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宇和扶逸遥相隔两米不到。
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立体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带来直接强烈的视觉冲击,林宇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韩爽在屋内瞧见林宇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心中疑惑,边说着话边迈出门来:“林宇,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呀?”
有个声音打破沉寂,林宇这才缓缓回过神。
韩爽看到扶逸遥,“回来啦,我们正准备开饭呢。这是今天新来的客人,林宇。”
话音刚落,吴桐也从酒咖走了出来,看到扶逸遥的瞬间,不禁愣神了一两秒,紧接着便听见爽姐继续介绍。
“这位是扶逸遥,比你们早几天来。”
介绍完,韩爽便挽起扶逸遥的胳膊并说:“先进去院子里。”
林宇和吴桐再后面跟着,听见她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去哪逛了?”
“洱海。”
“还是魅惑七号?”
“嗯。”
万里手中烤着最后一把串,正准备往上撒调料,不经意间抬头,见爽姐正挽着一袭红裙女子走来。
恰好一阵微风拂面,红裙女子抬手将脸颊的碎发向耳后挽去,薄纱长裙随风舞动,她悠悠缓缓地朝他走来。
林宇跟在身后,心急火燎地放下酒箱,一个箭步跑到万里旁边,压低声音说,“爽姐说的美女就是下午我看见的一抹红!”
万里低头看手中的串,眉头微皱,却扬起一边嘴角。
林宇见万里没反应,急得伸手去拉他的手:“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啊!”
万里也就顺势,随意抬头。
只是这一眼,正好对上了扶逸遥的眼睛。
廊边的鹤望兰开得正旺,风一吹,硕大的花朵摇摇欲坠。
万里很快回神,拿起一旁的盘子,将烤好的肉串装盘,递给林宇。
爽姐招呼着众人:“大家随意找位置坐哈。”
韩爽拉着扶逸遥坐在自己身旁,万里和林宇坐在她们对面,吴桐则顺势坐在扶逸遥另一侧,其他的人也都随意坐下。
长桌上摆满了阿姨准备的云南菜和各类烤串,林宇只好将手上的串放在自己座位面前的空位上。
韩爽逐一介绍每个人的名字,招呼大家动筷。
“来,大家先吃,该饿了。”
饭局最开始的交流,总是三三两两的进行对话。
“我们小万爷真厉害,这串香得不得了。”林宇边吃边往万里怀里蹭。
“边去。”万里看了眼满嘴油的林宇,本身就有洁癖的他,嫌弃地往另一边躲。
越躲越蹭,林宇最爱故意和万里撒娇,“就要贴贴嘛~小万爷。”
这声音不大不小,足以引起坐在对面的扶逸遥注意。
万里下意识往对面看去,红裙女子正饶有趣味地瞧着趴在自己肩上的林宇。
万里放下筷子,抬左手去够对角处的串,正依靠在万里身上的林宇一下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往右倒去,右手撑地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动静不小,引得大家停下撸串的动作注目观望。
爽姐关心地开口:“这是咋了?”。
“没事嘿嘿,吃到那么好吃的云南菜高兴坏了。”,林宇重新坐定,挠挠头。
“好吃就常下楼吃,我吩咐阿姨多做些。”
“好嘞,爽姐,渴了嘿嘿。”,林宇是内蒙人,吃串不喝酒不得劲。
“瞧我这记性,风花雪月早就给大家备好了,云南当地的啤酒,大家都试试。”
有人附和道:“这酒名字真不错!”
爽姐侧过身对扶逸遥说:“给你拿个吸管去?刚忘了拿。”
“这样就成。”
爽姐的细心程度令人吃惊,其实那天拿吸管喝酒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为了控制自己别喝多而已。
吴桐并不是很擅长社交的人,听到她们的交谈后起身去酒咖拿了两根吸管,递给扶逸遥。
“我刚听见爽姐和你说话呢。”
“啊,谢谢。”
扶逸遥拆开吸管塑料膜,放到酒瓶中。
“很特别的喝法,喝啤酒用吸管。”吴桐继续说。
“是挺奇怪。”
“我不是那意思。”,吴桐摆手,显得有些着急。
吴桐继续找话题:“这是什么酒?我从来没见过。”
扶逸遥简短地回答:“一款丹麦果酒。”
“好喝吗?”
“还行。这还有一瓶。”,扶逸遥递了一瓶没开的魅惑七号给吴桐。
大部分情况下,扶逸遥都是很慢热的,所以她并不喜欢参加这种需要被迫社交的局。
“谢谢,我马上试试。”
吴桐评价道:“入口清爽,味道清甜,接骨木味浓郁,真不错。”
“嗯,酒味淡。” 扶逸遥一点都不懂酒,她不会品鉴。
“你酒量怎么样?”
扶逸遥笑着摇头。她突然想起好朋友钟琰琰对自己的评价——人菜瘾大,就这点小酒量,还学人家喝酒呢。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顺手拍了张照片给钟琰琰。
林宇拿了一串面前的烤肉,咬了一口,嘴里泛苦,“小万哥哥,这串怎么是糊的呀?”
按常理,刚开始火候大,不太好控制,肉串容易烤糊,但这最后烤的串怎么也糊了呢?
