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不二学长恋爱了 第37章 37

【三十七】

圣诞节快到的时候，不二裕太去找了孤爪研磨。

其实他和对方不熟悉，虽然知道彼此的存在，也经常见面，知晓对方的学校，年龄，爱好，但依旧不曾有过对话。

他们仅有的交集，便是桃井沙耶的友人。

不二裕太一直很不喜欢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原因无他，纯粹是他认为，对方的出现，抢走了沙耶的视线。

小时候，沙耶是他哥的朋友，很喜欢欺负他。

慢慢长大后，他发觉对方跟自己也很合得来，尤其是某个时期开始，她和自己都不约而同的，反叛期。

也是那个时期开始，沙耶认识了新的朋友。

从千叶那边转学来的时候，他和老哥沙耶，三个人都还没小学毕业，不过老哥也只是小学待了一段时间，就去了青学，他和沙耶因为比对方年级低，就多了一年。

和沙耶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是那段时间。

后来……

沙耶就不喜欢出门了。因为是邻居，和孤爪研磨走得自然很近。自己每次约她出门都会被拒绝，这让不二裕太感到很不满。就像是小孩子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最好的朋友被强制分享，属于他的时间几乎没有了。

他对那两人那一点讨厌是单方面的。

因此，他不会主动低头和对方交朋友，即使经常碰面。

……现在，例外发生了。

顶着那双染着金色的竖瞳，不二裕太有点心虚：“干，干什么啊，虽然没有说过话，姑且也算是认识很久吧，我不能来找你吗？”

“是来问沙耶的事情吧。”虽然是问句，孤爪研磨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你知道就好。”裕太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情愿地追问，“所以，你知道的吧？沙耶去哪了？我哥什么都不说，隔壁桃井叔叔他们也很少在家，就算在他们在家的时候找过去，家里也没有沙耶，提到她谁都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那样任谁看到都会担心的吧？”

每个人的表情仿佛都在无言地告诉他：沙耶出事了。

“先说好，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想来找你的。如果你知道的话，快点告诉我。”

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孤爪研磨轻点点头：“嗯，我知道。”

“那……”

“但是，不会告诉你。”

少年眼里刚冒出的欣喜瞬间散去，两手愤怒地拍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带着怒气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不算是沙耶的朋友吗？！”

孤爪研磨眨眨眼，语气平板地回：“没有。”

“那是为什么啊？”他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只把他排除在外，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因为知道的话，你会去打扰沙耶。”研磨说，“就像是现在，你跑来找我一样。”

“……哈？”

“沙耶需要安静的环境。”

“那我安静点不就好了吗？”不二裕太简直无法理解，“我也没有话多到不看场合的地步吧？”

孤爪研磨：“……”

对付麻烦的人，还是找可以解决麻烦的人来吧。

他慢吞吞地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不二周助的电话。就像是和不二裕太一样，他和不二周助的关系，也保持在一个非常奇妙的，几乎不讲话，但是又很熟悉的状态。

以这次沙耶出事为诱因，他们第一次进行了交谈，交换了联络方式。

虽然几乎没有联络过，但是，现在就是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十几分钟后。

在孤爪研磨家里看到自己哥哥到来的不二裕太目光闪躲：“哥……”

就是问自己哥哥问不出来才来问别人，没想到对方却又把他叫来了。

他立刻在心里打起退堂鼓，但是，准备起身的那一刻，不二裕太也不知道之哪来的勇气，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我先回家了”到嘴边，变成了，“带我去见沙耶吧，哥！”

喊出口后，内心那一丝退缩仿佛一下不存在了一般，他倔强地盯着对方，势要等到一个回应。

不二周助沉默地看着他，眉宇间爬上了些许困扰，“裕太，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那是沙耶不想见我吗？”

这个认知让不二裕太大受打击，“为什么啊？明明不久前还一起玩的，我应该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听我说，裕太。”不二安抚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的弟弟，深呼吸了一下，“沙耶记忆恢复了，以前的沙耶，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记忆，恢复？

也就是说，“沙耶……又不愿意说话了吗？”

“嗯。”不二周助点头，“比之前还要严重一些，而且出了些状况，她现在在住院，不是很愿意见人，等她样子好一些，我会帮你问问的。”

“住院……”不二裕太呢喃着这两个字，语气有些恍惚，“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好像是这样。”

“我也，没有去见沙耶。”孤爪研磨在一旁小声补充。

嗯，给她带礼物不算。

不二裕太终于安静了。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一下子得知了很多事，但是又完全不敢细想，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之类的……真的知道了，就无法再用现在的心情去看待对方了。

