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街道上的灯光像是柔和的滤镜,将夜色渲染得温暖又朦胧。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陆续续拉下了卷帘门,偶有几家拉面馆和居酒屋仍旧亮着灯,门前飘散着温热的香气,偶尔有人推门而出,带出一串混杂着烟火气的谈笑声。
月岛明光晕晕乎乎地走出了寿司店,像是喝了几杯清酒般,脚步轻飘飘的,实际却只是因为他刚才脑子过载,还没从藤原愁的“投喂”中缓过神来。他几乎能感受到嘴里残留的淡淡酱油味,却怎么也回忆不起那块寿司的具体味道。
记忆里只剩下那个瞬间——
藤原愁毫无心理负担地一口吃掉了自己的那枚和牛寿司,脸上却没有半点满足感,反而微微皱起眉头,好像在心里对寿司的品质进行严苛的批判。
月岛明光看着他咀嚼,莫名地觉得好笑,正准备开口问一句。
“尝一下?明光哥~”
尾音缠绵得像是糖浆拉丝,带着一种甜腻的、半真半假的撒娇。
藤原愁夹起另一枚寿司,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筷子轻轻一转,将寿司稳稳地递到了月岛明光的嘴边,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月岛明光微微一愣,目光在藤原愁脸上停留了一秒,最终还是顺着他的节奏,轻轻用嘴巴咬住了寿司。
温热的米饭混合着醇厚的和牛脂香在唇齿间扩散,他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藤原愁却已经满意地收回了筷子,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笑容里透着一丝得逞的意味“五蚂蚁?”
月岛明光的大脑还没来得及给出明确的反应,嘴巴已经率先动作,咀嚼、吞咽,一气呵成。等到寿司顺着喉咙滑入胃中,他才迟钝地意识到——他甚至连味道都没尝清楚,整个过程像是条件反射般顺从了藤原愁的节奏。
藤原愁靠在椅背上,笑得一脸狡黠,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月岛明光僵硬地点了点头,莫名生出一丝羞耻感,今天好像一直在被小孩儿戏耍,“嗯……嗯,好吃。”
其实藤原愁自己根本没觉得寿司好吃,那个和牛寿司嚼起来简直像是在啃草原上跑了一年的野猪肉,毫无和牛的油脂香气,他强忍着嫌弃咽了下去。
此刻看着月岛明光毫不犹豫地吞掉,他反倒觉得有点可爱,轻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藤原愁觉得有趣极了。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然。
“哥哥已经上班了!所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月岛明光侧头看着藤原愁,带着点宠溺的意味。
藤原愁歪着脑袋,手指轻轻托着下巴,眉眼弯弯,笑容甜得像是流水线生产的:“希望明光哥可以和弟弟快点和好哒。”
月岛明光顿时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愣了半秒才轻轻叹了口气。
而藤原愁心里想的其实是:想要钱,想要和牛,想要JUMP的日刊、周刊、月刊、半年刊、年刊、三年合集刊……最好再来个无限续杯的和牛套餐卡,不过他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
两人一路慢悠悠地走着,随意地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走到街道的路口,藤原愁这才慢吞吞地停下脚步,指了指另一侧的街道:“我家往这边哦。”
藤原愁以为这就是今晚的结束,但月岛明光却突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月岛明光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一点不舍的意味。
藤原愁脚步微顿,偏头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没有挣脱,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月岛明光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抱歉,一直在说我的事情……只是想让小愁知道。”他顿了顿,眼神柔和又认真,“但是,小愁你……还在上学吗?在哪里上学?每天过得开心吗?阿姨呢?还会……吗?”
藤原愁的笑容没有变,嘴角的弧度依旧完美,但眼神里却透出了一点被人撞破秘密的意味。他停顿了几秒,才轻轻地抿了抿唇,缓缓说道——
“死掉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温热的夜风都变得静止,一时间竟是一个路人都没有,世界寂静得诡异。
“明光哥会害怕吗?”藤原愁依旧是那种轻松的语调,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如果我说,我因此……反而很开心呢?我每天都很开心哦,而且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藤原愁说得那么自然,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坦然,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
月岛明光的心却狠狠地一颤。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藤原愁最坦率的一次。
他很开心?真的开心吗?
还是说,他只是终于解脱了?