“别瞎叫。”,万里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林宇的问题。
林宇不依不饶:“小万哥哥你变心了。”
“欠呢。”,万里回答时,不经意间看了眼对面。只见对面两人一来一回地聊天,偶尔还露出淡淡的笑容。
“万里,姐和你喝一杯,今天这顿烤串你可出力不少。”,韩爽端着酒杯,对着万里说道。
万里应声:“小事。您随意,我干了。”
听到声音,扶逸遥抬眼看向万里。
只见他留着板寸头,五官线条利落,单眼皮,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宽肩窄腰,性张力十足。回想起烤串时,他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阳刚之气,说实话,比很多国外的男生还要 man,可没想到竟然是个 gay。
林宇察觉到扶逸遥的目光,开腔:“和你说个神奇的事情,我们碰到过你!”
扶逸遥将视线转移到林宇身上,没反应过来:“嗯?”
“你下午是不是在一片油菜花地旁坐着喝咖啡?”
“对。”
“我们当时开车从你旁边经过,我还和万里说看到了一个绝世大美女。我叫林宇,他是万里。可太有缘分了。”
“扶逸遥”,回答简洁,但是语气温和。
“女神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林宇这人长得奶里奶气,白白净净,幽默情商高,向来讨人喜欢。
林宇边说边揽过万里的肩膀:“女神吃这个羊肉串,小万爷烤得可嫩了。”
“谢谢。”,扶逸遥和万里目光交接,而后接过烤串。
林宇举起酒杯:“来,为缘分干一杯。”
扶逸遥自然碰杯,碰撞引得吸管浮浮沉沉。她觉得碍事,拿走吸管后大喝了一口。
她吃着手中的烤串,心想确实是烤得不错,鲜嫩多汁。
过了一会儿,韩爽兴致勃勃地提议:“酒局嘛,哪能不玩点游戏呢?” 说着,便给每人都拿了一副骰子。
人数多不好叫点,韩爽以位置划分为两组,坐在长桌右侧的万里、林宇、吴桐、韩爽和扶逸遥一组。
介绍完规则后,韩爽开始叫7个3,林宇喊了8个5,万里接了8个6,吴桐喊了9个3,扶逸遥又看了一眼骰子,喊出10个3,大家继续往上加,又绕了一圈到扶逸遥,这次她喊了13个6,韩爽没有任何6,只得开了扶逸遥。
最后一算,差一个,扶逸遥认输喝了一大口酒。
第二局,从扶逸遥开始,第二圈吴桐喊10个1,扶逸遥没有一,开了吴桐,结果一算还真有10个,她又喝了一大口。
再往后几局,大家都很有默契,要么是吴桐开前面一个,要么是爽姐顺着叫,再或者就是林宇跳着开别人。
扶逸遥觉得没劲,又拆了一根吸管放进酒瓶中,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今天其实是开心的,但越是热闹,扶逸遥心里越是容易生出异样,她试图用酒精压着那股劲。
万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置身事外般,摇摇骰子,喝两口酒,观察大家的面部表情猜骰子个数。他觉得对面这姑娘有意思,玩骰子技术菜得要命,又一脸无所谓的酷劲,喝个酒又像小孩似的频频皱眉,动作亦是生疏。
又玩了两把两局,扶逸遥自己闷头喝完了手中的酒。
虽然她长了一副能吹瓶的脸蛋,看起来久经沙场,但其实她最多也就一瓶的量。有好几次,她闹着喝酒,酒神钟琰琰只得陪着。但每次都在预料之内,钟琰琰还没开始进入状态呢,扶逸遥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只留她一个人收拾残局。所以,钟琰琰常常边照顾扶逸遥边用德国的谚语调侃她,“一杯啤酒就像一艘小船驶入了暴风雨,摇摇晃晃”。
酒精开始起作用了,扶逸遥脸红得像番茄,全身发烫。她想去厕所洗把冷水脸,才走两步,头脑发晕,头重脚轻,她吸了口气强撑着,冷汗渐渐从额头渗透出来。
万里刚喊完筛子,见没人开他,便也起身去厕所。刚走到洗手台,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难受的干呕声。
扶逸遥干呕了好一阵,脸憋得通红,停下来喘气,听见门外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她根本顾不上应声。
突然之间,强烈的反胃感袭来,一阵翻江倒海后,扶逸遥意识慢慢恢复,那股冷意也被压了下去。
她整理完后开门,发现洗手台放着一瓶矿泉水。她疑惑地看了眼矿泉水,心想这地方怎么会放着瓶没开封的水。
她打开水龙头,双手合并接水,漱了漱口,又用冷水粗略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靠在洗手台点了根烟冷静了会儿,她给爽姐发完微信,便径直回房间休息了。
林宇好奇地问:“哪去了,这半天?”。
游戏缺了两人,大家都兴致缺缺,等半天也不见人回来,他们三个干脆和隔壁组并在一起玩了。
“抽烟。” 嗓音慵懒。
万里坐下,瓶中还剩下一些酒,他利落喝完。
“那一抹红怎么也半天不回来,你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万里喊完点后,若无其事地回答林宇:“不知道。”
林宇神色骄傲,压低声音问:“讲真的,我下午没骗你吧?”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是吧?”,万里抓了把眼前的串放到了林宇碗中。
后来,他们喝到了12点多,大家也都尽兴便散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