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
身旁母鸡一串叫声打破了此刻略微暧昧的氛围。
“嗨!老朋友,你得了季军也不错了。”黎雁舒看了几眼从自己身旁经过的母鸡,笑着抬眸望向楚祁宴,“你信吗?它是我们那天兜住的第二只鸡,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她这话一出,弹幕立马做出了反馈。
【我真是服了,没话可以不找话吗?】
【这姐装起来了,搭讪方式很烂,我受够了。】
【就是问黄大姐,我猜她也认不出来。】
“算了,听上去很离谱吧?我也就是随便一......”
“我信。”
手指缩了缩,黎雁舒这才发现,原来他们靠得这么近,近到自己,似乎被笼进了他的影子里。
“扑哧”笑了一声,黎雁舒摇了摇头:“楚先生,你这样盲目相信别人,真的很容易被骗的~”
“不盲目,信任,是我们关系的基础。”
已经到了黄昏,太阳渐沉,远处霞光万丈。
【我怎么品出了战友的感觉。】
【笑死,我差点就骂出来了,原来是出于对搭档的尊重。】
【这男人真好,呜呜呜是我老公我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没关系,你们是塑料CP,信不信任不重要。】
可是别人不知道,黎雁舒却很清楚。
他们不是什么临时搭档,是夫妻。
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明明他都把这个枷锁形同虚设摆了两年,现在又给自己套上。
不累吗?
“晚了点。”面上笑容依旧明媚,只是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四目相对。
黎雁舒挑了下眉:“我是说,天,晚了点。”
楚祁宴低敛眸子,细长如鸦翅的睫毛在他眼睑处落了片阴影。
他说:“我知道。”
他知道,晚的不是天。
——
入了夜,月朗星稀,乡村不似城市,向着远处眺望,仅零星着灯火。
“你知道莫老怎么形容你的吗?我学一下,咳咳...”电话那端,是ASO的合伙人也是他的好兄弟丁杦成,他明显在幸灾乐祸。
他清了清嗓子:“你说说这祁宴,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学着青年人玩叛逆?简直就是胡闹。拿走拿走,看着这节目就心烦。”
楚祁宴揉了揉眉心,能激清雅的老师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他是真的把他气得不清。
“这事我会和老师解释,现在,他还没回我信息。”说着,他又问,“拍卖会那边同意了吗?还有我说的,案子立了吗?”
“拍卖会那边暂时是稳住了,你放心好了,我谁啊,都跟你处理好了。”
“嗯。”顿了几秒,楚祁宴缓了口气,“投票的事,谢谢。”
丁杦成不以为意:“这事...我只搞了一万票,还有的十一万票我也纳闷,老实说,看了你那节目,得知你那位的基本情况,我是真的不信这是网友投的。”
“哥们,你不会真的迷了心智看上了黎雁舒吧?虽然比起一般网友,我多知道一条,就是她是黎氏集团的小女儿,但兄弟,你也不用这样舍生取义,我觉得......”
“不要断章取义,从他人口中去了解一个人。”楚祁宴声音冷了下去,“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一会儿要接着录节目。”
“诶......”
电话挂断回身,他看见了眸光在夏夜中微微闪烁着的黎雁舒。
很巧。
同样的阳台,身份却调换了。
“我是过来透气的。”
她的发丝随风而动,半明半昧的光亮下,她扬着笑脸,给人一种恬静乖巧的错觉。
楚祁晏低低应了一声:“嗯。”
“额...那个...”黎雁舒犹豫了几秒,站到了他身边问,小心翼翼探问,“你设计稿被抄袭的事,解决了吗?”
在男人满眼困惑地看来时,她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打听你的**,就是在网上搜了一下,礼尚往来,关心关心你的工作境况嘛。”
“解决了。”楚祁晏嘴角动了动,目光眺望着远方,轻声道,“雁舒,这是这么久,你第一次关心,我的事。”
“第一次”的音他咬得重,半气声的低音在夜色中格外的蛊惑。
极速眨眼,黎雁舒低下头,手又开始玩镯子,每一下都转得极快。
“这次,也是你第一次注意我的事。”
她还是自愿关心他的,那他呢?
要不是那份协议,只怕她还要享受丧偶式婚姻的待遇。
“其实我...”
看着他那副不太自然的神色,黎雁舒缓了口气,伸手宽慰式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我也不是在怪你,就咱俩那陌生关系,就比炮/友多个证......”
