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雨日渐温顺,是李不疾所希望的。或许他本来就温顺,只是现在有把柄在李不疾手上他更温顺。
他开始每天和李不疾一起上下学,是李不疾要求的,他没有资格说不。
李不疾高三逐渐忙碌,压力也大,所以他释放压力的方式无非就是和纪时雨这样那样。
周末结束,纪时雨去浴室清洗,只要李不疾不过分折磨他,正常结束他还是可以自己去清洗的。
纪时雨在浴室的时候李不疾接到了桂姨电话。
“最近和时雨怎么样?”桂姨牵挂着他,在微信上问纪时雨还不放心,还要再问一次李不疾,听他的语气来判断纪时雨最近的生活。
“挺好。”
“我下周回来,回来给你过生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带回来。”
“没有。”
“时雨呢?”
“你自己问他不就得了,我不知道。”
那边沉默了会儿,母子俩的联系不多,李清桂对李不疾采取的是放养政策,李不疾独立的早,所以跟她不是很亲。语气总是很冷,或许他对任何人都一样。
“瞿医生联系我了,让你找个时间去复查。药吃完了吗?”
“没,快了。”
瞿医生是李不疾的心理医生,李不疾的病是在初二那年查出来的,过度的情感障碍,伴随一些基本症状,包括时不时的躁郁、焦虑和强迫症。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拒绝任何亲密情感,他和任何人关系都好,换句话说就是都差,疏离,冷漠,拒绝,他无法换位思考,也不能理解别人。
发病的时候甚至会有攻击性,也正是因为他那次差点跟同学动手,才查出来了他真的有病。
这件事情只有校方的高层领导和桂姨知道,包括纪时雨都不知道。他以为李不疾是脾气差,事实上,他也确实脾气差。
吃了好几年的药让他麻木,上高中之后几乎没有再发病,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好了,直到他对纪时雨产生了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控制欲,他强迫纪时雨和他发生关系,以此断绝别的人出现在纪时雨身边的可能。
他以为他只是喜欢纪时雨,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不是。
“抽空给瞿医生回个电话,约时间去一趟。”
“好。”
纪时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李不疾正准备挂电话,看到他出来了,突然对电话说:
“纪时雨洗完澡出来了,你要跟他讲电话吗?”
纪时雨被他的话吓到,他害怕桂姨发现他们的事情,拼命摆手说不要,那边估计也在犹豫。李不疾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拽过来,说:“怎么会,他也想你了。”
手机被强行塞到纪时雨手里,李不疾扣住他的手不让人走,纪时雨腿还软着,被稍一用力拉拽就被迫坐在李不疾腿上。
“晚上好,桂姨。”
“哎,宝宝有没有想姨姨,姨姨这次出来很久了吧,下周就回去,顺便给哥哥过生日,宝宝有想要的礼物记得发我哦。”桂姨跟他说话语气就会变温和,都十七八岁了还当他是小孩儿,宝宝长宝宝短。
“嗯,我想你了,桂姨。”纪时雨捏着手机软乎乎地回答,这个家里桂姨是对他最好的人,他很感谢也很爱桂姨。
“我也想宝宝,这次桂姨给你亲自定了好几套正式穿的套装,哥哥生日的时候穿好不好?”
“嗯,好——”
尾音还颤在空中,手机差点惊掉,李不疾搂住了他的腰,纪时雨转头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来,李不疾把人扣的更紧,对他做口型“宝宝”,他握住手机的听筒,快要吓晕,祈祷李不疾可千万不能乱来。
“桂姨不在的时候哥哥有没有欺负你?”
他其实很想告状,说李不疾欺负他,强迫他,甚至......但他不敢,他不敢挑战桂姨的底线,他知道桂姨也很爱哥哥,如果他告状了,桂姨会伤心,也许会不要他,他不想要被抛弃,也不想桂姨伤心。所以他只能昧着良心。
“没有。哥哥他,很好。唔——”俩人离的近,说这话时李不疾咬了一口他白皙的后脖颈。
“怎么了宝宝?”
“嗯——没事,刚刚差点摔倒。”
“小心一点啦,照顾好自己,姨姨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好,桂姨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
“好呢,晚安宝宝。”
“晚安,桂姨。”
直到挂了电话他才敢喘气儿,李不疾怎么能这样,被桂姨发现了他去死得了,他气鼓鼓地就要从李不疾腿上起来。
李不疾嘬了嘬他的脖子,把人翻过来,小脸儿藏不住事儿,喜怒哀乐都在上面,李不疾嘴角动了下,是在偷笑。这一下被纪时雨捕捉到,更生气了,闷着不说话,李不疾知道他骂人只在心里骂。
“骂出来听一下?”