月岛明光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上前,先要更加确定藤原愁此时此刻的状态,他把藤原愁整个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手再次摸上了藤原愁的发顶。
月岛明光真的喜欢极了藤原愁的头发,很香很柔顺很漂亮。
这个拥抱,与今天的任何一个拥抱都不同。
这不是朋友之间的打趣拥抱,不是久别重逢的礼貌拥抱,更不是劝慰弟弟的温和拥抱——而是发自本能的拥抱,是在听到那些话之后,几乎无法克制地伸出手,将他牢牢抱紧。
藤原愁一瞬间怔住了,身子微微僵硬,随即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脑海里闪过某个遥远又支离破碎的记忆。
那一天,他被那个女人一把按在餐桌上,冰冷的剪刀狠狠地抵在他的头皮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藤原愁拼命挣扎,手脚被死死压住,桌子的边角硌得他手腕生疼,甚至能感觉到骨头深处传来的隐隐麻木。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但耳边那个女人的嘲笑却越来越清晰。
“真贱啊!真贱啊!你也嫌贫爱富是不是!觉得我不配是不是!你和你那个父亲一样!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恶心死了!”女人的手狠狠拽住他的头发,粗暴地用剪刀夹住一绺,猛地一扯——
“咔嚓——”
头皮一阵刺痛,带着些许拉扯开的血痕,温热的液体渗进了皮肤里,随即被风一吹,变得冰凉。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剪刀开合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冷意,每一次合拢,都像是把他的一部分硬生生剥离。
他浅棕色的头发,大把大把地落在地上,凌乱地铺了一地,像是被人肆意践踏的垃圾。
最后一撮头发被剪断,他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藤原愁的呼吸急促,耳朵里嗡嗡作响,额角的血迹还未干透,混合着被剪落的发丝,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骨节发白,似乎是在试图找回哪怕一丝可以掌控的力气。
然而,那双冰冷的手再次揪住了他的后颈,猛地把他往桌上摁去——
“砰!”
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木桌上,震得他一瞬间眼前发黑,耳鸣声大作。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头,却被那只手更用力地按了下去。
“砰——!”
第二下,力道比第一下更重,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碾碎。桌面上的灰尘、食物残渣沾在他的皮肤上,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他的身体微微抽搐,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在窒息的边缘无助地挣扎。
女人的怒吼从头顶炸开:“我让你拿他的破东西!啊?!你觉得我买不起是不是!他的东西好是吧!”
第三下,他的额头贴在木桌上,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身体无力地瘫软在桌沿,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世界变得虚幻起来。
“砰!”
第四下,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朵深色的花。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身体变得迟钝,意识在一点一点往黑暗中滑落。
女人仍然不解气,嘴里的咒骂像是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开他的尊严和自我。
“真贱啊!你不会想麻雀翻身变凤凰吧!废物!人家赏你个狗碗你就谢天谢地是不是!你果然也觉得我是个站//街女是吧!!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废物!废物啊!”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钉子,狠狠钉进藤原愁的脑海里。
他想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喉咙里像是被灌进了铁锈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能喘息,像是被逼到角落的小兽,虚弱而狼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松开了他的后脖颈,带着不屑地冷笑:“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藤原愁的指尖死死扣着地面,试图支撑起自己早已虚软无力的身体,可脚下一阵踉跄,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那个女人猛地拎住胳膊,狠狠地往上拽了一把。
骨头被拉扯的刺痛瞬间窜上神经,他痛得倒吸一口气,差点没站稳,却被强行拉直了身体。下一秒,女人尖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怒火,直直地砸进他的耳朵里——
“你不是嫌弃我吗?!瞧不起我是吧!嫌弃我没钱是吧?!你才是废物!一分钱都拿不回家!你让那个男人随随便便给你一个亿啊!你去啊!你看他管你吗!”
女人的力道狠得像是要将藤原愁的肩膀生生掐碎,一遍遍地质问着,声嘶力竭,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他身上。
女人的眼神猩红而疯狂,嘴唇颤抖着,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狰狞而可怖。
藤原愁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他只觉得大腿一凉——
“刺啦——”
伴随着锋利的金属摩擦声,他的裤子被剪刀生生划开,布料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寒冷的空气毫无阻碍地贴上裸露的肌肤。
他僵住了。
一瞬间,羞耻、愤怒、恐惧、屈辱……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血液像是冻结了一般,四肢冰冷得连颤抖都做不到。
“不要——!!”
他本能地挣扎,想要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可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继续用剪刀肆意破坏他身上仅剩的遮挡,残破的布料一片片落在地上,他像是被剥皮的猎物,毫无还手之力。
那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
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疼得像是要炸裂开来,耳朵嗡嗡作响,血液倒流,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被扒光了衣服,**地站在原地。
他的世界轰然崩塌。
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满是讥讽和怨恨,她喘着粗气,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滚出去——你也去卖!你看看你站//街是不是更容易!敢嫌贫爱富是吧!”