他捏着自己冰凉的手指，垂着脑袋，“那我，不去了。”

总觉得，有点害怕。

“老哥你什么时候去看沙耶？”过了一会，他抬起头问，“你去的时候，帮我给沙耶带点东西吧。”

不二垂眸，声音很淡：“带什么？”

“明天不是圣诞节了吗，沙耶的生日也要到了，现在这个状况我也不知道给她送什么礼物，就给她带份蛋糕吧！”

蛋糕……吗？

******

今年的圣诞节是周日，不需要去学校的时间。

不二周助拎着自己弟弟无论如何也要他带过去的蛋糕，在白天走进了医院。

这个时间，一般是沙耶午睡结束后的时间。

他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没有等里面人回复，便直接推门而入。

她像是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双目黯淡无光，对他的到来仿若未闻。

一旁桌面上放着新鲜的花束，丢在那里无人使用的游戏机，还有……

万圣节的时候，他带来的那透明袋装的糖果。

不二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蛋糕，走过去放在糖果旁边。

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语气缓和又平静：“下午好，沙耶。”

望着天花板的人没有回应，如同过去的每一个下午，每一声问候。

不二只是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似乎也并不期待她的回应，轻声告诉她，“蛋糕是裕太一定要我给你的，不想吃也没关系。”

沙耶没有说话。

他抬眼看向窗口，或许是因为冬天，也或许是因为楼层太高，以这个角度看过去，那里白茫茫的，看不到蓝天，也过分安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是个纯白的房间，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床单被褥，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连窗口的光，都是白天过于明亮的光线。

不二突然想起桃井家的那个带落地窗的卧室，那个房间的玻璃窗很大，也没有围栏，但是，有很厚很厚的窗帘。

“沙耶，你想要……”

咚咚。

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不二周助回头，看到房门被推开，桃井先生的身体占据了视野。

“周助，你出来一下，医生来了。”

“嗯？是，我知道了。”他应声后，又回头对床上的女孩说，“那我待会再进来，沙耶先做治疗。”

说是治疗，其实她的伤已经好了，毕竟从那之后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没有出院，是因为现在在这里接受抑郁症的治疗，药物，机械。

现在这个时间……是心理医生吗？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见过沙耶现在的心理医生，他大多都是晚上过来，周末的话倒是经常会待上一整天，只是心理医生不是每天都来，而且是在她手腕和胸口的伤好后，才开始其他治疗的，到现在也才半个月而已。

不二周助走出房门，看到桃井先生身旁的男人，目光一顿。

“嗯？”对方也认出了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又见面啦，少年。”

“你们认识？”桃井先生很意外。

“嗯，他之前跑去找我询问小沙耶的病情。”男人说起之前的事情，“那段时间小沙耶在失忆状况吧，一直没有到我这边来，我担心她的状况就打电话去询问，是这位不二君接的电话。”

“是这样啊。”怪不得这小子对他女儿的病一点都不意外，原来早就知道了。

桃井先生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语气郑重地对男人说，“那今天也拜托你了。”

“桃井老师安心吧，我先去看看小沙耶。”

看着男人走入房间，不二周助的脸色颇为严肃。

“叔叔。”他指了指走廊尽头，“请您跟我来一下。”

“有什么事吗？难得看到你这种表情。”虽说很意外，桃井先生还是朝他指的方向前进了。

——

一墙之隔。

男人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弯唇笑了起来：“这周又见面了，下午好啊，小沙耶。”

一直都对他人的到来置若未闻的少女，眨了下空洞的眼眸，将平板无波的视线转向了男人。

‘啊，又来了。’

‘——这个讨厌的人。’

这么想着，她扯过被角盖过头顶，将自己隔绝在对方的视线里。

虽然很讨厌，但是，好累……

叫人来把他赶走不太可能，因为对方是医生，说到底，怎样都无所谓吧。

反正也是和以前一样，没完没了地讲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除了造成噪音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就这样，闭上眼睛，当做看不到就好。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冷脸，男人接着说道，“小孩子太过任性的话会被讨厌的吧？而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好吵。

“你在害怕我对吧？因为我知道你隐藏的秘密。”

吵死了。

“‘如果这个人把我实际上很正常，只是个坏孩子这种告诉爸爸了要怎么办？’你一直在想这种事情吧？所以，你才会这样任性地对待我，摆出一副……”

吵死了。

吵死了。

吵死了。

砰、

“打扰一下！”

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那道清朗温润的声线响起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安静了。

“有，有什么事情吗不二君？”不确定自己的话有没有被听到，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

“桃井叔叔让我来叫你，好像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不二的语气冷漠到有些冰冷，一步步走来，“请你快点过去。”

