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片一次上去三个人,快要到许倾的时候许倾回到原来的站位。她听从女医生的指挥,相等里面的同学出来。
医生用遥控器打开电控门,和许倾一起进去。
“把上衣脱了,放在这里,内衣也要脱掉。”
这个狭小的空间只有一个像是大灯一样的仪器。
“站在这里,胸口对准仪器中间的圆圈。”
许倾挺直腰板,仪器传来男声,“再调整一下。”
医生帮许倾调整了一下,停留三秒,“好了,穿衣服吧。”女医生打开电控门,叫下一位女生进来。
许倾所有检查都做完了,下车找夏识,“姐姐,你不用怕,只有一个女医生。”
“而且一次只进去一个人。”
这样说夏识才担心,但他面上不显。
快要到夏识的时候,他支开许倾,“倾倾,我想起来我的一支口红丢在卫生间了,你能帮我找找吗?我怕被阿姨当做垃圾扔了。”
许倾去厕所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她出去给夏识说,那时夏识正在整理头发。
“姐姐,没找到。”
“没找到吗?那就算了吧。”
男生那边还有很长一队在打疫苗,女生先做完所有检查就聚在一处聊天。
这时也不知是谁的家长送来一杯奶茶,其她女生争抢着报名,希望那位女生的家长能多买一点。
买奶茶的女生和家长也很大方,欣然同意,大家七手八脚的报名给钱。
“想喝?”
许倾摇摇头,“当然想,但是我和她不熟。”
夏识也不是随意的人,便什么也不管。
有了家长送奶茶,还有的家长送吃的喝的。
不一会儿,班上一半的女生人手一杯奶茶。
许倾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只带了两瓶酸奶,一瓶给了夏识。天气逐渐转热,许倾指了指卫生站里面,“去里面休息会儿吧。”
夏识的酸奶一直没喝,递给许倾,“你去吧,我去前面看看。”
许倾进去上了个厕所。
夏识刚走到门口,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过。
“夏识!干什么呢!快回来!”李国超在夏识背后喊道。
夏识转身,给再次经过的黑色轿车留下一个华丽的背影。
车里的人放下窗户,死盯着那道背影。
“姐姐你去看什么了?”
“附近有一家奶茶店,你要是想喝,趁着走的时候我给你买。”
许倾本就是随意一说,没想到夏识真的留意起来。
“就是不是你常喝的牌子。”
“没关系的,姐姐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女生们的奶茶只喝了半杯,早上接他们的大巴车就在门口等着了,李国超先招呼着女生上车等着,男生只剩下十人左右。
夏识:“这个时候去?”
许倾担心,“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
夏识拉起许倾的手,看了看马路两向,车很少,“跑。”
跑到对面距离奶茶店还有一段距离,夏识拉着许倾在街道上跑着。
掠过了许多人与物。
许倾前方的视线被夏识遮挡了大半,她就跟着夏识的拉力狂奔。
两人跑到奶茶店,许倾有些微喘,“三杯薄荷奶绿,第二杯少糖,”许倾清晰地记得夏识的口味,“夏天喝这个才够爽。”
奶茶制作过程中,许倾说:“姐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许倾跑了出去,去到不远处的商店,买了一点零嘴和冰棍。回到奶茶店正好碰上夏识提着袋子。
他们看了看对方手中的袋子,相视一笑。
“您好,薄荷奶绿好了。”
夏识上去先掏了钱,许倾不乐意,“是我想和奶茶拉你出来的,怎么好意思让你付钱。”
夏识向下看许倾手中的袋子,“就当是我们默契的奖励,好了,在磨蹭下去,车要开走了。”
许倾和夏识收获满满的上车,引来了不少女生的羡慕,纷纷效仿许倾下车买东西。
男生就比较惨了,全部做完才让上车,但也有不少男生冲到对面。
出发前,有几个男生挤上了车。李国超清点完人数,确认准确无误,才让司机开车。
车上,许倾拿出一个雪糕,“给,赶紧吃吧,一会儿化了。”
夏识把印有蛋糕房logo的甜点给许倾,“你不是说最近吃厌了食堂的饭菜,换换口味吧。”
那是一袋芒果酥,就剩不几个了,夏识运气好,成功成为芒果酥的最后一名客人。
许倾尝了一个,味道不错,用料也够猛,夹心都是芒果肉。
“好吃。”
听到她说好吃,夏识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做完肺结核检查基本上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返校正好赶上学生下课,五班人几乎人手都拿着零食奶茶,令同学们羡慕不已。
许倾跑到二班窗户边,何姗子正在和同桌聊天,“姗子,给。”
何姗子眼睛亮起来,看到许倾身后的夏识,收敛了一下目光,“你还真给我带了呀。”
许倾把奶茶和雪糕一起从窗户递过去,“先吃雪糕,放了一路,都快化完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班。
何姗子热泪盈眶的差点哭出来,“倾倾,你真是我的宝贝……”余光瞥到许倾手里还有东西,“那是什么?”
