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期间,宋听安每天晚上都在钻研剧本,因此即便是离开了五天时间,也能最快速度找回状态,投身于拍摄中。
庄致远频频点头认可,“很好很好,状态在线啊,这一条可以,过。”
另一边的白晨把及腰的假小辫甩到身后,兴冲冲朝宋听安的方向跑去,“不愧是我安安哥,你刚刚那眼神我都吓一跳,像是真的濒死的人一样。”
宋听安勾起嘴角笑了下,“或许真的死过呢?”
白晨怔愣住,表情僵在脸上,连带着想搭上宋听安肩膀的手也停在半空。
“逗你的。”宋听安轻推了把白晨,敛下眼底的情绪,“小屁孩真好骗。”
白晨放下手,望向宋听安的眼神里满是探究,“安安哥,你不是逗我的吧。我从小就知道哪些人是骗我的,哪些人说的话是真话。”
“你说的,是真的。”
宋听安无奈叹息一声,再抬眸时已然恢复平日含笑的模样,“之前拍戏吊威亚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东城的影视基地吗?那次的威亚事故我有听说过……”
白晨正想问更多的细节,下一场拍摄的准备工作完成,要开始正式拍摄,只能先把心里的疑问都搁置下来。
一天的拍摄结束。
宋听安回到酒店套房,活动了下酸痛的胳膊,仰面瘫在沙发上,闭上眼放空,感慨人还是不能闲太久,闲久了忙起来真累。
没过几分钟,敲门声响起了。
他起身透过猫眼往外看,是刘峰、白晨和庄致远。
刘峰和白晨两人两只手都提了两大袋吃的,庄致远则是拎着一瓶酒塞半开的红酒。
开门放几人进来后,安静得有些空荡荡的房间瞬间变得吵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话。
刘峰:“安安,这些吃的都是白思言准备的,单独用保温袋装着的这份是你的,看过了都是些清淡的吃食,刚好适合。
白晨:“哥,我们下午的天还没聊完呢,你都没告诉我是不是东城影视基地的那次意外。”
庄致远:“有口福了,有口福了,小白这小子可真舍得,迟早有一天老婆本都得被他造没。”
可当饭菜摆上桌后,和摁了静音键似的,劳累一天的大家都在埋头苦吃,享受美食,没工夫再说话。
白思言给宋听安准备的是三丝米粉,底汤是鸡汤,搭配几样酸口的小菜,清淡的同时不会过于寡淡,很合宋听安的口味。
等吃得差不多了,庄致远拿过一旁放着的酒,倒了三杯,略过白晨,“未成年不允许喝酒。”
他端起酒杯,“安安,这酒专门开来庆祝你回归,欢迎归队,干杯!”
宋听安笑着点头示意,一饮而尽杯中的酒,“谢谢。”
白晨撇撇嘴,赌气抓起最后一只炸鸡翅啃了起来,“不喝就不喝,酒那么难喝,我才不稀罕喝,我小叔也从来不喝酒。”
庄致远愣了愣,旋即捧腹笑得直不起腰,“你小叔从来不喝酒?他大学的时候就差泡在酒里了,在教室和宿舍找不到他,那他指定在校外的酒吧里。”
“不可能!”白晨脸和脖子涨得通红,急着和庄致远争辩,又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于是找上宋听安做评委,“听安哥,你说我小叔喝不喝酒!”
宋听安轻轻晃动手里的高脚杯,新倒入的暗红色液体起伏荡漾,眼底情绪复杂,“没记错的话,喝过,只不过是误喝。”
得益于熬夜看的CP帖子,宋听安想起不少事情,其中就包括高三跨年夜,白思言误把白酒当雪碧,一口闷的事。
白思言升入高三之后,学业繁重,应学校要求住校,只有周日一天时间回家休息。
跨年夜当天,学校给高三级放了半天假,宋听安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等着白思言。
一看到接白思言的车出现在门口,他立马冲出去,迎面扑进白思言的怀里。白思言被撞得后退一小步,却还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跨年夜大餐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在外边等你好久,冷死了。”宋听安埋怨道。
白思言解下脖子上的深红色围巾,给宋听安系上,细看围巾有几处针脚都已经开了,有好几个漏洞,做工粗糙,很明显织围巾的人是个新手。
“路上堵车。”白思言解释道。
宋听安拢了拢围巾,牵起白思言的手,“算啦,我大人有大量,走吧。”
白宋两家的家长都不爱端长辈架子,和孩子以朋友的身份相处,饭桌上欢声笑语,不谈工作、学业,只有琐碎生活的趣事。
差不多吃完后,钟灵真交代宋听安,“连连,妈妈买了烟花,一会你和言言出门去玩一下。”
说罢,她拉着宋天逸、白父白母上楼搓麻将去了,只留两个小孩在饭厅。
宋听安不觉有什么,专心吃着碗里堆成小山、剥了壳的虾,直到被人从身后拥住,颈边传来灼热的气息。
“阿言,我还没吃完。”宋听安不满地推了两下白思言。
白思言没回话,脸颊蹭着宋听安白皙的脖颈,直到红了一小片,偏头在红的那处啵了一口。
宋听安浑身和过电似的,瞬间背脊僵直,随后一股极淡的白酒味钻进鼻腔。他扒开白思言桎梏他的手,转身在白思言嘴边闻了闻,“你喝酒了?”