似乎真的是忍不了,他顿了顿,软下语气求他:“别让桂姨知道行吗?”
李不疾冷笑,扣住脖子把人往面前压,“纪时雨,又多一个把柄在我手上。”
“只要不让桂姨知道,什么我都答应你。”桂姨是他的底线,他不想让桂姨失望。
李不疾松开他,“看你表现。”
“你......”
“我怎么?”
“那你是妈妈。”
“我当然知道,但是比我更在意她的,是你。”
纪时雨彻底偃旗息鼓,李不疾说的对,他们是母子,李不疾做了什么桂姨都会原谅他,可纪时雨不一样,他不敢赌。
纪时雨抱住李不疾的胳膊,“我错了哥哥。你不要告诉桂姨。”
“我说了看你表现。”
纪时雨不知道他所谓的“看你表现”到底是什么表现,但总归是见不得人的那些事,刚结束不可能又来,所以他试探性地撑起身,抓住李不疾的肩膀,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唇,只轻轻一触,就分开了。
“好吗?哥哥。”
还是这套,李不疾决定再教他一次,掐着腰抱回来,就着姿势吻住他,撬开牙关探入里面,吮吸他的舌头和嘴巴,纪时雨手臂弯折扑在胸膛上,挣脱不开,也伸出舌头去舔他,李不疾咬了他一口,松开他,“下次要这样吻。”
纪时雨捂住嘴眼泪汪汪的,什么暴君,又威胁人又咬人,讨厌死了。
李不疾掐软了他的腰,“听到了没?”
纪时雨捂住嘴点头如捣蒜,“晚安,哥哥。”
不等李不疾回应迅速跑回了自己卧室,锁上了门。和李不疾谈交易他是不想活了,但他也没办法,遇上李不疾是他倒霉,底线一退再退。
周三的时候,桂姨回来了,带着给纪时雨和李不疾的礼物。
宁远十一月才骤然降温,李不疾生日就在十一月,按照传统,桂姨会在主宅给他操办,请很多圈子里的朋友,一来生日宴是上流社会的惯例,二来,也可以为李不疾将来铺路。多结识一些人总没坏处。
十二岁的时候纪时雨来家里名不正言不顺,桂姨却直接在李不疾生日宴上给大家宣布,从今往后纪时雨就是她第二个儿子,让纪时雨享受和李不疾一样的待遇。
这次也不例外,李不疾生日,纪时雨一定要出席。李清桂怀孕的时候就很想要一个女儿,结果生下来是个儿子,加上李不疾自幼早熟,性格冷淡,后面生病更是不亲人,她没有养小孩的快乐,一甩手放养李不疾,周游世界去了。
直到纪时雨来他们家里,特别乖的小孩,性格温和可爱,李清桂爱打扮他,从小给他定做各种好看衣服,纪时雨十足配合,李清桂乐不可支。
李不疾生日这天纪时雨的穿衣自由被桂姨掌握,桂姨给他换了新定做的西装套装,浅绿色的西装短裤套装,虽是十一月,但别墅里的暖气很足,大家穿着华丽赴宴,女士们穿着的漏肩礼服在这里也感受不到丝丝凉意。
纪时雨被打扮的很乖,他脸长得嫩,像小孩,桂姨说他会老得慢,不像哥哥,整天板着张脸,老得快。纪时雨被她逗得笑。
他穿的西装套装配白皮鞋,短袜堆在脚踝,露出一条笔直修长的腿,西装裤是五分裤,坐着的时候裤子缩到了腿根,浅绿显眼,有些肉感的大腿白花花的晃眼睛。李不疾心思不在宴席上,全在纪时雨的腿上。
李不疾被桂姨抓去见朋友了,来了一些李不疾的同龄朋友,纪时雨大部分都认识,跟他们坐在一起闲聊。大家谈论的话题他插不上嘴,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女孩子们夸李不疾长得帅,纪时雨顺着视线看过去,确实帅,这点随了桂姨,桂姨不管是年轻还是现在都很漂亮。可惜大家知根知底,李不疾高颜值换来的就是奇差无比的性格,冷得要死,一张嘴要么不说话,出口就让人恨不得把他毒哑。
他们又说还是纪时雨好,长得好性格好,纪时雨被说红了脸,摆手摇头阐明立场,他都不敢当。总觉得他年纪小,大家喝酒也不带他,一水儿的香槟酒水碰在一起,他只能喝果汁。
可实际上他只比李不疾小一岁,但大家都默认他是小孩。
桂姨带着李不疾给朋友们打招呼,纪时雨偷窥桂姨笑的很开心,他也很开心。就像果汁,果汁甜腻,他心尖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