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蒙上被子睡觉,陈远舟在旁边说道:“你介不介意我两睡在一个被窝。”
“介意。”
陈远舟说:“我知道你介意,但是你能不能先别介意,我可以把钱挪过去,我两一起鬼推磨。”
路辰说:“首先这里是酒店,不会出现你说的那些事物,其次,我们从雪山好好回来,这说明之前有些事可能是谣传,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最后,已经很晚了,再不睡,赶不上明天的飞机。”
陈远舟裹紧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盯过去:“但是我是真的怕啊。”
路辰说:“你可以数羊。”
“等等,”陈远舟反应过来,“这不会是报应吧,我之前让你数羊,你现在让我数羊。”
路辰:“我没你那么闲,也没有你想的多。”
他正说着,见陈远舟起身掀开他被子直接躺下,路辰:“你干什么?”
“一起睡啊。”陈远舟笑说,“我帮你暖脚,我什么都行,而且我保证睡觉很老实,绝对不磨牙说梦话打呼噜。”
路辰说:“出去。”
陈远舟猛缩身体:“我真的不是为了占你便宜,非要跟你挤一个被窝的,我真的怕那玩意儿,我们之前去看电影,选的不就是爱情片,那些恐怖的,我都不敢看。”
路辰说:“我不想说第二遍。”
陈远舟麻溜收拾被褥回到自己床上,然后两眼像放光一样盯着路辰:“你没一点慈悲之心吗?”
“没有,”路辰说,“睡觉。”
陈远舟不敢完全关灯,留一盏小夜灯在旁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路辰感觉床很挤,翻身踢到东西,他立马起身,见陈远舟睡在脚部位置,他喊:“陈远舟,你醒醒。”
陈远舟埋在枕头上:“你行行好,让我再睡会儿,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凌晨三点才睡,实在不敢一个人睡,只好跟你挤一起。”
路辰没打算掀陈远舟被子,门铃响了,他开门,李茂锦和赵奇收拾好行李立正站在门口,赵奇说:“路哥,我们要不要现在餐厅吃过早饭再去机场啊?”
李茂锦冲进房间寻找陈远舟的身影:“怎么陈哥没跟你一起起来?”
看见陈远舟睡在床上立马喊道:“陈哥,起来了,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陈远舟说:“我不吃早饭了,你们吃。”
李茂锦敏锐地发现这床上有两张被子,他惊讶地回头问路辰:“路哥,你两昨晚不会在一张床上睡觉吧,这床好小啊,不够睡啊。”
赵奇捂嘴:“你两不是吧。”
路辰摇头:“是他怕鬼,半夜睡过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李茂锦说:“半夜爬床?我的神啊,这种事只有我陈哥能做出来了吧。”
“什么半夜爬床,”陈远舟被气睁开眼,“我明明事先和路辰说了,只是没取得同意,但是我真的怕那玩意儿。”
陈远舟勉强起来,差点错过飞机,刚坐好,开始打瞌睡,轮到服务员给倒水时,直接睡得不省人事,服务员问旁边的路辰:“请问这位先生跟你是同伴吗?”
“是。”
“那需要为这位先生拿个毯子盖上吗?”
路辰见陈远舟斜仰着脸,嘴里貌似快有口水,他忙下压陈远舟的帽子,对服务员说:“麻烦你了。”
可能因为睡姿不舒服,陈远舟开始打呼噜,像一口气憋住,迟迟没缓过来那样,又像鞭炮炸的没完,引来周围人侧目,路辰装作不认识陈远舟,然而下一秒,陈远舟歪倒在他肩膀上,路辰怕口水沾自己衣服上,拿卫生纸垫在陈远舟脑袋下。
中午在飞机上用餐,李茂锦吃完见路辰桌上的餐盒迟迟没动,他问路辰:“路哥,你不饿吗?”
路辰用另只手指了指陈远舟:“有他在,怎么吃饭。”
李茂锦说:“昨晚陈哥真是累着了,居然睡这么香。”
路辰望他一眼,李茂锦立马闭嘴去上厕所,回来跟赵奇说:“陈哥都睡了两个小时了,太能睡了。”
赵奇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知道点什么。”
李茂锦说:“别说别说,都是兄弟,要给点面子,其实我就说陈哥体质不怎么行,我们那的天气,冬天穿秋裤有点过,但陈哥就不行,就得穿秋裤。”
赵奇说:“你要不提醒提醒他,给他买点枸杞?”
李茂锦笑说:“那可不是我操心的事,是路哥操心的。”
两人笑笑,蒙上眼罩准备睡觉。
在飞机上,路辰没什么胃口,餐盒怎么端过来,怎么端走,他要了两杯水润嘴,陈远舟被飞机波动动静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说:“是不是出事了?”
