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不过是想学些东西罢了,希望你大方一些。否则,我不介意手上沾点杀孽。”
老道神色阴晴不定,深沉的眸光直直地落在沈象灵的身上。
可惜,他聚精会神许久,依旧未看透沈象灵的修为境界。
金丹期修为,他尚能看破。
可眼前人深不可测,她若想要杀这些小娃娃,顷刻间便可得手,并非他可以阻止。
这些无家可归的娃娃,是老道这些年来唯一的精神寄托。他索要千金,也是为了抚养他们。
沈象灵到了他的老巢威胁他,他还真就不敢不从。
“好!行,我答应让她观摩。不过,能学到多少,全靠她的造化!”
说罢,他带着固元丹的材料,拂袖而去。
沈象灵示意着莫笙歌,笑道:“小徒弟,快去观摩学习吧。为师也有些事要去处理。”
“是,师尊。”
莫笙歌答完后,心里颇有些不平静,她深深地看着沈象灵离去的背影。
不久,她随着老道进入一处炼丹房。
房内烟雾缭绕,巨大的炼丹炉坐落正中心,四处弥漫着阵阵丹药的清香味。
她走到盘腿而坐的老道身旁,直接开口道:“道长,我还有千金,想找你再买一枚化气丹。”
化气丹,能化掉所有不属于自己本身的能量气体。
她,想去验证一个答案。
炼丹炉内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渐渐作响,老道睁开略有几分浑浊的眼睛,懒洋洋觑了莫笙歌一眼。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你若不给千金又用娃娃威胁我……”
“千金在此,您点点看。”莫笙歌抬手一翻,递给老道一沓厚厚的银票。
老道诧异地挑动眉梢,接过银票,略略掂量。
随后,一丁点也不客气地舔了舔指尖,仔细地一张张核算莫笙歌给的银票金额。
良久,他点完银票,浑浊的双眼笑眯成一条微弯的曲线。
“哝,这里是一枚化气丹。”
老道翻手间,指甲盖大小的一枚丹药落在他掌心,此丹药通体呈现莹莹白光,如梦似幻间又隐隐透出作为地级丹药蕴藏的巨大能量。
他将化气丹放到莫笙歌手上时,迟疑一瞬,又收回些许。
“容老道多问一句,此丹是谁服用?”
“防身使用罢了。”莫笙歌顿了顿,“我怕再遇到类似于陈鸢这样的棘手对手。”
“原来是如此。”
老道放下化气丹,似有些失落地喃喃自语道:“以人命相逼,此等邪念多是自私善用采补之法的邪修才会生出。我还以为那女子是邪修呢……”
莫笙歌面上默然,内心却是无比震动。
邪修?
采补之法?
沈象灵以净化之名,收取的怨气、怒气、杀气、魔气等,正是邪修的大补之物。
原来,沈象灵是邪修?
仙门第一人沈清宁,摇身一变,成为邪修?
简直荒谬!
“老道,你这化气丹对什么修为的人有效?”莫笙歌有些不放心,“若是特别强的对手,可有效用?”
老道皱了皱眉,沉吟道:“化气丹与普通地级丹药不同。”
“普通的地级丹药,面对修为高强之人,例如金丹期尚能应付。元婴期,效力则会大幅度减弱。”
“若是服用人如邪修用采补之法达到的元婴期,那么对方的一身修为皆是非己身修炼而来。”
“这般,对方吸纳采补的灵气愈多,那么对他的伤害也就越大。”
“神不知鬼不觉让邪修将化气丹服下,恐怕非常难。”
最后,老道捋了捋下巴的胡子,总结道:“因此,化气丹用做武器的时机甚少,多数用做治愈良药。”
莫笙歌从袖里乾坤找出一枚白色瓷瓶,将化气丹小心翼翼收纳其中。
“多谢道长解惑。”
“不用谢。老道我是看在千金的份上。”
老道又瞅了莫笙歌一眼,道:“老道我呢,要养二十多个孩子,比较缺钱。将来,你若是还有生意要做,尽可以找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将来,你若是有闲钱,也可将此次学习固元丹炼制的费用补上。”
莫笙歌哑然一笑,道:“这是必然。”
“皇太女都知您的千金之约和丹修身份,您这处院子将来也定不会缺钱用。”
老道皱了皱眉,颇有些讶异地说:“原来,你们是皇太女引路。老道竟不知隐世失败……”
莫笙歌说:“皇太女是储君,对于皇城上下定然有一定的把控。知晓你的行踪,应当正常。”
“话虽如此……”
老道似想到什么,神色蓦然凝重道:“不妥,不妥。这皇城不能久留。惹上凡间君王家的麻烦,老道我一个不慎是要遭天谴的。”
丹修,仅仅是让皇太女知晓行踪,尚且怕遭遇天谴。
沈象灵,她主动想要挑起战争和帝王之争,她……
蓦然,莫笙歌想起沈象灵离去前身侧肆虐的杀意,心中猛然一动。
区区孩童,不可能让沈象灵生出如此大的杀气。
难道……是路上招惹她的九皇子?
莫笙歌霍然起身,来不及学习固元丹的炼制方式,匆匆道:“老道,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之后再来寻你拿固元丹。”
说完,不等老道有任何回复,她匆忙将灵气蕴于双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老道回忆着莫笙歌离开的残影,神态未有任何变幻。
炼丹炉下的火焰,却随着他不断变化的诀印愈来愈烈,似是匆忙追逐着时间。
……
莫笙歌循着沈象灵离开的方向,问询着街上行人可否知晓九皇子郊游的路线或是目的地。
九皇子出行,众人跪了一地,如此高调的行径,莫笙歌很快得知了他的行径路线。
沿途找去,她凭借远超凡人的超强耳力,甚至听到了一名凡人戏谑的猜测。
“今日,怎么先后两位小娘子找寻九皇子?难不成,这是九皇子在哪里留下的风流债?”
莫笙歌回头瞪了那凡人一眼,他登时讪讪一笑,闭上了嘴。
这倒是让莫笙歌更加肯定一件事——九皇子凶多吉少。
不久,莫笙歌来到一处山河溪涧,映入眼帘的是潺潺溪水,以及郁郁葱葱的青青草地,顿时大自然清新的气味扑面而来。
不过,往深处走去,一丝血腥味突兀出现,惹得莫笙歌皱了皱眉头。
心头,蓦然一沉。
紧跟着,入目而去,有几具形如枯槁的干瘪尸体。
这些躺在草地的尸体,分别是出言不逊的九皇子和他的狗腿子们。
死有余辜者,莫笙歌自是懒得多看。
她简单探查一番,确认其上残留的灵力与沈象灵有关,再次使用探查灵力的术法追寻。
然而,她区区金丹期修为,能查到些许沈象灵的踪迹已是万幸,又怎能完全循迹找到沈象灵。
没多久,莫笙歌无法再探查到沈象灵灵力残留的痕迹。
她抬头一看,骇然发现自己沿途追寻来到的位置,竟是皇城的最中心。
眼前,进一步是皇宫,退一步是皇子及王公大臣们的府邸。
沈象灵,她要做什么?
如她对楚玦承诺之言,替某皇位继承人扫除异己,对皇子王公大臣大开杀戒?
沈象灵足足有元婴期的实力,她若真想做些什么,不光那些凡人无法抵抗,就连她这个金丹期也不能抗衡。
小莫在行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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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