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这是谁弄的?”低沉的嗓音被**搅乱,带上了些微沙哑。
池遂抬眸,与时停一样,凝视起对方来,他的手指没有离开过时停的腰侧,力道再一次加重,似要把手指都融入时停的血肉里,才能彻底将留在时停身上的污浊抹除干净。
经池遂提醒,时停才想起身上的东西,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在被池遂发现,再到池遂质问,他只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想好了应对方法。
也是在这时候,时停才发现自己有个‘容易哭’的本事,不需要在脑中搜刮伤心的记忆,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记忆,这副身体会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哭出来。
取暖灯开着,热水持续不断流动,狭小的浴室内很快便热了起来,热气将时停的脸颊蒸得通红,泪水很快润湿了黑蓝色的眸子,卷翘的长睫眨动间被泪水沾湿,让他那张本就楚楚可怜的脸显得更加可怜。
池遂的心颤了颤,时停抬起手,抓住了池遂的袖子,绵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无助:“我、我也不知道,从你离开后,怪事就频频发生,每天睡醒,我身上都会多出这些东西,怎么擦都擦不掉,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时停说的是实话,只是隐瞒了一个真相:他不是‘时停’。
时停坐在盥洗台上,视线本与池遂齐平,在说话时,他微微仰起头仰视池遂,向池遂交出了他的信赖与依恋,他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讨好人。
他这副样子成功取悦到了池遂,时停很明显的感觉到,围绕在池遂周身的戾气褪去了些许,池遂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模样,掐着他腰的手缓缓松了力道,但仍箍着他,不肯放手。
池遂的右手放在时停腰上,另只手被时停拉着,他似乎很喜欢时停的亲近,在抬起左手的时候,反握住时停的手,让时停继续与他交握。
他牵着时停的手,摸了摸时停泛着红的无助脸庞,柔声问道:“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时停穿来的第一天就翻过原主的所有通讯设备,他只找到了一台笔记本,两部手机,一部早就坏了,另一部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时停去附近的几家超市转了一圈,都没有买到匹配的充电器,附近也没有手机店。
时停还是诚实地说明了原因,叙述的时候,他的脑子异常活跃,抓住了一个重点——
手机电量还没有耗尽前,他只收到过手机营业厅的短信。
原主只有一个联系不多的朋友,可他有一位亲密无间的男朋友,两人就算吵架冷战,这么多天了,以池遂对‘时停’的深爱程度,怎么可能不给‘时停’发一条短信呢?
而且,在池遂离开到原主死亡的这几天里,原主也没有给池遂发过一条短信。
两人像是陌生人。
还是,他们不习惯用通讯设备联系,有话总是留到当面再说?
“是我的错,都怪我离开你那么久,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池遂的左手来到时停的后脑,唇落下的时候,按住了时停的脑袋,不给时停躲闪的机会。
男人很会接吻,亲吻前明明那般强势,触碰到时停的唇时又变得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吓到时停,他只细细啄吻时停的唇肉。半阖的眼睛专注地凝视时停,像是,只要发现时停有丁点的不适,他就会及时放开时停一样。
但时停不会表现出这种情绪,他强迫身体去接受眼前的男人,反正这又不是他的身体,他霸占了别人男朋友的身体,池遂想要与自己男朋友的身体亲热,他给池遂一点补偿也没什么所谓。
因此,他放软了僵硬的身体,在池遂意图撬开他唇缝的时候,主动张开了嘴唇。
这一讯号点燃了池遂身体内的火,舌头毫无阻碍地闯入,勾住时停的舌头放肆吸吮。
时停失忆了,以他这几天对自己的了解,他认定自己绝对不会与人做如此亲密的事情,他应该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但与池遂的接吻中,他推翻了之前的认知,他也懂接吻,又或许是,这具身体已经被调教成功,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唇舌交缠,互换唾液这种事情在时停看来极其恶心,尝试之后,时停忽然觉得,这种事也没他想象的那般恶心。
男人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柑橘香气,在紧密拥抱的时候,这股气味也不会变得浓厚,却在亲吻时,在男人嘴里尝到了浓郁的甘甜气息,引诱着时停想要深入品尝。
这场一开始带着强迫意味的亲吻逐渐化为了你情我愿,时停的双臂在不知不觉中勾住了池遂的脖子。
池遂不需要再锁住时停的后脑防止他躲避,大掌逐渐从后脑转移到了后背,稳稳地承载时停的重量,给了时停一个支撑。
另一只手揉过时停腰侧,力道由轻变重,但两人心知肚明,无论池遂怎么揉弄,留在时停身体上的痕迹都无法消除。
