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意快要等睡着,终于看到玻璃窗里人影晃动。角落的那个位置有人站起来。
她费力地睁大因困顿而打架的眼皮,只通过一眼,轻易辨认,那是傅亭斯。
即便是人多的时候,在人群中精准认出傅亭斯,不是太难。一来他个子太高,二来实在是熟。关键在于,这人高调又骚气,连走路都能走出身后一堆保镖的架势。
能不好认。
夏冬意注意到,那颀长的身影到了门口,修长的手按在门把上,却不动了。转头像在说着什么话。
隔得不近,周边又是繁闹的街市,听不到内容。
夏冬意困顿萎靡,掩嘴打了个哈欠。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拖延症啊,出个门还婆婆妈妈搞半天。
—
傅亭斯转回头,推开玻璃门,动作顿了顿。
夏冬意还没走,手边放着本书,托着下巴,眼皮耷拉着,看得出来她很勉力在强撑,效果却不尽人意。
心里没来由地泛起轻盈的愉悦感。傅亭斯微勾了勾唇角,悄无声息地走到夏冬意的身边,停了一下,见她没有反应,冷不丁开口道:“我太感动了。”
夏冬意猛地惊醒,猝不及防中,带着心有余悸,抬头看他的神色,惶恐不安。做了一场噩梦,回到读书时期,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
“傅亭斯,你有毛病啊!大白天的,你出来吓什么人。”夏冬意敛了神色,一拍桌子站起来。
刚刚的窘态,还留在他眼底。傅亭斯翘着嘴角,身体挨向她,说悄悄话似的耳语:“你见过长得这么帅的鬼?”
“……”
天啊,谁来救救她啊。
夏冬意十分后悔在这里等他,转身说道:“我走了。”
被傅亭斯拉了回去,目光清澈无比地望着她说:“你不是在等我,怎么看到我就走?”
“鬼才等你。”夏冬意翻翻白眼。
傅亭斯露出真挚的微笑:“正好,我就是鬼。”
“……”
夏冬意握紧了拳头,过了半秒,重新松开,微笑道:“你真的不去医院看看神经科吗?这里八成有问题。”
夏冬意指了指脑袋,同时嘴角的笑容消失,再次走人。
傅亭斯双手插着口袋,懒散地跟在她身后:“真的没等我?”
他还真执着上了。夏冬意略微停了下脚步,对他说道:“我为了等你,上班迟到,觉得可能吗?而且你那张嘴巴,几时吃过亏,我是比较担心程子衡,才这里等他的,结果你倒好先出来了。”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傅亭斯眼睛里一秒闪过好几种情绪,搭配着他的肢体动作,给人一种极端做作的感觉。他先是微微的不可思议,随即,心痛,委屈,受伤,可怜,紧接着,在大街上,捂住心口,低弱的呻吟:“嘶——”
夏冬意简直没眼看。
整理好心情,她平淡无波问道:“你在干嘛?”
傅亭斯放下了手,用疑惑的语气说道:“没看出来为夫心碎了。”
“……”
苍天啊,大地啊。
夏冬意抱住头。
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夏冬意深呼吸一口气,再度平复心情,语气平静:“真为你的精神状态担忧。”
“哦,有人来了。”夏冬意提醒道。
傅亭斯一秒切换成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中间毫无过渡,丝滑至极。
行人走过后,傅亭斯转头说道:“不要以为你那样说,我就会生气。”
“哈哈哈哈哈哈。”夏冬意绷不住大笑。
傅亭斯没有在意她的嘲笑,继续认真说道:“你惹怒不了我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冬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抬手去扶傅亭斯的肩膀。
傅亭斯一边弯腰,配合她的动作,一边问:“刚才的表现,你给我打几分?”
夏冬意擦掉夺眶而出的泪花,“啊?”了一声,不解地抬头望向他:“打什么分?”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为夫的表现,怎么着也得两百分起步。”傅亭斯自说自话,自言自语。
“……”
最后,夏冬意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您可真爱演。”
丢下傅亭斯,扬长而去。
—
夏冬意百思不得其解,十分郁闷又震惊无比。
她觉得自己对傅亭斯的了解,不足万分之一。
知道他骚包,竟没想到能骚包到这种地步。
关键是,那还是在大街上。
他那么爱装逼,还死爱面子的人,竟然在大街上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想不明白啊想,想不明白。
手机震动个不停,夏冬意拿起扫了眼。
大学宿舍群里,前面聊了99 的消息,夏冬意懒得往上拉,就看到最下面那条。
可爱的宁宁:[哭了,咚咚吃的太好了吧]
什么东西?