她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藤原愁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撞击在门槛上,痛意狠狠地撕裂了神经。他甚至来不及喘息,就被硬生生掐着脖子,扯出了门外。
女人长长的美甲深深戳入了藤原愁的脖颈。
门被狠狠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寒冷的夜风瞬间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冷意,毫不留情地席卷着他裸露的身体。他的额角仍然在流血,粘稠的液体顺着眉骨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上,和冰冷的水泥地混在一起。
他瘫坐在地上,赤//裸着身体,被丢弃在夜色下,没有一片布料。
身前,是紧闭的大门。
身后,是偶尔路过站在原地指指点点的人。
藤原愁觉得那些人一定在嘲笑自己。
藤原愁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想遮挡自己的身体,可无论怎么蜷缩,都挡不住那些投向他的目光。他的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
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滑落。
他就像一只马戏团的猴子,被人围观、取笑,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被毫无尊严地剥夺了一切。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寒冷、屈辱、愤怒、痛苦……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淹没了他的理智。
“……救救我。”
他想求救,可是他知道,这些冷漠的人不会伸出手,藤原愁知道的。
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毫不犹豫地朝他走来。
那个身影逆着路灯的光,带着微微的喘息,步伐坚定又急切。
他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地披在藤原愁身上,温热的体温顺着衣料一点点渗透进来,连带着那份沉甸甸的安心感,一起压在他身上。
接着,那双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牢牢揽进怀里。
哪怕那个时候的月岛光明也只是拥有单薄脊背的少年。
温暖,熟悉,像是整个世界仅存的安全角落。
微风拂过,带着夜晚独有的凉意,轻轻掀起藤原愁的发丝,拂过他苍白的侧脸。
他的额头抵在月岛明光的肩膀上,闭着眼,感受着熟悉的温度。
这个怀抱温暖又稳固,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安心感,让他有一种虚幻的错觉,仿佛时间倒流,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可以毫无顾忌撒娇的小孩。
但他不是了。
风轻轻地吹,带回了回忆的碎片,模糊而零散。
那个夜晚,那个门外的街道,那个他蜷缩着身体、颤抖着牙关,不愿发出一丝声音的自己……还有那些围观的人,那些窃窃私语,那些冷漠又带着嘲弄的目光。
藤原愁的手指微微收紧,紧攥着月岛明光衣服的一角,仿佛抓住了某种现实的锚点,让自己不至于被那些回忆彻底吞没。
那个时候,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记不清了。像是大脑主动屏蔽了一些太过沉重的片段,只留下了一些零星的细节。寒风,冰冷的水泥地,凝固在皮肤上的血痂,麻木的手指,还有……明光哥。
是啊,明光哥来了。
他记得自己像是一头没有尊严的肉猪一样,被捡了回去。月岛家的父母当时听说这件事后,脸色难看得仿佛吞了整块生铁,毫不犹豫地报了警。
可是后来呢?
藤原愁的脑海里,像是被人涂抹了灰色的滤镜,声音和画面都是模糊的。他记得自己被送去做笔录,被询问了很久。
他只记得那位警官的目光,复杂而同情。
他信誓旦旦的说要把那个女人抓起来,要给藤原愁讨个说法。
然后呢?
那位警官接到一通电话。
然后呢?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他努力去回想,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空荡荡的,怎么都拼不出完整的画面。
“她没有任何结果。”
藤原愁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月岛明光闻言,怀里的人微微颤了一下,像是被冷风吹过的一片叶子,轻轻晃动,却始终抓紧了他的衣角。
是啊,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即使一个小孩子浑身是伤,即使他的尊严被撕碎,即使他被丢弃在街头,像一条不值一提的流浪狗。
可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家务事。”
“无从追责。”
“不存在虐待。”
“这个事情我们实在是不敢管。”
“我们也不想藏着掖着,确实下通知了。”
那些曾经听到的,或明或暗的、带着无奈的说辞,一点点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是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他早已麻木的心脏上。
藤原愁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点弧度,像是在笑,但又说不上是笑。
“明光哥,”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片被风卷走的纸屑,“你知道吗?那是她的报应。”
可月岛明光听着这句话,却觉得比哭泣更让人心疼。
“小愁。”他低声唤了一句,像是要安慰他,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藤原愁只是轻轻松开了攥着他衣角的手,直起身子,眼底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太轻太淡,像是一片浮在水面的泡沫,随时都会破碎。
“我真的很开心哦。”藤原愁说“那是她的报应。活该。”
月岛明光没有说话,微风拂过,吹乱了他的发丝,夜色沉静,而他的心却隐隐作痛。
许久没有出现的黑色粘稠物体又一次出现在街角,占据了藤原愁的所有目光。
酣畅淋漓的大更新!虽然主要在写隔壁吧!
马上和乌野练习赛,然后就收拾收拾合宿。当然练习赛前还有感情线...
虽然我比较偏爱薄裤头,但是目前没想好怎么发展,和薄裤头的大框架虽然确定了吧...[问号][问号][问号]
应该把这篇挂在薄裤头身上...嘛...都写完了...但果然成熟的幼稚男人更适合拯救一下邪恶愁粒绒...
以身相许就合理了一些,眠一下也合理...嘛...
嘛...预计100章打牛大炮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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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