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元与三月同时回头,却见不远处,五皇子刘承礼正快步向他们走来。
三月眸色一暗,心头不由升起一丝紧张来。
“是五殿下,这可怎么办?”
“别担心,我来应付他。”刘承元眼色一冷,看着突然出现的五哥,总觉得这人来者不善。
下一秒,便又恢复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五皇兄呀!怎么?五皇兄这是赶着来送新年钱财,给我和七妹妹么?”
刘承礼瞧了这位六弟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七公主。
转而笑道:“六弟想要多少?皇兄都给。”
“唔!五皇兄这次回来,深得父皇喜爱,加上贵妃娘娘又得圣宠,想来赏钱不少,五皇兄随随便便,给个八百两一千两的,弟弟我也不会嫌少。”
刘承礼瞧着刘承元那死皮赖脸的模样,忍不住往他头上敲去,佯装怒道:“臭小子,人不大,口气到挺大,你当五皇兄是开钱庄的?”
“哎哟!五皇兄”,你是不是嫌弃弟弟我生得比你聪明,才敲我头的,小心把我敲傻了,你负责啊!
不行,这会儿没个一千两,解决不了事,不然我就告到父皇那里,说你打我脑袋。”
“好好好,给你一千两,不过,你得分一半给七妹妹。”
“五皇兄,你可真吝啬,就一千两,还要平分?七妹妹难得见着你一回,你就不能赠个月月祝福?”
刘承礼瞧着这位没心没肺的六弟,忍不住摇头,“好,谁让我是做兄长的呢!七妹妹,改明儿,我便将月月祝福送到你寝宫去。”
“多谢五皇兄。”三月哑着声音说道。
刘承礼蹙眉,关心道:“七妹妹的声音?”
“嘿,还不是贪嘴给闹的,昨儿搁我那儿,没个节制,在地上躺了一夜,今儿起来,声音便哑了,这不,我带她去找付太医给瞧瞧。”
“那巧了,我也要出宫。”刘承礼笑道:“咱们正好一起走,路上说会儿话,还有个伴。”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三月没说话。刘承元笑道:“那感情好啊!有钱袋子跟着,七妹妹,咱们今儿的开销用度,可有着落了。
一会儿在集市上,看上什么,尽管买,五皇兄替我们买单。”
“那好啊!钰儿多谢五皇兄了。”三月并不了解七公主的性格,好在用生病了做些掩饰。
就是不知道刘承礼能不能看穿了。
刘承礼哑然失笑,他是不是决定错了?好好的被刘承元那小子讹诈大笔银子,想想就很亏。
出宫门后,‘七公主’借生病为由,坐另一辆马车了。
而五皇子与六皇子同坐一辆马车。六皇子上了马车后,便如无骨似的,往马车上躺,完全没有一点皇子该有的规矩礼仪。
“五皇兄请自便,我昨儿没睡好,先补个觉。”
说完也不等刘承礼回应,自顾自地闭上眼睛睡去。
刘承礼瞧着这位没心肝的弟弟,眸色锐利,似要将他看穿似的。可惜,未能如愿。
马车走了巷道,却在无人巷道中,被黑衣剌客袭击。
那头只听得七公主尖叫一声,整个人便倒在血泊中。
五皇子眉心一冷,快速奔过去,黑衣人哪里还有半分影子,而七公主的情况却很不好。
六皇子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看着‘七公主’被剌中的胸膛,人都傻了。
刘承礼吩咐随身侍卫,去追求剌客。而他抱着七公主就要去找大夫。
“五皇兄,你干什么?”
“找大夫,给七妹妹治伤。”
“别瞎找,去镇南王府,阿序的夫人会治。”刘承元道。
五皇子眉心微动。顾不得许多,朝着镇南王府而去。
……
江淮序一大清早,便在长廊下赏雪,今日天气晴朗,可院子里的雪,仍旧堆得白茫茫一片,丝毫没有化开的迹象。
清风跟在身后,替他披上大氅,便规矩地站在一旁,并未打扰。
没多一会儿,四水来复命,说五殿下抱着受伤的三月来了。
江淮序眸色微动,刘承礼?他怎么来了?
毕竟,原计划里,可没有这么个人,如今刘承礼突然闯入,打破他原有的计划,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但不管他目的如何,都改变不了结果。
“清风,开门迎客。”
“是,爷。”
清风领命离去,江淮序这才往厢房看去,厢房门紧闭,苏婉宁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夜了,不知道刘钰儿怎么样了。
“爷,天儿冷,您还是回屋子里吧!”四水劝道。
江淮序收回目光,看了四水一眼,才问道:“少夫人进去多久了?”
“回爷,已经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了?这么久,怎么还未出来?