交缠许久的唇舌终于分开,时停仰着头,拼命汲取新鲜空气,头顶的取暖灯逼得他闭上了眼睛,他的脖颈拉长到极限,从下颌开始,拉出一条极漂亮的弧度,一个毫无反抗的献祭姿态,仿佛任由眼前人对他予取予求。
在光下变得莹白的皮肤泛着薄粉,娇嫩的皮肤没有一丝毛孔,连喉结都不太凸出,看着精致小巧,勾得池遂想要含住细细品尝。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滚烫的舌头含住那可爱小巧的喉结,舔舐时,牙齿也会不时刮擦,引得时停不断发出无助的低吟。
浴缸的水已经满了,两人都没有在意这种小事。
时停身上的T恤不知何时被脱下,充满热气的房间内,时停的手臂还是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池遂的唇落到他腰间,咬住了红色最明显的那块皮肤,惹得时停连连打了好几个颤。
这几条红痕再次刺激到了池遂,男人不再温柔,牙齿压入细嫩的皮肉里,时停眉间微蹙,短暂的冷静下来,又被池遂温柔的□□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从盥洗台到浴缸,清洗干净后又被抱入了床里,反反复复折腾后,等到池遂再抱着他去清洗,时停已然没了第一次时的抗拒。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卧室内没开灯,浴室门紧闭,暖黄的光透过磨砂玻璃,照亮了半边卧室。
浴室的水声盖过了客厅内的动静,时停睁开沉重的眼皮,借着浴室的亮光查看自己的身体。
男人不像表面看上去的温和,至少在情事上格外的粗鲁。
胸口、腰侧、大腿、脚踝……不知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皆被男人的吻痕覆盖。
时停觉得,用狗来形容池遂更为贴切,因为他还在某些地方发现了整齐的牙印,那印子没个几天消不下去。
不知道池遂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亦或是,想让躲在暗处的某个东西知道,‘时停’是他的。
不过,这都与时停无关,他只是在履行‘时停’的义务,他的身体可以任由‘时停’的男朋友处置,包括藏在暗处,‘时停’曾招惹过的某些肮脏东西。
浴室的水声停下的下一秒,卧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击的节奏令时停感到熟悉,他正要下床,浴室的门被拉开了。
池遂穿着一件白色浴衣走出来,他的头发还沾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浴衣和裸露的皮肤上,浴衣领口松松垮垮,脖子、锁骨和胸口上的抓痕清晰可见,他像是全然不知,任由这些痕迹露着,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激烈结束之后,他又挂上了那张温和的笑脸,对时停道:“你躺着吧,我去开门。”
时停低低“哦”了声,缩回迈出去的脚,重新钻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不过几个小时而已,被子和身体就沾满了甜腻的柑橘香,时停不讨厌这种气味,钻进被子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池遂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外貌好身材好,身上的味道不难闻,重点是,体力尤其的好。
时停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发现,时针悄然爬过了2,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昨天晚上,外卖员也是差不多的时间上门,敲门的人难道也是那个外卖员吗?
时停想要确定答案,掀开被子下了床,池遂离开前带上了卧室门,时停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与池遂碰上了。池遂手里拿着眼熟的外卖袋,看到时停,他随手将外卖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上前扶住了时停。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怎么出来了?”
时停的目光落在外卖袋上,问道:“你点的外卖?”
“不是。”池遂的手指轻柔地掐住时停的下巴,没怎么用力,就让时停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安抚道:“是恶作剧外卖。”
“恶作剧?”
池遂:“嗯,我帮你教训了它,它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放心吧。”
池遂这样说,心很大的时停反倒放心不下来,他想去看看外卖里装的是什么,池遂却制止了他,他被池遂抱入了怀中。
池遂枕在时停肩窝,贪恋地吸着时停身上独属于自己的气味,温柔又带着不容许人抗拒的口吻,轻声说道:“外卖不干净,你想吃什么,我会给你做,宝宝,乖一点好吗?”
这句话仿佛蕴含巨大的魔力,时停所有的好奇心在一瞬间消失,他回抱住了男人,脸颊蹭过男人湿漉漉的头发,低低“嗯”了声。
小水母悄无声息地潜回了水中,藏进了它的洞穴内,一根透明触手被凸起的假珊瑚截断,沉没在了底部,在瑰红的灯光照耀下,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