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打断了姜帅的回忆,“那后来呢?我知道货车司机是全责,而且赔偿了相关费用。你为什么后来觉得孟森和然然双亲的车祸有关?”
“因为有一天,我和然然偶然间在街上与孟森碰了面,他好像喝了酒,有点醉醺醺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说当初他做事情不圆满,让曲悠然成了漏网之鱼。当时以为他只是耍酒疯,满嘴胡话。但是现在一想,他家一直在财产方面和然然家有纠纷,我也不知道然然的父母在归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据交警反映,然然父亲的刹车可能确实有点问题。最重要的是,那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孟森就和另外一个我们不认识的男子站在悠然父亲的车前,现在我猜想是不是刹车问题就和孟森有关。另外据当时监控显示,处于驾驶位置的悠然爸爸一直是打电话的状态,给谁打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因为,我当时一直要照顾曲悠然,尤其要照顾她的情绪,家里人都建议我不要再提了,因为不管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但对活着的人打击太大,所以后来这事,我就一直没有再追究。”
“那然然失踪前呢,那个刘丹是否联系过你?”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娜又问。
“我记不太清了,我俩在她父亲的单位会偶尔见面,她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吧,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是不是你俩太熟了,你会对她有什么误判?”张娜生怕姜帅对身边这个刚刚成年,似乎没有什么作案能力的小女孩儿做出错误的推断。
这次姜帅没有再说话,他觉得娜姐也许是对的,或许真的是因为他俩太熟悉了,对她有什么误判吧。
“好,明天我一定把刘丹找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姜帅红着眼睛说,这种语气,这种神情是张娜从未有见到过的。
说到刘丹,姜帅又突然想起一件烦心事,那就是他的好兄弟姜哲了。
“要不然你去看看我弟弟,我去办然然的事情吧。”姜帅提议,顺便把弟弟的事情简单地和娜姐说了一下。
张律师想了想,摇了摇头。
“还是我去办然然的事情吧,我和你弟弟毕竟不认识,对他的情况也不了解。再说,我去办然然的事情你还不放心吗?”张娜认为,和姜哲不认识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还是不想让姜帅现在就知道然然那件难以描述的恐怖事件。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了,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的!”张娜对这位好友也是很关心。
正当离开之时,张律师突然想起了,于伟警官当天和她说的有一个电话曾经在曲悠然出事前联系过她,当学长和她说出这个号码时,张娜是完全陌生的,随即她又问了所有认识曲悠然的人,几乎没人知道。
的确,包括姜帅和妻子的远房表姐没有一个人熟悉或者认识此号码。
而于伟也说这张卡很可能是“黑卡”,就是通过不法渠道买的,目前只知道这张卡是云南的号段,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当然,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张卡和天都帝豪有关,或者和于震威有关。
在曲悠然事件之前,于震威本人以及他所有的产业并没有此类违法行为的前科或者记录。
在综合了今晚所有的信息后,娜姐极力地劝住了姜帅,小姜也同意了娜姐的想法,稍微调整下身体再去看曲悠然,因为妻子的事情可能涉及刑事案件,所以然然的后事肯定也不能很快着手。
张娜决定告辞,姜帅想开车送送她,但是她知道姜帅的身体状况,所以还是婉拒了。
第二天上午,姜帅的叔父来到他家里。姜春亮见到了疲惫的侄子,但是叔父并不知道侄儿媳妇儿已经去世的事情。
家里人商议,因为曲悠然事件的特殊性,近期也不打算向姜帅的叔父提起这件事。
见到脸色灰暗的姜帅,叔父也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让侄子再去看守所去找儿子。
心细的姜帅发现叔父好像比昨日更加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两鬓的银丝似乎也在告诉着每一个人,他也是一位可怜的父亲。
毕竟叔父大老远了来了一趟,也是为了分散一些对曲悠然事件的注意力。叔侄两人,聊起了前段时间他所不知道的情况……
弟弟和他的女友大概是三个原因分手的,一个是避孕措施不当,女友几次怀孕,让姜哲的女友冯嘉雪身心受伤,另外就是冯嘉雪做了几次兼职模特儿,让姜哲大为光火。
可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原本这些磕磕绊绊都能过去,但是姜哲的母亲在“恰当”的时机是添油加醋,让原本处于“破冰”时期的小情侣是雪上加霜。
“那天,我正准备去给姜哲他们送点单位发的豆油和挂面什么的,就发现他们几个人在争吵,原本以为他们住一起,能好一些,结果,哎。”姜春亮眉头一皱。
“他们在吵什么?”姜帅问。
就这样,姜春亮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记得那天:
冯嘉雪斜靠在床上玩手机,姜哲则在一台旧式电脑前痴迷地打着游戏,嘴里还不时地埋怨着“猪队友”以及迟滞的网速。
也许是玩久了,冯嘉雪有些口渴,招呼姜哲把他电脑桌上的可乐递过来,但是叫了好几声,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说你玩游戏的时候能不能带着点儿耳朵啊,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跟聋了似的。”冯嘉雪见姜哲没有反应,一边埋怨着他,一边拿起男友剩下的半瓶可乐喝了起来。
“你真不如你爸,你看你爸对你妈多好,人家都离婚了,还对人家这么好。”小冯放下可乐,嘴上依旧不饶,但是小雪古怪的语气不知道是讽刺姜哲还是揶揄他的父亲,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可到了姜哲耳朵里,似乎像一颗炸弹一样。姜哲知道父母离婚,多是父亲的软弱。于是,他心底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强势,女方什么条件不重要,一定要找个听话的女人!
