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渊推开大门,屋内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走进了客,灯光柔和而明亮。
“这么晚?”叶屿白起身走向林渊,语气中透着关切,“你不是说今天早点回来吗?”
林渊放下公文包,轻轻摇了摇头:“工作有点多,设计稿的修改还有不少反馈要处理。”
叶屿白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你这几天看起来比平时更疲惫,工作室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林渊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一丝疲倦,淡淡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最近项目多了些,助理们压力也大,我得亲自盯着。”
叶屿白没有多问,拉着林渊坐到沙发上,递过一杯热牛奶:“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工作可以放一放。你是首席设计师,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林渊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调整的。”
见林渊稍稍放松了下来,叶屿白在他身旁坐下,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有了结果,想听听吗?”
叶屿白的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关于你之前提到的,再孵化计划和孵化中心的事情。确实有一部分人在暗中操控。”
“根据我的调查,这背后涉及的是一些人的权色交易。再孵化计划本身没问题,但某些高层利用它牟取私利,把选手当成工具。至于那些传闻中的更黑暗的事情,目前没什么直接证据,只是猜测。”
“那那些失踪的人呢?你查到他们的下落了吗?”
叶屿白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失踪?林渊,他们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神秘。实际上,我查到了一些人的下落——有几个已经回到了老家,过着普通的生活,甚至有了新的工作。”
“回老家?”林渊放下杯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他们为什么会选择不再追究?”
“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叶屿白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吗?对他们来说,能够安稳地回归普通生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真的确定这些人是安全的吗?”
叶屿白点点头,语气依旧平和:“当然。我会让他们站出来指证容达文化的高层,这不仅能补充证据链,也能让更多人看到真相。”
“他们愿意站出来?”林渊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试探,“既然已经回归普通生活,为什么还要冒险?”
叶屿白轻笑了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林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钱和安全解决不了的。只要我保证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愿意出面。”
“那重新孵化中心呢?”
“这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会不存在?它不是容达文化的核心项目之一吗?”
“没错,它确实是容达文化的一个重要项目,但在苏嘉言上台后,她亲自下令取消了重新孵化中心。甚至连这个地方的建筑都被转让了出去。”
“转让了?”林渊的眉头皱得更紧,“转给了谁?”
叶屿白靠在沙发上,目光从林渊的脸上扫过,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转给了丰盛集团。”
“丰盛集团?”林渊的声音微微提高,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丰盛集团接手了那栋建筑后,做了很大的改造。现在是一个高档的文化交流中心,举办艺术展览和国际交流活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屿白,你真的觉得这些事情只是普通的商业决策吗?丰盛集团接手了这么敏感的地方,你不觉得奇怪吗?”
叶屿白眯了眯眼,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语气中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林渊,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得太复杂。苏嘉言取消再孵化中心,是她的个人决定。至于丰盛集团接手,也是商业上的正常交易。”
“但你不觉得……”林渊话到一半,又顿住了,像是在权衡是否该继续追问。
“我不觉得什么?”叶屿白微微前倾,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渊,“林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有些事情,哪怕你追根究底,也未必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再孵化中心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重点是如何解决容达文化的高层问题,把他们送进牢里,不是吗?”
“屿白,你对苏总的了解应该比我多得多吧。她接手容达文化后,真的会放弃这么重要的项目?”
“你太高估苏嘉言了。她接手公司后,最关心的就是如何稳住局面,再孵化中心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一个累赘。她取消这个项目,我并不意外。”
“可丰盛集团接手……”林渊的话再次被叶屿白打断。
“丰盛集团有的是钱,”叶屿白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描淡写,“他们看中了那栋建筑的位置和价值,改造成文化交流中心也很符合他们的风格。”
林渊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叶屿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解释问题,也可以掩盖真相。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暖的牛奶,将目光投向窗外,掩饰住内心的疑虑。
“好吧,”林渊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顺从,“那什么时候把他们送进牢里?”
叶屿白嘴角微微扬起,拍了拍林渊的肩膀:“放轻松,要不了几天,这段时间你专心工作,我会处理好的。”
林渊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了。”
深夜,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月光洒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渊躺在床上,他侧过身,背对叶屿白。
他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白天与苏嘉言的交谈。
“再孵化中心已经被取消了,苏嘉言亲自下令。”
这是叶屿白的话,但林渊记得,苏嘉言面对他提问时,却装作毫不知情,还假意询问,再把他引向那个负责人的病房。
“负责人现在无法见你,但也许能在医院找到一些线索。”
当时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无意间的建议,但现在看来,那句话里隐藏的意义却让林渊越想越不安。
苏嘉言是在引导我。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让林渊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
他回忆着自己在医院听到的那一声嘶吼:“这里就是地狱!”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如果苏嘉言是真的想阻止他调查,她完全可以直接否认再孵化中心的存在,或者干脆不提黎明医院。
他脑海中浮现出苏嘉言的笑容,那是带着几分试探和冷静的笑容,仿佛在用一场无声的博弈试探着他的底线。
她到底想让我发现什么?
林渊的心中充满了疑问。苏嘉言既在阻挠他的调查,又似乎在故意留下线索,引导他继续深入。
或者……她也在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