“去瞧瞧。”他道,想了想,便又道:“算了,不要打扰她。”
而此时,厢房里,苏婉宁正用尽全力替刘钰儿排毒。
虽说外伤好处理,可这毒素却很麻烦,再加上拖的时间长了些。对方又是下了死手,要置刘钰儿于死地。
自然不会让她好过。她虽说取了玉月郡主的指尖血,可到底没有直接服用千年灵参来得更好。
只是被这么一过滤,药性没那么烈,可药效也打了折扣。
看来,还得再取些玉月的指尖血,制成解药才行。
给刘钰儿喂了药后,见她生命特征稳定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余毒未清干净,好在命是保住了。
只不过,要醒过来,怕还是要等几天。
因过度劳累,苏婉宁差点儿摔倒,剑兰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少夫人,您慢点,小心摔倒。”
“无碍。”苏婉宁摇摇头,又道:“剑兰,我需要睡觉。”
连续几个时辰替刘钰儿排毒,治疗,她整个人已经脱力,精神也极度衰弱,她必须马上休息,在睡觉中补充能量。
刚出了厢房,那头四水便匆匆来报,说三月受伤了,让她过去瞧瞧。
苏婉宁瞬间明白过来,吩咐将她带到她的院子里去。
苏婉宁踏进自己的院子,进到厢房中,三月便已经从床上坐起来。
“我没受伤,这是狗血制成的血包。”三月开口解释道。
虽说之前对苏婉宁有些误会,心头已经信服她,可拉不下那张脸。
面对苏婉宁时,说话也有些别扭。
好在苏婉宁并不介意,上前替她卸了伪装,恢复原来的面貌。
“一路上还顺利吧?”她问。
三月想了想,将在宫里被皇后叫去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才道:“我总觉得汪贵妃看我的眼神,充满杀气。”
苏婉宁手上动作一顿,眸色微沉,抿唇不语。
汪贵妃不是对她有杀意,是对刘钰儿有杀意。一定是刘钰儿知道害她的凶手是谁。
“听说五殿下也跟着一起来了?”
三月一顿,脸色泛起一丝红晕,是刘承礼将她抱回来的。
她有好几次,都想跳出他的怀抱,奈何怕被识破,只好装死。
“是,在宫门口碰上的,跟我们一起出宫。”
“她是汪贵妃的儿子。”苏婉宁道。
三月微怔,没说话。
“好啦!现下无事,你便在此好好休息吧!”苏婉宁笑道。转身出了房间门。
“少,少夫人。”三月叫她。
苏婉宁回头,眼神询问她,三月一脸难为情,还是脱口:“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嗯,我知道了。”
“那你……”三月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婉宁浅浅一笑:“我原谅你了。”
三月闻言,这才展颜一笑:“好,你放心,我会像对爷一样对你的。”
苏婉宁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话。
能得江淮序身边贴心人的认可,到是十分难得了。
这对于她日后想要报仇来说,多了一分胜算,说起来,到是好事情。
前厅,江淮序与五皇子,六皇子正在叙话。
五皇子的衣裳因沾染了血迹,江淮序命人给他取了干净衣裳换下。六皇子戏精附体。
脸上早无困意,反而是一脸的焦灼。
“完蛋了,父皇一定会怪我没有保护好七妹妹的。”
“六弟不要心急,父皇要怪,怕也是先怪我,毕竟,我是兄长,却未能保护好妹妹。”刘承礼道。
他不确定剌杀之事,是不是自己的母妃所为。但他极力在阻止事态往坏的方向发展了。
可惜还是算漏了一步,竟让那剌客得逞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近身侍卫,有没有追到剌客。
“可是我拉着七妹妹出宫的,哎哟!你说那剌客怎么就不来剌杀我,偏偏要剌杀七妹妹呢?”刘承元焦虑得左右度着步子。
“两位殿下,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是想想,这抓剌客的事情吧!”江淮序适时出声提醒一句。
“阿序说得对,抓剌客才是首要的。”刘承礼附和着,又道:“就是不知七妹妹的伤势如何了?”
外头,四水来报,说少夫人让来回话,七公主伤重,人还在昏迷中。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能不能挺过今晚。
“哎哟!这可怎么办呀?若七妹妹不能醒过来,那我就以死给七妹妹赔命……”
六皇子听了四水的话后,又开始焦虑着来回走得更勤奋了。
“好啦!六弟,咱们一道回宫!须把此事尽早禀明父皇才是。”
“我不走,我要等到七妹妹醒过来才安心。”刘承元摇头,“五皇兄,你先回宫,让父皇派人捉拿剌客,一定要将伤害七妹妹的凶手捉拿归案。”
刘承礼心头装着事儿,便也不再勉强,只是点点头,让刘承元看好,若七公主醒来,便派人来知会一声。
送走刘承礼后,刘承元这才转头看向江淮序,眸子睁得可大了。
“阿序,事儿闹这般大,这下可如何收场?”
关键是他五哥知道了,这就比较麻烦,若是给人查到,剌客是他们派去,故意做成七公主被人剌杀的假象。
怕是这杀害七公主的罪名就要被坐实了。
江淮序眉眼弯弯,嘴角勾笑,脸上露出让人看不穿的神色。
“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