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之女的种田青云路 第39章 第 39 章

她画的是唐宋借助水流的力量用来舂米的工具，叫水碾。

水碾，就是利用水力带动旋转的碾子来给稻谷脱粒，或把谷物磨成面粉。水碾的工作原理与后世的水力发电一样，二者都是利用水渠引水形成的高度差，水流至上而下冲击卧水轮，古代人叫水车，让卧水轮快速转动，水轮的立轴齿轮带动上面装横杆，杆上装碾盘，碾盘就在圆圈形的石槽内快速滚动，碾压石槽内的稻谷，把壳给脱下来。

记得上辈子在历史书中看到过，孟令姜按照记忆中的画面画出来一个简笔画的水碾。

“这是在河边的？”宋蟾光看着她的画作，从画面中依稀辨认出一条河流。

孟令姜：“嗯，”她指着画上的一处说道：“这是个竖水轮。”

她草草地解释了一番。没想到宋蟾光竟然看懂了：“回头让陆叔去吴地寻一寻。”

他自幼年离开华亭，还真不记得这个。

“那谢了。”孟令姜说道。

水碾的事提了一嘴之后，宋蟾光指了指兵马司说道：“我来找柳指挥使商量督建城墙的事情。”

孟令姜“哦”了声：“宋大人快去。”

两人笑了笑，同时转身进各自司的门了。

“七娘，”散值时分，孟令允匆匆来找司农寺找孟令姜：“庄子上出事了。”

孟令姜先是微微一愕，继而说道：“四姐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咱们在建康城外钟山南边垦的田地，”孟令允说道：“有一商户来买雉鸡羽，一只出半两银子，咱们的农人看到山野中有雉鸡，放下锄头追雉鸡去了，已经跑了二三十个人。”

他们合算着，逮住10只雉鸡就能拿到50两银子，够吃喝几年的了。

自然没有人愿意在庄子上垦田。

“还有人收购獾的，”孟令允说道：“咱们在钟山东边垦田的农人得知后，也跑去捉獾了，又跑掉了三四十人。”

短短数日，已有六七十人不见了踪影。

“四姐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要捣乱？”孟令姜问她。

“你可听说过齐桓公好鹿之事？”孟令允看着她问道。

战国时期，诸侯争霸，齐国的齐桓公想要讨伐楚国，奈何楚国太多强大，于是，管仲给齐桓公出了一条奇谋：公贵买其鹿，管仲建议以高价钱向楚国购买楚国的特产梅花鹿，并且发动齐国的氏家贵族一起大量的向楚国购买梅花鹿。

于是楚国人都不种田了，全部去山林里捕捉梅花鹿，而齐国则趁机囤积粮食，过了几年开战的时候，楚国因为没有粮食，大量的士兵和百姓逃亡，齐国几乎没费一兵一卒就把楚国给干掉了。

“我听先生讲过的，”孟令姜疑惑地说道：“奇了，难道是江左豪族干的？”

孟令允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怀疑，陛下破格拔擢你为司农寺丞，命令新来的门阀士族垦田种粮，想是在江左扎根了，江左豪族不肯坐以待毙，自然要动一些手段的。”

孟令姜：“余下的人呢？”

“你知道，在利诱面前，”孟令允说道：“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诱惑。”

老祖宗们很早就清楚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孟令姜深感无措。

虽然说当初和这些人签了卖身契，但是人家说跑就跑了，真格能让大理寺抓人杀了不成。

新帝不会这么干的，想都不用想。

“暂停垦新田吧，”孟令姜说道：“我合算着，能把手里的晚稻收了，旱田那边的冬小麦种了，养得起余下的300多人。”

孟令允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散值后我去一趟庄子上，”孟令姜说道：“跟他们明说，如果愿意走的，咱们就放人。”

原本这么多人也是“囤”着的，如果有人不愿意种田，她还会送他们钱财让他们离开庄子，留下一些老老实实能种田的。

孟令允拉着她的手：“好，我叫上六娘，同你一道去。”

“六姐……”孟令姜确定自己没听错后说道：“她肯来吗？”

孟令允：“我和她说过的，你放心。”

孟令姜深深地松了口气。

宋蟾光今儿站在城墙上，看监造司把需要修补的地方一一勘了记下来，新帝韦璟让他帮着兵马司监督城墙的修补和建造，他不经意抬头的功夫，看见孟令姜坐着骡车出城，心道：她这么晚了去庄子上，出什么事了？

他叫阿七去打听。

“女郎，”阿七快步从城墙上走下来：“怎么这个时辰出城？”

瞧见孟令允也坐在车中，还有一位如梨花般清丽的小娘子，不过罩着面纱，看起来很紧绷，他不敢多看一眼，只和孟令姜说话。

“庄子上有点事情，”孟令姜把有人高价收买雉鸡的事简单说了下：“我过去瞧瞧。”