“你放屁,我爸那是让着我妈!那是我爸了解我妈!我可跟我爸不一样!”不知道怎么搞的,凡是听到类似的话题,他的火气就十分大,姜哲总感觉小冯是在讽刺父亲的软弱。
也许是听到两人说话声调不太对劲,刘秀珍便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来。
“你可真行,刚回来没几天就气我儿子啊?啊?!”姜妈带着壮硕的身材,虎着脸,像往常一样,说话带有很强的杀伤力,话语一出,总会有个人会觉得心里不舒服的。
其实姜哲的母亲年轻是也是一个美人坯子,大概一米六五的身高,秀气的脸蛋。而姜春亮就是看中了这点,或者说只看中了这点。
但是人和人过日子最要的是因素之一是性格要好,可这位彪悍的母亲就是性格异于常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原来苗条的身段和秀气的脸蛋儿早已不见,你可以从她身上更深刻的理解“岁月是一把杀猪刀”的真正含义。
姜哲一看母亲又开腔了,了解母亲秉性的他只好开始和稀泥:“妈,没事,我俩没吵吵,您回去吧。”
小雪斜了一眼他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一咧,又回到床上躺着去了,不过小雪也没有留下好脸子,只是甩给了姜哲妈一个极其不乐意的背影。
姜哲的母亲虽然没有再开口,但是看她嚣张的表情以及跋扈的身姿,冷不丁一看并不像一位母亲,而是像电影功夫里面的包租婆,硬冷的气场里透出的是:你住的是我的地盘,什么都得听老娘的!
然而,姜哲的母亲其实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故意给小雪难堪,或者她已经习惯给别人难堪罢了。
“儿砸,我发现你就是个傻帽啊,天天就知道在这玩游戏,让她出去做什么模特,模特能有什么好人么?嗯?都是出去陪男人睡的!你说你一天天,钱钱赚不到,难道还让别人给你戴绿帽子么?嗯?你还说她怀孕打胎,是不是你的都不知道呢!”
这话,刚说出口,姜哲的脸面也挂不住了。
而小雪更是羞愤难当,大喊了一句:“你干嘛啊你!我才来你家几天啊,你已经说我多少次了?”
“当时,他们吵的很凶,我在门口都听见了,进去之后劝架是劝了半天,才算好,可是姜哲和小雪估计是那次矛盾之后就更加生疏了,好像是当天晚上小雪就搬了出去,去哪住的谁也不知道。”
叔父又看了看侄子的脸色,实在是不好:“曲悠然还没有找到?”
听到这句话,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样吧,我还是出去找别的律师吧,我看你身体实在是不太好,我就让别的律师去看守所看看姜哲。”
姜帅又挣扎着起来:“我还是出去走走吧,换换心情,老在家呆着也是瞎想,再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再找其他的律师不是还得不少花钱么?!还是我去吧。”
就这样,姜帅和叔父在家签了一份委托合同,又打算去律师所找找师傅毕见胜,因为见弟弟还需要律师所开具的相关证明以及律师执业证书才可以去会见当事人。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妻子曲悠然的事情,他想问问师傅是不是有什么看法的和建议。
没想到的是,当他提起天都帝豪于震威的时候,毕见胜是十分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