“现在吗？明明正在做治疗……”男人不满的抱怨了一句，又不敢让对方等太久，只好冲不二周助点点头便离开，临走前，他还笑着对床上蒙着头的少女说了句“下次见”。

他离开后，不二周助反手锁上门。

他的脚步停留在床边，俯身抓住被子上方的边缘，掀开的那一瞬，对上了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琥珀瞳。

不二动作一僵，随即扬了扬唇角：“把沙耶讨厌的家伙赶跑了哦。”

沙耶的表情有短暂的空白，眼神也一闪即逝的茫然，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平板无波。

“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吗？”不二将她的被子扯到她肩膀，然后坐下，笑着告诉她，“之前沙耶失去记忆的时候，那个人给你打电话，我看到了沙耶给他的备注。”

——讨厌的心理医生。

能让她讨厌到连备注都是这个的人，他怎么可能忘记。

虽然去找对方的目的，是想知道为什么沙耶要去看心理医生，但见面以后，通过那次对谈，不二周助对此人就更加记忆深刻了。

就算他是沙耶的男朋友，也并非沙耶本人。

那个人，居然可以对着他这个外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病人的心理状况，真是不合格的医生。

他本来没想过，对方居然会是叔叔给沙耶找的医生，还以为沙耶生病隐瞒了父母因为自己不太懂，才会遇到这么糟糕的家伙。

如果早知道这个人是沙耶父亲的熟人，他早就和对方讲这件事了。

现在……

叔叔应该生气的，在发泄愤怒吧。

想到这里，他对眼前的少女说：“把他赶走了，我来当沙耶的心理医生吧。”

“……”

下一秒，他又自言自语地道，“开玩笑的，我又不是专业人士，做不到医生才能做的事。”

沙耶没有说话。

只有心理医生能做的事情是什么，她也想不出，也懒得想。

很久以前，她最开始生病的时候，家人们都很难过，自己也很难过……

但是，她和他们的痛苦是不一样的。本质上，那两个人的痛苦是因为她。

要努力地活下去。

为了那两个人，也要努力好起来。

她很积极地去做检查，吃了药。

爸爸把那个心理医生介绍给了她，不愿意对家人说的事，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告诉医生，这样，才会对病情有帮助。

因为是家人信赖的医生，她自然带着百分百的信任。

病人如果不能相信医生，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其实她不想讲话，也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晒给别人，更抗拒和陌生人相处。

但是对方是医生。

于是，她对对方倾诉自己的内心，自己莫名其妙低落的情绪，痛苦，失眠，甚至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无聊的存在。

讲述自己真实的情绪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总是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地哭泣，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不想说话，为了家人逼着自己去看医生，去吃药的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都是让她痛苦的根源。

实际上自己怎么样都好，但是，为了别人，必须要变得好起来，要微笑，要健康，要看起来很正常。

‘你的父亲明明是大医院的院长，自己的女儿却患了精神疾病，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啊，所以小沙耶，你要好起来哦。’

‘这个世界得什么都很无聊？之前我就在想了，难道说，你是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才这个样子的吗？是中二病吧？’

‘说到底，父亲是病院的院长，自己又是独生女，多么幸福的人生啊，你是看了什么书吗？我实在想不到像你这样的还有什么可以痛苦的。’

‘现在的小孩子就是这么悠闲啊，我那个时候每天都在为了学习而努力，对了，你去看看吧，外面的风景之类的，这个世界这么漂亮，你随便吃点什么好吃的，买点漂亮衣服，再旅旅游，就完全好起来了。’

“啊，你去了吗？不会是，为了问爸爸要零花钱才会这么做的吧？那这么办吧，我汇报小沙耶病情的时候说得严重些，你从父亲那里骗来的钱分给老师一些。”

“我说啊，你为什么不去社交不去玩不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呢？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被别人认为有病的啊！”

“一直这样下去，桃井老师会担心你的吧？小沙耶是个乖孩子，一定不会想让爸爸妈妈每天为了你吃不下饭吧？”

吵死了。

心理医生这么吵这么烦人的存在，为什么是必要的呢。

她无法理解。

这个人说的话，让她做的事，似乎除了让她更痛苦什么也得不到。

不想出门，不想和谁交流，也不想让别人担心。

怎么做，都很痛苦。

说到底，她根本什么也不想做。

只是，想这么躺着，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是现在一样。对，现在……

累了。

她侧过身体，蜷缩着闭上了眼睛。

这章不是完整的剧情，我困了脑子不清楚写不下去了就先发出来了，实际还没写完，剩下的明天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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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