阿七点点头：“有事女郎招呼小的。”这分明告诉孟令姜，他主子宋蟾光发话了，随时准备搭把手的。

“多谢宋大人想着，”孟令姜说道：“不是什么大事，还请放心。”

阿七这才放心回去复命。

到了庄子上，孟令姜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说了那件事，有些人听得心动，一听说主家还给50文钱遣散费，俭省着些吃能过三五天，寻思着三五天的功夫还能打不到一只雉鸡？

拿到收雉鸡的商贩那边，可以换半两银子呢，这半两银子又能撑一两个月，又能打到好多只雉鸡呢。

也不是光打雉鸡，还有兔子，这么算下来，是比在庄子上给孟令姜种田有前途。

心思活泛的人上前磕了个头，领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陆续续有百来人领了钱离去。

孟令姜一拍桌子说道：“还有要走的吗？”

“要走快些，”孟令允在一旁说道：“过了柱香的功夫，如果谁再说要走，可没有钱领了，我家女郎还要告到大理寺，缉捕逃奴。”

留下的人齐声说道：“咱们想跟着女郎种地打粮食，不去想那好事。”

他们有的是不会打猎的，有的想着，这等好事去的人多了，打着打不着还不一定呢，万一打不着这里也落了空，不安稳。

另外还有一些人，比如贾群这样的，到处劝说：“哪有这等好事，别是被人给做了局坑了吧。”

到后来，留下的还有小两百人，走了一多半。

孟令姜吁了口气：“够用的。”

这时候一句话没说的孟令珠开口了：“七娘，四娘，我留在这儿住下吧。”

孟令姜：“六姐，这……”

既然有人打农庄的主义，这里就不算太安全了。

孟令珠冷笑说道：“这儿离城墙不过几里地的路，有事了找个人去送信也来得及。

她不想回孟家。

孟令云过几日要出嫁，家里都在围绕着她转，齐王府那边却好像没有迎娶齐王妃这件事似的，什么动静都没有，连派人来孟家通个气的人影都看不见，呵，敢情是孟家上赶着嫁女儿给他呢。好没意思。

孟令姜拗不过她：“要是有事便去寻宋大人。”

孟令珠淡声道：“嗯。”

孟令姜要走的时候，朱青来找她：“女郎，咱们的小麦种子被老鼠盯上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去借一只大猫来。”

她捡了三只小野猫看粮仓，可是它们才2个多月大，还不太会抓老鼠。

不知怎么的，孟令姜一下子想起了宋蟾光的那只乌云盖雪猫，指定老鼠闻见他的气味连夜搬家，她笑道：“我明日问问，或许能带来。”

云华悚然道：“女郎，你……你该不会想借宋大人的猫吧？”

她好怕怕。她不敢抱它过来。

孟令姜：“难道还有跟咱们比较熟的猫吗？”

云华：“……”还真没有。

眼瞧着天要黑了，孟令姜看着也没什么事情，又坐着骡车回城。

到城门口的时候，好巧不巧，又遇到了宋蟾光，还有她想借去抓老鼠的那只乌云盖雪猫，又圆又壮的脑袋一横，好似在嫌弃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阿雪，抓了么订单来咯。”孟令姜伸手想去摸一摸乌云盖雪的大圆脑瓜，被它跳出去好远，警觉地望着远处，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笑着对宋蟾光说道：“粮仓里鼠患猖獗，田庄上养的猫太小不会抓老鼠，想借你的猫一用。”

宋蟾光看了看他的猫——它也是新手。

从来不吃老鼠，嫌脏。

孟令姜弯腰对乌云盖雪猫示好：“我出煮鸡肉买鼠命，成交吗？”

乌云盖雪猫好听听懂了似的，甩了下尾巴。

孟令姜看似说给猫听，其实是说给它的主人听的：“那明日我一早出城的时候，你跟我走好吗？”

宋蟾光眯起了眼眸。

孟令姜对他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宋蟾光：“……”他的猫都没“喵”一声。

孟令姜笑吟吟地坐上骡车，回城去了。

“宋大人等在这里，”快到孟家的时候，云华说道：“会不会专门在等女郎的。”

“一看便是。”孟令允笑了：“七娘，也不知北地有没有门阀姓宋的，要是有，让宋大人充了他们，你得一门好姻缘呢。”

“四姐别再取笑我了。”孟令姜说道：“我可没那么想过。”

叫她怎么说呢。

次日，孟令姜休沐，她一早坐着骡车出城去了。

到了城门口，宋蟾光不在，但是，那一座乌云盖雪猫它在啊。

孟令姜让云华取出随身带的小鱼干，还有煮的鸡腿肉：“跟我们走吗？”

