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李清桂没回来,他俩一起过的。
纪时雨早早地写完作业,李不疾说要带他出去吃。
家里有阿姨和厨师,基本上都在家里吃,出去吃饭的机会很少,纪时雨还挺兴奋,问他哥去哪儿吃。
李不疾问:“你想吃什么?”
小孩都爱吃垃圾食品——火锅烧烤路边摊。纪时雨也不例外,说了个火锅。
他哥没说话,纪时雨意识到自己有点肆无忌惮了,眼神飘乎,又补了一句:“川,川菜也可以。”
“中午吃川菜,晚上吃火锅,我去预约。”
“?!!”
“好!”
不发火的李不疾也挺好的,要是李不疾一直这样,他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和他哥相处。纪时雨这样觉得。
中午李不疾带他去了一家老字号川菜馆,提前预约好,到了直接进了包间。
菜陆陆续续地上,纪时雨冬一筷子西一筷子,他又爱吃辣的,又爱吃甜的,辣子鸡和蛋黄玉米他的最爱,他不爱吃青菜,李不疾不强迫他,为了让他吃菜,跟他说鲍汁豆腐好吃,他本来也不太爱吃豆腐,但李不疾都这样说了,他只能伸筷子。
但没想到鲍汁豆腐真的特别好吃,纪时雨眼睛都睁大了,他哥选的饭店太好吃了。
“好吃吗?”
“嗯嗯!”纪时雨用力点头,吃得像个小仓鼠。
纪时雨比较瘦,除了屁股和脸基本上没肉,脸也不是很胖,他只是不运动,肉都很软,看上去有点肉,实际上他体重很轻。
李不疾又给他点了一些甜食,他说谢谢哥哥,吃的很乖。
桂姨又和他视频,问哥哥有没有带他去吃好吃的。
纪时雨把摄像头转给她看,笑着说哥哥带他吃的东西特别好吃。
“那就好。”
“桂姨你回来了也要来尝尝鲍汁嫩豆腐,特别香,外面脆脆的,里面入口即化。”
“好,宝宝多吃一点。”
“嗯嗯。”
桂姨那边是晚上,她边敷面膜边和纪时雨视频,看他吃得香,李不疾把手机接过去。
桂姨和他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碍于纪时雨在有些话不好说,总之又是提醒他去瞿医生那里。
李清桂打字给他:「瞿医生催好几次了,你记得去。」
李不疾看了一眼纪时雨,心里想笑,回复:「我觉得我好多了。」
「抽空去看看。」
「再说吧。」
纪时雨吃了一碗冰,冰得他嘴唇发抖,吐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李不疾扣字的一会儿功夫,他悄默声把那一碗冰吃完了。
李不疾想说什么的话被堵在喉咙,吃都吃了能把他怎么办?
“看你一会儿肚子痛不痛。”李不疾说。
“我不会痛的,我是铁胃。”纪时雨斩钉截铁。
李不疾懒得管他,吃完了带他走。
走出门前纪时雨又把围巾拢了拢,盖住脸蛋和鼻子,只露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在外面转。
李不疾走路走得快,纪时雨要快步才能追上他,他盖着鼻子换不过气,拽他哥衣摆,问:“哥哥。”
“嗯。”
“我们下午去哪里?”
“在外面玩儿,今天都在外面过。你想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
光出门玩儿他就很开心了,更别说李不疾带他吃好吃的,他没什么要求。
冬天走在街上还是会冷,他的手一到冬天就冰得不行,这是体质原因,但李不疾把它归功于他刚刚不管不顾吃完一碗冰。
纪时雨把手缩进羽绒服外套里,还是冷冰冰。
李不疾看不下去说:“伸出来。”
“什么?”
“手。”
纪时雨乖乖伸手出来,外套袖子长,他又把手藏在里面,先钻出指尖才慢慢缩出来,李不疾攥住他冰凉的手指,带着往自己兜里一塞——纪时雨被他温热的手牵住了。
但这是在大街上!
纪时雨条件反射想缩手,“哥哥,我可以揣兜里。”
“这不是揣兜里吗?”
“……”
是揣我自己兜里。
但他不再说了,由着李不疾把他牵住,反正围巾都糊脸上了,别人也认不出来。
出于保护,他眼睛一转,灵光乍现,“哥哥,你买一条围巾吧。”
李不疾偏头看他,问:“为什么?”
“额……”纪时雨两个眼珠快速转,是他在思考,“因为天气很冷啊,哥哥没戴。你看我都戴了。”
其实更主要的是都用围巾把脸藏起来,不容易被认出来。
李不疾不如他所愿:“不买。”
“买吧哥哥。”
“……”
“买吧哥哥。”
“……”
“好不好啊哥哥,我给你买吧。”
他说话李不疾不答,他就自顾自地说,叽叽喳喳的,但他声音不算太大,又在外面,就显得不吵。
“哥哥~”
“……”
他又撒娇,见说话李不疾不理他,他在兜里捏他哥的手,摇了摇手腕。说他装吧,他天真的跟个什么似的,说他乖吧,他老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撒娇。
“哥哥!”