夏冬意带着疑惑,往前翻了两下。
看到她们聊的内容与程子衡还有傅亭斯有关系。孙苒宁的同事是十七中毕业的,说傅亭斯那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竟然有人说傅亭斯丑,他们那届以及往后几届,随便十七中找个人打听一下,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程子衡已经在夏冬意的朋友圈里火了,郁吱吱在翻看评论的时候,发现程子衡竟然是以前三中的校草。
于是群里另外三人开大会齐声“痛斥”夏冬意私藏“好东西”的行为。
夏冬意那个冤啊。
她也是第一次,从别人的视角,客观了解到傅亭斯那骚包,这么受到欢迎。
十七中和三中距离不近,夏冬意的朋友圈里没有十七中的校友,大多数时候都是听傅亭斯自己说的,她也都当是他在自吹自擂。
更何况,她本身对傅亭斯并没有那层滤镜加持。
是很难体会的。也想象不到。
至于程子衡,要怪也怪她消息滞后,今天才知道那家很火的咖啡店老板,是大名鼎鼎的程学长。
解释起来太麻烦。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夏冬意是个很怕麻烦的人,索性就当没看见,自动掠过了那些内容。
之后,夏冬意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忙完,转眼就要下班了。夏冬意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往回走的时候,忽然间脑海中划过一个画面。
刚刚傅亭斯出来的时候,就想问他的。由于他的骚包行为,成功让她忘记了这回事。
现在又突然想起来。
夏冬意回到工位,放下咖啡杯,略想了想后,拿起手机,给傅亭斯发去一条消息。
善良的咚咚:[采访一下]
[你]
发送完后面这个字,夏冬意注意到“对方正在输入”,没再编辑文字。
一会儿,傅亭斯回了个问号过来。
他终于恢复正常了。
夏冬意发自内心地感慨。
善良的咚咚:[刚才咖啡店门口,你是不是跟程子衡说了什么]
另一边。
傅亭斯注意到一个微妙的细节。
不再是“程哥哥”,而是程子衡。
傅亭斯微勾了勾唇角。
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接着打字:[我让他把店名改了,那是我老婆的名字,我注册了商标,不改我就告他。]
看到这条信息的夏冬意,无语凝噎了足足有半分钟。
傅亭斯,他真的……
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善良的咚咚:[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通知我?]
[你注册了什么商标?]
不要脸的狗:[冠名商标,就是我。]
[感动吗]
这句话,夏冬意理解了半天才看懂。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夏冬意”这个商标就只能傅亭斯用。
夏冬意再一次感叹,她给傅亭斯取的这个备注名,和他本人百分之一百的相匹配。
善良的咚咚:[……]
[你可以更恶心一点]
不要脸的狗:[我去接你下班,一起吃饭]
夏冬意想了想下班后的安排,没有特别的,刚要答应,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
善良的咚咚:[哦,今天傅少爷怎么不去酒吧了呢]
不要脸的狗:[没办法,毕竟我老婆今晚要陪我呢]
呵呵,还学她的话。
夏冬意发现,自己光顾着和傅亭斯聊天,咖啡都没喝一口。
忙把咖啡杯拿过来,喝了小半杯。
随后打字。
善良的咚咚:[真遗憾哦,有了老婆就没得自由,要金盆洗手了,傅少爷,真为你感到可悲,要不然你俩还是离婚吧。]
不要脸的狗:[你可别诋毁我,我可是为了我老婆守身如玉二十七年,我干净着呢]
接着还发来一个小狗哼哼的表情。
夏冬意握着手机,闷头轻笑,两只肩膀轻轻颤动着。
要不是因为在上班,她保准仰天大笑起来。
这会儿实实足足把她憋成内伤。
滴滴——
手机在手心里震动了一下。
夏冬意抬起一双潮湿的眼睛。看到傅亭斯新发来的信息。
不要脸的狗:[今晚要不要验身?]
夏冬意慢慢睁大了眼睛。
接着,眼睁睁看到对方把这条信息撤了回去。
夏冬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然后就看到一条最新的消息。
[我知道你觊觎我美好的肉.体很久了,晚上可以给你摸一摸,哥的腹肌。]
夏冬意眨了眨眼。
紧接着,又是一条。
[别人我不给的。]
傅骚爷:只有更骚,没有最骚。
哈哈哈哈哈哈哈写的太开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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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狗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