乌云盖雪没理她。

孟令姜把小鱼干和碾碎的鸡肝摆在小桌板上，慢悠悠地往前走，大概走了一里地左右，云华一回头，惊喜地看到了猫猫跳跃的影子：“女郎，它跟上来了。”

“受不住小鱼干的诱惑了吧。”孟令姜也笑。

“女郎，咱们家没养过猫，”云华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猫喜欢吃小鱼干呢。”

孟令姜一通胡诌：“在一本书上看过。”上辈子她养过猫，知道鸡肝对于猫来说是天然的诱食品剂。

云华又一次觉得她们女郎涉猎广泛。

……

次日，大理寺。

宋蟾光问潘俊修：“孟家田庄上的事情，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潘俊修皱着眉头，眼皮都要打褶子了，却目光如炬：“背后是吴兴周家。”不光孟令姜田庄上的农人跑去抓雉鸡，捡野鸡蛋，就连当地农人都无心务农，一窝蜂跑去捉雉鸡了。

“昔日桓公好鹿的事，”他说道：“恐又要重演了。”

江东豪族还是没有放弃把北地士族赶出江左的打算。

宋蟾光什么话都没说。

是周家的话，麻烦了。柳府一心和周家结亲，他们想动周家很难。而且这件事情周家做的很干净，人家只是在家里买了戏子，说戏子们需要用雉羽做戏服，是小商家看到了商机大肆收购的，明面上和周家又有什么干系呢。

很棘手。

“上奏给陛下了吗？”宋蟾光问。

潘俊修摇头：“本官正要去司农寺找孟大人呢，”他脸上露出些许古怪神色：“宋大人，司农寺丞真是孟小娘子？”

这事涉及农人，农耕，该司农寺向新帝呈送奏本。

几个月前他得罪了孟令姜，如今忽然同朝为官，不知道这女郎记不记仇。真是没想到，做梦他都不可能做出要和一个女郎互称同僚这么离奇的梦来。

宋蟾光睇他一眼：“孟大人是陛下钦点的司农寺丞。”

潘俊修：“……”

他扭捏地去司农寺找孟令姜，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才一跺脚叫人去通报。孔真一看见他来就面色大变：“孟大人……司司农寺摊上官司了。”

他连忙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几口，给自己压压惊。

孟令姜正在思考农人不种田，跑到山野去捉雉鸡的事情，怎么写奏折报上去，被孔真的酒气一冲，登时更没思路了：“什么？”

孔真往门外一抬下巴颏：“潘……潘大人来了。”

孟令姜猛然抬头，正正好和潘俊修打了个结实的照面，她也有点小小的紧张，毕竟潘大人实在是难缠：“……潘大人。”

潘俊修平生没这么惊惶过，理袖子还礼的时候险些卡壳：“孟大人，本官有事请，”他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来和你商量个事儿。”

孟令姜往兵马司看去，柳玄不在，宋蟾光来找贺兰弘说着什么事情，在她望过来的一瞬也看了过来，视线交织在一处，旋即又分开，她问：你怎么不提醒我潘大人要来司农寺。

宋蟾光促狭地勾起唇角：他还真去找你了啊。

孟令姜：“潘大人请坐，有事情直说便是。”她看着潘俊修目光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的神情，心中憋着笑，一边给孔夏使眼色让他去泡茶。

“孟大人听说了吧？”潘俊修说道：“最近有人出高价钱收买雉鸡，一只高达2两银子。”

孟令姜点点头：“下官的农庄因此跑了百来名农人。”极大地打击了新到建康来的门阀士族垦田种地的热情。

“此事不小，”潘俊修说道：“要呈报给陛下，涉及到耕种之事，本官心想，还是由司农寺来呈报的好。”

“不瞒大人，”孟令姜如实说道：“下官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了。”

“本官略查出些眉目，”潘俊修说道：“孟大人以为要如实上奏给陛下吗？”

孟令姜往前走两步，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潘俊修看她凑过来，迂腐地往后撤了撤，好像在说“你不要过来呀。”，“孟大人，吴兴周家的嫌疑最大。”孟令姜眉眼一弯拉远些与他的距离，足有三米开外：“下官想想。”

“这事儿吧他还拿不到板上钉钉的证据，”潘俊修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事以密成，本官觉得你知我知就好，还是不要……”

孟令姜提笔刚落了一下，停下来说道：“潘大人，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在给陛下的奏折中提了吧。”