路辰瞥他一眼:“没有。”
陈远舟松口气伸个懒腰:“妈呀,还是得在人多的地方睡觉,人多阳气重,睡得踏实。”
他说完嘴角一张纸掉下来,捡起来问路辰:“这是你用的纸巾?”
路辰说:“你闻闻味道,看是不是你的。”
陈远舟一闻:“一股子韭菜味,跟我早上吃的韭菜盒子一样。”
路辰说:“那就是你流口水的味道。”
陈远舟局促笑笑:“我还会流口水啊。”
路辰说:“人多,睡得踏实,就容易流口水,或者说你胃火大,俗称上火了。”
陈远舟认真听,架不住肚子嘟噜,路辰说:“餐盒已经上过了,你要是饿,吃点面包垫垫。”
“你吃没吃饭?”
“我没什么胃口。”
陈远舟翻找背包,掏出两根火腿肠:“来根,吃点咸的,不然一会儿耳鸣。”
路辰说:“感觉有点咸。”
陈远舟说:“上空味觉确实比路面上淡一些,你将就吃,落地后我给你点好吃的。”
赵奇上厕所,见陈远舟醒了,笑说:“陈哥,你不知道,刚刚你睡着了,压着路哥胳膊,导致路哥没法吃饭。”
陈远舟啊一声,转而给路辰道歉,又说:“晚饭我请了,补偿你。”
路辰活动筋骨:“不用了。”
陈远舟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得不太好,今天辛苦你跟我一起坐飞机,实在是——”
他说着,见路辰微眯双眼问道:“你是不是也困了?”
“有一点,”路辰盖上眼罩,“我睡会儿。”
陈远舟小心翼翼起身活动,坐下见路辰熟睡,又谨慎将路辰脑袋挪至自己肩膀上,此时心情无法描述,从未有过的被依赖感,脸上笑容时不时乍现。
李茂锦吃香蕉看两人后对赵奇说:“我有种这次旅行,我两纯属是为了来吃狗粮的。”
赵奇说:“住的酒店不错,选的景点也不错,回来的机票也是陈哥报销的,说实话,我更愿意多来几趟,这种好事,要是天天有,吃点狗粮算得了什么,我连翔都吃得下。”
李茂锦说:“你真是饿了。”
飞机落地后,陈谦开车来接四个小孩,热情过后问晚上想吃什么,陈远舟说:“大家想吃什么,我都行。”
李茂锦说:“日料,我想吃三文鱼。”
赵奇:“我想吃北极贝。”
路辰:“我都行。”
陈远舟说:“爸,那我们去那家,可以点海胆的,我想吃野生海胆。”
陈谦二话不说,开车去日料店,私下又给陈远舟转钱说:“出去玩一趟,没钱了吧。”
陈远舟笑笑:“没花多少钱,就是买的烟花没放出来,有点可惜。”
陈谦:“你在哈城放烟花?”
陈远舟说:“不行吗?”
陈谦:“那你是在郊区放的吧?”
“应该是吧。”
陈谦缓口气:“你幸亏在郊区,要是在城区,我跟你妈还得去派出所捞你回来。”
陈远舟:“这么严重?”
“最近都在提倡环保,再次申明,不能在城区放烟花,影响空气质量,要是逮住这样的人,罚款,严重的还得让那些制服叔叔给你两顿饭吃。”
陈远舟说:“还好还好,我在城郊放的,主要是没放出来的,除了一个其余都是哑炮。”
和陈谦说烟花的事,陈谦笑说:“你们也真是的。”
饭菜上来,路辰刚吃两口,胃里翻江倒海,跑去洗手间呕吐,陈远舟跟上递上纸巾:“我什么都没做啊。”
路辰冲水:“闭嘴。”
陈远舟正经起来:“刚下飞机应该吃热乎的,这些都是冷货,伤胃,李茂锦和赵奇两个壮实如牛,耐受力好一些。”
路辰说:“你们吃,我一会儿去路边买杯粥喝。”
陈远舟说:“我去,我现在就去买杯粥。”
路辰坐回原位,陈谦问他:“是不是有反应了?”
李茂锦和赵奇对视一样,暗想这两人的关系不会连长辈都知道,不对啊,为什么会有反应,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路辰说:“下飞机有点不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陈谦说:“小舟也不会照顾人,肯定让你吃亏了。”
这个亏确实吃了,李茂锦和赵奇可以作证。
吃到中途,陈远舟端进来一砂锅,摆在路辰面前,李茂锦凑近看说:“皮蛋肉粥?陈哥,你去哪里买的?”
陈远舟说:“对面粥店,现做的,看上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