语气干脆了些,是他生气的前兆。
“闭嘴。”
李不疾带他去了商场电影院,站在柜台前问他想看什么,他指着新上架的电影说:“那个吧。”
是《周处除三害》。
李不疾没想到他一个乖乖崽竟然喜欢看这种类型,确认了一遍:“你确定?”
他点头,“嗯。”
李不疾买了两张票,售票员看着他俩,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爆米花可乐要吗?”
李不疾转头看他,挑了下眉,意思是问他。
虽然刚吃饭,但看电影不吃东西等于没来!
纪时雨迅速点头,眼睛眨得快:“要大杯可乐。”
“……”
“一份大份爆米花,两杯咖啡。”
说好的大杯可乐呢?
“哥哥!”
售票员偷笑,提醒他们:“两位可以选择情侣套餐,情侣套餐是双杯可乐。”
“姐姐,就要这个。”纪时雨听到可乐就走不动道,说完才意识到她说的是情侣套餐,他赶紧解释,“不是,我们不是。”
李不疾说:“不用了,咖啡就行。”
纪时雨在兜里摇他哥的手臂,暗示他哥他不想喝咖啡,他要喝可乐。
“哥哥!”
售票员os:给他买,给他买!
李不疾不容拒绝:“咖啡。”
售票员看不下去了说:“要不给您男……额弟弟,给弟弟买可乐吧。”
纪时雨眼里发光,感激地看着售票员重重点头。
李不疾扫了他一眼,拿出手机付款:“大份爆米花,一杯咖啡一杯可乐。”
纪时雨笑开了花,点头认可,对售票员说:“可乐要大杯的。”
“……”
拿着票往里走,李不疾跟他说:“纪时雨你越来越肆无忌惮。”
“哎呀,哥哥,出来玩嘛,我想喝。”
天大地大大不过他想。
看电影的时候他像个小仓鼠,边吃边看,在旁边窸窸窣窣的,李不疾心思不在电影上,在他侧脸。
电影院很暗,朦胧的光映出他轮廓的模样,腮帮子鼓鼓的,咀嚼的时候不断起伏,又乖又可爱,但这样的纪时雨在床上却又淫又呆。
电影里的片段刺激无比,纪时雨看着男主角入了神,觉得他好帅。礼堂开枪那一段,纪时雨忘了吃,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电影结束,纪时雨还在回味,跟李不疾说男主角好帅。
李不疾不说话,纪时雨看着他讨好地笑:“还是哥哥更帅。”
出电影院李不疾带他下楼,径直走到三楼,进了一家店,纪时雨不解:“哥哥你要买衣服吗?”
“不买。”
“那……”
“买围巾。”
李不疾听他的了,同意买围巾,虽然牵了小半天他都快忘了这事,但晚一点戴上总比不戴好,纪时雨蹦了两步:“哥哥,我给你买。”
“有钱吗你?”李不疾不屑。
纪时雨高高挺起胸脯:“我有!”
那是一家奢侈品牌,里面的人不多,俩人刚进去,试衣间就出来了一个男生——林珩。
三人对视。
纪时雨惊呆了,这也能碰到?条件反射地,他迅速从李不疾兜里收回手,倒有些不打自招。李不疾一个没注意都没捉住,他就抽手了。
林珩把衣服和卡都递给了柜员:“包起来。”
他朝纪时雨走来,“纪时雨?”
纪时雨紧张死了,只能顺着答:“班长。”
“买东西?”
“嗯,买一条围巾。”
“我帮你选吧。”
“嗯……不是,给哥哥买的。”
李不疾一直没说话,纪时雨视线老瞟他,看不出来生气就好。
“帮你选吧。”
“不用了。”李不疾终于开口了。
纪时雨赶紧说:“没事的,让哥哥自己挑吧。”
林珩点头,“那晚上一起吃饭?”
纪时雨做不了主又看他哥,林珩也看他,“可以吗?哥?”
李不疾突然轻啧了,随即嗤笑道:“纪时雨叫我哥他应该的,你凭什么?”
“你比纪时雨大,我和纪时雨是同学,你是他家人,我跟着他叫也没什么吧?”说“家人”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林珩本来不打算和李不疾对着干,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好不会再在读书的时候让纪时雨为难,他肯定不会纠缠。但一看到纪时雨明明很怕李不疾,却还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他就失控了。
他喜欢纪时雨,他当然明白李不疾对纪时雨**直白的眼神。
李不疾发话了:“纪时雨去挑,挑了走。”
但李不疾不准备跟过去,纪时雨没办法,只能迅速过去选,留林珩和李不疾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