，不肯让黄心蕊把金衍带走。

另外两个女孩上前拉起金吊带女孩，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金吊带女孩才把金衍的身体轻轻放下。

这场面熟悉得跟电视里演的一样。

云西忍不住说：“怎么搞得跟棒打鸳鸯一样。”

“不过是一厢情愿。”旁边的赵睢突然这么说。

云西愣了一下，视线转到赵睢脸上。

赵睢面上淡淡，走过去帮黄心蕊扶金衍。

两人扶着金衍离开包间，云西跟在后头，包厢里一下子只剩下那三个漂亮女孩。

云西跟在黄心蕊后面离开，离开前，听见另外女孩在安慰那个穿金吊带的女孩，她听见一个词，是“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听起来想有什么预谋，云西回头看女孩们，女孩们说话声音低下来，她听不见，回过头跟着黄心蕊几人。

那边，黄心蕊跟赵睢把金衍带出酒吧，在酒吧门口，黄心蕊跟云西道歉，说：“小云老师，今天麻烦你了。”

云西摇着头说：“不麻烦不麻烦。”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过是打一通电话，不至于觉得麻烦。

黄心蕊踏步上前，突然跟她说：“金衍跟那些女生在一起，你很生气吧？”

云西惊讶地睁大双眼，不是？她为什么要生气？

黄心蕊像是没察觉到她的不敢相信，向她保证，一定会好好看住金衍，不让他拈花惹草。

这干她什么事啊？云西感觉到她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突直跳。

这位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刚才在包间里，黄心蕊对那些女孩的态度，能看出来黄心蕊也并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傻白甜。

她可以仗着跟金衍认识的时间更久，仗着金衍一定向着她，一句话就能把女孩逼哭，这会又跟不在乎一样，把金衍往她身上甩。

云西有些理解，为什么金衍要借酒消愁了，黄心蕊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最是让人痛苦。

虽然她没有爱过谁，但是她也有为谁而痛苦过。

幸福可以相似，痛苦当然也可以。

人生里大多数痛苦，不过都是求而不得，有人求钱不得，有人求情不得，还有人求命不得。

金衍有求而不得的人，她也有求而不得的事。

为了保住金衍的名声，云西反握住黄心蕊的双手，郑重其事道：“黄小姐，金衍跟里面的女生绝对是清清白白！虽然我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但他绝对的坐怀不乱，简直是柳下惠再世。”

云西一口气地保证，她话里的恳切，让旁边的赵睢都忍不住往她脸上看几眼。

黄心蕊也没想到云西突如其来这样说，她笑了笑，说：“这样就好。”

送走三人，云西继续回到前厅工作，闲暇下来时，赵卯卯把她喊到吧台八卦。

“今天来的那两位，是金少爷的女神和情敌吧？”

“如假包换。”

“啧啧啧，都是富家子弟吧？那长相，那气质，就是不一样。”

“算是吧。”云西说。

虽然三人里面，赵睢的穿着打扮相对比较简单，基本没有什么昂贵的衣服装饰。

但从金衍口中知道赵睢的继父也是挺有钱的，母亲也受宠，赵睢的日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赵睢这个情况，倒是让她十分熟悉，跟她曾经差不了多少。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都在寄人篱下。

在她称为“爸爸”的那个男人没有过世的前，她跟母亲过的的确不错。

那个男人过世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好日子了。

不过短短的回忆，让她似乎又是回到那段阴暗潮湿的时光，让她有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张卯卯没注意到云西的反常，她擦拭酒杯，嘴里说：“金少爷的女神长得的确漂亮，不过跟你比差了点。”

云西回过神，笑着跟张卯卯说：“你这是对我有多深的滤镜呀？退一万步说，就说我长得的确比人家好看，但是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千金小姐，还跟两位帅哥一块儿长大，身份在，情分也在，我拿什么比？”

张卯卯狠狠地往云西手背上打一下，“没出息，还没行动呢，就认输了？”