手腕被人大力捏住了。
楚祁晏的眼神太凉了,脸比夜色更沉:“你把我们的关系,和......”
似乎不愿意碰那个词,他停顿的时间很长,手中力气不减毫分。
“类比?”
“我手要断了...你不爱听我不说了嘛。”
听见她娇声厉呼,楚祁晏拧着眉头松开了手。
果不其然,那娇嫩手腕上的粉印格外明显。
这个字眼确实是玷污了他清清白白楚公子。
但是,她又没说错。
新婚第二天,她拖着累垮的身子和他严肃拟订婚后交公粮的日子,和人家炮/友约日子见面有什么区别?
日期执行一半,他还跑路了,一跑路就一年半。
“我看看。”
眼见那只“作恶多端”的手又要伸过来了 ,黎雁舒撇着嘴角把手背在了身后。
“不给你看。”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委屈和埋怨。
她闷闷哼了声:“你对羊都比对我好。”
“我...”楚祁晏怔愣了一瞬。
意识到自己娇蛮的小太太都说了些什么之后,他又气又好笑地再向人看去——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
以趣味性运动为主题,第二天的比赛项目是集体项目——泥地比拼。
包括两人三足,接力赛等,而第三天的节目约会安排也与冠军次数有关。
黎雁舒是黑着脸换下的旗袍。
她真的想不明白,节目组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么大的泥潭。
据说是在节目开拍前就有特地清理过泥沙,以及在这活动前都是测试过安全的问题。
用导演的话来说便是——可以放心参加,尽情比赛。
黎雁舒:“......”
她在意的何止是安全和服装,没事为什么要去泥潭比赛啊?以为大家都是小猪佩奇啊!一言不合跳泥坑。
站在泥地边,她愤愤蹬了蹬靴子,本被挽好的头发瞬间垂落了,簪子也掉到了地上。
黎雁舒:“!”
正准备弯腰去捡,有一个身影,先她一步蹲下了身。
楚祁晏从容地弯下腰,轻轻地捡起了那枚粉色桃花流苏簪子,温和又专注地擦拭着上面浮尘。
“谢谢。”
撩起眼皮,楚祁晏定定看着发丝如瀑般散着,面容清艳动人的女人。
他没有选择把簪子递还给她。
“黎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帮你吧。”
黎雁舒眸光闪烁,红唇微启:“你...”
“我知道怎么样挽头发不容易掉,也怕你不方便。”说到这里,楚祁晏勾了勾嘴角,找旁边工作人员要了一根皮筋。
“你愿意吗?”
他这番话说得中肯,架势也摆足了,她如果拒绝一会儿头发又散开,特别是在泥潭里散开......那太糟糕了。
“不容易掉?”
“嗯。”
“那麻烦楚先生了~”黎雁舒再三确认后,转过了身子。
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一把握进了手心,温热的指腹撩起她散着的碎发,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颈后的皮肤。
有些痒,还有些因为头发被人拨动,而产生的隐隐刺疼。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心中弥散开。
随着发丝在指缝中滑动,一股幽香散开,淡淡的果味甜香和冷调的梅香在微风中缠绕。
她没想过他的手法会这么熟练。
想来也有点道理,他的设计作品里有簪子,指不定他给模特盘过。
弹幕满屏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暧昧,嗑到了,我真的嗑到了!】
【再说一遍,磕到去医...算了,这个画面确实养眼。】
【我一想到他老婆可以戴着他设计的簪子,享受被他盘头发的待遇,我就酸得想死。】
【谁投的票!以毒攻毒,毒在哪里?我只觉得他们感情更好了(已死勿挂念)】
簪子缓缓插到了头发里,起到了很好的造型固定作用。
楚祁晏扶着黎雁舒的鬓角,满意地弯起眼尾:“好了。”
“黎小姐,你要不要试着晃一下脑袋?”
他的声线沾染了白天的阳光,带着温暖,黎雁舒没有想太多,听话地晃了晃头。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蠢了。
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谢谢。挺好的。”
整个过程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法很轻,没有太用力,她也只在最后插上簪子的时候,才有点被扯住的感觉。
看不见自己的造型,她也没客气,对着跟着拍摄他们的摄像机屏照自己。
感觉还挺好,要是配旗袍会更好看。
【这女的也是真不拿我们当外人。】
【该说不说她长得怪美的?!】
【别怼这么近受不了,我怕我舍不得骂了?!】
黎雁舒忽然听见了一道很磁的声音。
“昨天,羊,可没有这个待遇。”
楚哥:如果你非要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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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