韦璟拿周家这几家江左豪族也没办法，他还想向他们化缘呢。

两人达成一致，只把农人不思农业，漫山遍野找雉鸡的事情上奏了，绝口不提周家。

“但是司农寺还是要拿出对策的，”潘俊修顾忌着男女大妨的事情，不便多停留，匆匆丢下一句话告辞：“这事儿不能荒废了垦田种地。”

他是个急性子。

孟令姜：“大人难道不该跟柳大司马说一声吗？”

潘俊修：“……哎呀，这事呀……”开始打哈哈。

很显然不愿意和柳家提及。

“这件事，”孟令姜说道：“是个眼不瞎目不聋的人都该听说了。”

柳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设立司农寺的主意不是柳玄提出来的吗？这会儿有人蛊惑农人放弃种田漫山遍野去捉雉鸡，柳家视而不见，估计早知道是周家使的坏了。

而柳家还在愈发精细地准备婚礼，完全没有把周家的手段放在心上。

孟令姜更瞧不上柳家了。

两天之后，这件事闹得更大了。

南渡到建康城的流民得知了有人高价收购雉鸡的消息后，也不聚集在城门口找门阀士族卖身了，而是一窝蜂跑到山野之中，寻起雉鸡来。

高平郗氏，太原贺兰家，还有京兆纪家本来也开始垦田了，家丁刚撒到圈地的田庄上就遇到了这种事情，无心垦田，纷纷坐在田垄上看农人跑着追雉鸡。

孟令姜去看过几次，根本没什么进展。她蹲在新开辟的田垄里，心中一片茫然。

“喵——”乌云盖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在她头顶叫了声。

孟令姜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的泪花一下子涌出来：“是阿雪呀。”

乌云盖雪猫从树上跳下来，拿脑袋蹭了一下她的裤边：“喵。”

孟令姜想抱它，但是它实在是太威武了，她有些不敢上手，问它：“阿雪，我没有抓了么订单了。”

没有粮食，没有大粮仓，粮仓空空如也，老鼠都不肯光顾了。

幸好她的荷包里还有几条小鱼干，孟令姜拿出来放在它的爪边：“吃吧。”

乌云盖雪一扑棱，跳到她肩膀上蹭了蹭，这才下来享用小鱼干，吃爽了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你主子呢？”孟令姜这才想起来，

偏偏在这时，宋蟾光不知道去哪里了，一连好几日都没看见他的人影。

韦璟得知后也沉不住气了，又一次召孟令姜进宫，可是孟令姜能怎么办呢：“要不陛下考虑用重刑，弃田地者……”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同召来的柳玄给打断了：“恐怕不行。”

一来没有人手，而来要大兴牢狱，民心涣散。

韦璟陆续又叫了一批朝臣来，然而唾沫星子飞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来所以然，最后悻悻地散了。

孟令姜情绪低落地回到家中，一下子走了一半的农人，田里的活干得很累，连最老实的农人都开始抱怨，孟令珠不得不买了酒安抚人心，勉强把几百亩新垦的田地的活干下去。

孟令姜身心俱疲地回到家中，总想着是不是该找个人商量商量了。

“哟，”孟令云跟宫中的女官学习煮茶的手艺，此刻端着一杯清茶站在门口，看见孟令姜一身风尘回来笑道：“孟大人回来了？”

孟令姜看了她一眼，没理，打算往自己院子中走去。

“听说你的田庄上的人都跑光了，”孟令云瞧笑话道：“不过，给你钓了司农寺丞这么一大块肥肉，你也不亏的。”

还在孟家赢得了长辈的偏心偏疼。这些眼皮子浅的，大概还不知晓齐王妃是何等的风光，等她过几日嫁进齐王府，让他们一个个都得说承认自己眼瞎。

“你有事吗？”孟令姜问她。

孟令云笑得花枝乱颤：“没什么事，我来看看事罢了。”

她早就说过孟令姜好不了的。

孟令姜迈步就走。

这时候小厮跑过来送信：“齐王府……”孟令云一瞬装出门阀士族女子姣好的姿容仪态：齐王府来人，必是来找她的。

是不是又赏赐给她什么东西添妆的。

“齐王殿下请孟大人去一趟府里，有要事相商。”官差说道。

孟令云脸色煞白：“殿下……找她做什么？”

齐王府的官吏说道：“殿下的事咱不敢多问，尤其是公事。”这就告诉孟令云，齐王韦丞显找孟令姜是有公事要说了。

孟令云不敢纠缠了。

孟令姜：“烦请转告齐王殿下，下官这就来。”

想是关于跑掉的农人的事情。

孟令云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气得恨不得撕了孟令姜，她都还没有被韦承显邀请进过齐王府呢，凭什么孟令姜能去。

孟令姜才无心和她置气，这种没有必要的内耗她压根儿看不上，她换了一套干净的官袍，又让人去叫上孔真，一道往齐王府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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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