白思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眶里水盈盈的,摇头否认喝酒,手指了指一边空了的玻璃杯,“雪碧,喝的。”
宋听安又确认了一遍玻璃杯里的液体,是白酒没错,掐着白思言的腮帮子左右晃荡几下,骂道:“傻子。”
他招呼阿姨煮一碗醒酒汤,扶着还留有最后一丝清明的白思言回自己房间休息。替白思言掖好被角后,他返回饭厅,等吃完碗里最后一只虾,醒酒汤也煮好了,顺道端着醒酒汤上楼回房。
灌醒酒汤的过程意外顺利,白思言几乎没挣扎,乖乖顺从喝完了一整碗醒酒汤。宋听安本想任由他这么睡着,自己去打游戏,却在转身放空碗的间隙,被人揽着肩膀放倒在床上。
“你要丢下我去哪?”
宋听安不想和酒鬼讲道理,坦率说道:“打游戏。”
白思言眉头紧蹙,“什么游戏,比我还好玩。”
“……?”
宋听安被这句话定在原地足足有五分钟,犹豫着将手探上白思言的额头。没发烧,那一定是疯了,不是白思言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见人不接话,白思言语气染上了些急躁,“不许玩游戏,玩我。”
宋听安闭眼默默背了一整篇的琵琶行,心静了不少,随后打开手机哄着人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有了录像,他坏笑着将人反压在身下,举着手机,眼眸亮晶晶的,“你完了。”
“好。”白思言回道,褪去青涩的懵懂,展露出食肉系的捕猎本能,眸光透出危险的信号。
“好什么好?”
宋听安忘了,酒鬼的世界是没有道理和逻辑可言的,比如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思言是怎么把‘你完了’三个字听成‘吻我’。
柔软滚烫的嘴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宋听安把刚刚的话又对自己说了一遍,“宋听安,你完了。”
窗外响起烟花炸开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绚烂绮丽的光填满整个房间,宋听安的心里好像也放起了烟花似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比漫天炸开的烟花声还要大。
初吻,来得突然,措手不及。
见宋听安陷入回忆,许久没回话,白晨追问道:“误喝?为什么会误喝?”
宋听安回过神,寥寥带过,“他傻,把雪碧当白酒一口闷了,喝完睡了一天一夜。”
庄致远接话,“当着你这个小孩的面,小白不喝酒正常,但我和他大学舍友兼好友这么多年,看他喝过的酒恐怕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不信的话,改明叫他出来吃饭。”
白晨想起白思言把自己当七岁小孩叮嘱多吃肉的场景,内心有些动摇,嘴上不饶人,“就不信,叫就叫,谁怕谁。”
宋听安和刘峰没搭腔,看两人来回抛话。刘峰是纯吃瓜,宋听安则思考着到底哪一方认识的白思言才是真实的他。
白晨、庄致远离开房间的前一秒都还在拌嘴,刘峰暂时留下和宋听安商量起了工作安排。
刘峰:“安安,秦萱这段时间不知道抽什么风,一次性给你谈了好几个合作和代言,递过来的本子也比以前质量好很多。”
宋听安慢条斯理吃着水果,“都谈了什么合作?”
“已经敲定的有零星直播平台的代言,天幕牌信息素阻隔剂,新推出的玫瑰味特邀代言人,还有一档恋综观察员的邀请。”
“恋综?”宋听安停下动作,问道:“秦萱接的?”
“是,你出道以来在大家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母胎单身,这档国民级恋综刚好缺个这种类型的观察员,听说本来是要给她名下力捧的新人Alpha的。”
蓦地,宋听安嗤笑一声,“峰哥,你说……如果我在恋综录制期间被人扒出来离过一次婚,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