云西说：“不认输，只是不盲目自信而已。”

老实说，她也自信不起来撬墙角这种事，本来就不容易。

张卯卯放下杯子，摇着头说：“云西，我可跟你说了，凡事能发财的人，就没有几个是瞻前顾后的性子。谈恋爱也是，你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想了一遍，那还能有可能吗？”

“这也不是谈恋爱。”云西说：“这是挖墙角。”

“挖成功不就是恋爱吗？云西，你没追过男人吧？那就把这当成第一次追男人呗，反正无论失败还是成功，你又不吃亏。”

张卯卯说着，给云西两杯鸡尾酒，让云西送到西边角落那桌客人。

云西也不跟张卯卯闲聊了，给客人送酒去。

忙完活，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也到到了下班时间。

张卯卯又跟朋友有酒局。

云西跟她不一样，白天还要给人上课，下了班已经是精疲力尽，只想着回去洗澡睡觉。

到了家，跟平时一样，依旧是洗完澡洗完头没吹干，拿着毛巾包好就钻被窝。

因为第二天是周日，亦南不用上学，不需要早起给亦南准备早餐，也不用在早起上班，就没设闹钟。

她平时晚睡早起的，这几天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多睡会，只在上班前叮嘱亦南十一点半左右叫她，她好起来准备午饭。

亦南很听话，知道姐姐平时辛苦。他起的早，也不闹人，闷在自己的小屋里面看书，累了就在客厅看一会动漫，声音也不敢开的很大。

为了能让云西多睡会，到时间他没叫云西，还是云西自个先醒。

云西起床，看了手机，时间正好停在11：35。

她离开房间，在客厅里看到亦南在做作业，问亦南为什么不叫她起床。

亦南放下手里的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姐姐需要多休息。”

云西心里一软，上前摸了摸亦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小脑袋上亲一口。

对于这个异常乖巧的妹妹，除了喜爱，她在也想不到别的了。

她跟亦南，除了都是一个妈生的，脸有些肖似，个性是半点不一样。

亦南的性格很软，像棉花糖一样，但他又是坚定的，那么小就能保持着自己的想法，不是别人那么容易就说动。

他有好几次不听她的话，不过每一次都是站在对她好的角度，导致她想说教，都找不到什么强而有力的立足点。

亦南不像她，她在亦南这个年纪，为了能吃这顿有下顿，不得不像寄生植物一样，攀附着别人生活。

为了讨好别人，通常是别人要求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不能违背，也不敢违背。

她做过很多不愿意做的事，也有过很多后悔，归根结底，是她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所以，当她有能力能养活自己之后，她不再愿意让亦南像她以前这样，他需要得到能拒绝的底气，他需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一直活着。

想到亦南以后会是跟她完全不一样的人，云西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饿了没？”她问亦南。

亦南小小的点头，云西笑了笑，“等着，姐姐给你弄点吃的。”

她去了厨房，淘好米放到电饭煲里，等米饭熟的时间里，又炒了两样青菜，煎了几个荷包蛋。

饭菜都弄好了，云西给亦南乘好米饭，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放到茶几上，喊亦南吃饭。

她们家没有餐厅，吃饭从来都是在茶几上解决。

亦南过来吃饭，云西则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亦南才吃了一点点，看起来像是在等她一起吃。云西无奈地摇摇头，坐到亦南对面，给亦南碗里夹一个荷包蛋。

“快些吃，饭菜都凉了。”

亦南听话咬了一大口荷包蛋，再吃米饭，把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像只贪吃的小松鼠，云西给她捡她下巴上的米粒。

吃完饭，云西开始收拾东西，碗洗到一半，金衍给她打来电话。

云西擦干手，接过电话，电话里金衍问她吃过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

这人，怎么每一次请吃饭都要挑她吃好之后？

“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这是要怪她昨天把黄心蕊过来，看到他出丑的一面，还是觉得她做的好，要好好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