许倾在她面前展示,“夏识买给我的。”
何姗子玩笑道:“尝一个?”
夏识搂着许倾肩膀转了个弯,“该上课了,英语老师都进班了。”
许倾看走廊没人了,“那我先走了。”
她就知道是这样。
夏识这个人就是占有欲太强,一旦被认定为是他喜欢的,就不允许外人来触碰。
.
夏识回到家,罕见的家里的灯亮着,气氛却安静的有点诡异。
戚君面色凝重坐在沙发上,冷峻的面容在LED灯下更突出了一种年长的庄严。
夏识从客厅走过,戚君出声,“站住,叫我看看你书包。”
夏识脚步顿住,下意识抓紧书包带,“今天作业很多。”
窸窸窣窣的声音,戚君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三四套裙子和几顶假发。
今天她路过卫生所,看到一个人像他,当时只顾着开车,返回去看时只留下长发飘飘的背影。
戚君心中的疑虑始终消不下去,去他房间翻找一通,这下确定了。
“告诉我这是谁的?”
夏识目光一沉,“您翻我房间了?”
戚君抬高声音,“我要是不翻!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染上这种怪癖的!”
夏识沉默不语。
戚君认为这是默认,直接将桌上的一堆东西抓起来甩到夏识脚边,上去拉扯他的书包。
夏识身体紧绷,下意识躲避。
戚君撕扯他的书包,拉链崩开,露出了黑色的长发和假发套,她脸色涨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昔日听话乖巧的孩子背地里居然染上这种恶习。
戚君一个巴掌甩到夏识脸上,夏识的脸本就很白,这一下脸颊充血一般红。
这是她第一次打夏识。
以往她再生气,也就是跟夏识吵架。
夏识还是一声不吭。
分不清脸上的神色是愧疚还是冷淡不在意。
戚君的脸红的也像是被打了一样,吼着说:“你快说,到底是谁把你带坏的!”
她要她的儿子完美,就不能出一点差错,在他高一下学期之前,她的儿子就是完美的。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妈,”夏识说:“您要求我的,我都做到了,至于其他的,您就不能当这是我的爱好……”
戚君气的双眼充血,“你说你有点别的什么爱好不行,你拿这么变态的东西当爱好!”
“还有我要求你做的,都是为了我吗?你文科本就不如理科,我这么要求你还不是想让你文科提高一点!”
夏识眼尾发红,似乎是心里憋屈的东西也在释放,“可是要提高到什么程度您才满意?我是人,人的活动是多种多样的,不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那是机器!”
“啪!”
第二个巴掌,戚君的手就颤抖起来,“明天你不用去学校了,在家里给我好好反省!我会给你找个理科老师,以后你就安心学理科!”
对于夏识来说,学文学理对他并不重要,当初一昧选择文科除了有许倾的原因,可能还有一部分是不想总是听她的话吧。
戚君看着地上那坨东西,“这些我都给你处理掉,也会让你爸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这种丢脸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就成为夏识的污点了。
她不允许她的儿子人生轨迹中有污点。
谁的人生不会犯错,只要及时把他拉回到正轨上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儿子,你现在陷得不太深,我和你爸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夏识退了两步,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苍白俊美的脸上闪过绝望。
他嗓子干哑说:“只要您高兴,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