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地点有些远,褚越让自家司机送三人过去,路上陈远舟不停给别人发微信,手机震动频繁,路辰扫眼不语,褚越问:“一会儿咱们先去酒店,下午再去场地。”
路辰应声显然没什兴趣。
陈远舟只顾聊微信,根本没顾上这边说话。
一路上褚越和路辰搭话,路辰简单两句搪塞过去,褚越察觉路辰心情不佳,旁敲侧击问:“怎么了?”
路辰说:“有点晕车不是很舒服。”
陈远舟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晕车的,还好我带了,快含着。”
路辰没接,陈远舟递过去:“别逞能,万一不舒服怎么办?”
“你不晕车?”路辰反问。
陈远舟说:“不晕啊,我上车前喝了晕车药,上次坐车把我整怕了,这次我可小心了。”
路辰仍旧没接,陈远舟说:“怎么了?不会是晕车导致你手脚不麻利吧。”放下手机剥开巧克力喂给路辰,“还是得多吃饭,你吃那么点不够的,还要穿秋裤,昨天刚下得雨,我怀疑你是冻麻了。”
“你在跟谁聊天。”路辰问道。
“嗯?”陈远舟反应会儿,“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先保密。”
神秘兮兮的,路辰不悦:“现在不说,一会儿也别说。”
陈远舟说:“这件事我还没有把握,说出来万一没做到怎么办,我又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路辰阖眼不再多言。
褚越看出两人出现裂缝忙说:“现在网上人很杂,你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表面上是女的,背地是油腻大叔,当心被骗。”
陈远舟说:“兄弟我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没事跟女生聊天做什么。”
不是跟女生说话,那就是男生,路辰虽闭眼,却时刻关注这边动态。
褚越说:“男生也未必就是真的,万一是人妖。”
陈远舟:“大哥,你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会随便找网上那些不认识的人说话,我肯定找的是认识的人啊。”
褚越边问边看路辰的神情,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路辰很关心陈远舟在和谁聊天,失败感顿时冲上心头,他哪点比不上陈远舟,还是说路辰就喜欢那种嬉皮赖脸跟着自己的。
到达目的地,司机搬行李,前台服务生问有没有预约,不等褚越回答,陈远舟抢先一步:“预约了,我们在这两个房间。”
服务生:“1805,1807,请几位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我帮你们把行李运上去。”
陈远舟拿出身份证笑对前台:“麻烦帮我办理一下入住。”
前台拿上身份证:“先生,您办理的是双人标间入住,请出示另个人身份证。”
陈远舟说句稍等转身问路辰要身份证,褚越说:“你怎么知道自己和路辰一个房间,不是说等来了再分配房间。”
“那等到猴年马月啊,”陈远舟一脸得意,“肯定是提前和老师说好,自己想和谁住。”
褚越不服:“你的意思是你早找好老师了?”
陈远舟笑说:“那肯定的啊,宜早不宜迟,我刚刚在车上就是在和这次带队的老师沟通,希望她能大发慈悲,让我和路辰在一个房间。”
说来也巧,那名老师出现在前台,凭借陈远舟的记性立马认出那个老师,上前与之握手:“孙老师好,我就是陈远舟。”
孙老师微怔缓会儿才认出陈远舟,轻拍他肩膀说:“好孩子,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你有事就跟老师说,老师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满是怜悯。
陈远舟差点挤出几滴眼泪:“感谢孙老师,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好好学习。”
上演一场师生感情深的戏码,一时间众人都不知所以。
孙老师对随行老师说:“这孩子从小就孤苦无依,和路辰是好友,要不是路辰那个孩子啊,他还走不到这里来。”
路辰:“?”
陈远舟立马岔开话茬:“孙老师,我们先上去了,您先忙。”
刚到房间,路辰站在落地窗前问:“你和那位老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陈远舟笑笑,“就刚刚在车上和老师说了说我的悲惨童年,老师同情我,就让我两在一个房间。”
路辰说:“怎么悲惨?”
“就是小时候没饭吃,还是你给我一口饭吃,从小寄人篱下,还要受各种人白眼,只有你对我好,所以我格外依赖你。”
路辰不信:“是吗?”
陈远舟:“就还有,我跟老师说我患有抑郁症和夜盲症,路辰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知道怎么应对我这种状况,为了不给他人造成麻烦,我只能和你一个房间。”
路辰:“你是什么损招都能想出去,这种诅咒自己的话也能随便说出。”
陈远舟耸肩:“但是我两确实一起长大,这点我也没有骗老师。”
路辰从行李箱里拿出洗漱用具摆放好,不再跟陈远舟废话,陈远舟又说:“我这是没办法了,我们学校一共就来了三个人,你要是跟褚越一个房间,我估计晚上都睡不着,又或者我们三个人一个房间,我嫌褚越碍事,在这影响我两。”
“所以刚刚在车上你和老师聊了很多?”路辰意有所指。
“是啊,”陈远舟说,“我要提前和老师搞好关系,不然我怎么能和你一个房间呢,”笑着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路辰:“厉害。”
不像夸赞,陈远舟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路辰说:“没有,只是单纯以为你在车上被某人骗了,然后还乐此不疲跟对方聊天。”
陈远舟拍拍胸脯:“我说实话,我就和你微信说话次数最多,别人都是公事公办,但凡有点私心,我更愿意跟你说话。”
路辰:“真的?”说完开始脱衣服。
这一举动让陈远舟有些不知所措,他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主动吧,我就是说说,你可以再忍忍,把这个留到成年再说,我怕对你身体不好,万一——”
路辰打断他:“你在想什么?”
陈远舟不好意思:“就是我确实挺想和你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甚至还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一定要等到你成年后再做这些事。”
说完被一块大毛巾盖住脸,路辰说:“你想的真多啊,别耽误我洗澡。”
搞半天只是想洗澡,陈远舟多想后臊红双颊,也不敢掀开毛巾:“那你洗多久啊。”
路辰说:“半个小时。”
陈远舟暗叹声,自己这边画面感都出来了,到路辰那里只是洗澡,又想到刚刚说得那些话,他怎么这么龌龊。
路辰洗澡在洗手间吹头发,陈远舟扒开门缝喊道:“洗完了吗?”
“快了。”
陈远舟说:“其实刚刚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单纯的——”
路辰:“知道了。”
陈远舟说:“其实不用等成年的,我现在就可以。”
路辰吐出一个字后,陈远舟默默关上了门。
竞赛先摸底,孙老师忍不住站在陈远舟身边,瞧眼写得不错,欣慰的眼神打在陈远舟身上,他抬头,对上孙老师的眼睛,忙挪开,真是造孽啊。
结束后,孙老师塞给陈远舟五百元:“没事多和同学们出去玩,少待在房间,还有你那个发小是不是叫路辰啊,也别太依赖他,还是得拓展自己的圈子,这样你的抑郁症才会好。”
陈远舟点头应声,孙老师又说:“要是有别的事,一定要跟老师说,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千万别耽误自己的前程,还有要记得吃药。”
这些话被一旁的路辰一字不差听去,闹得陈远舟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恨不得打地洞钻进去。
孙老师走远,陈远舟忙给路辰解释:“我真没说别的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孙老师想象力这么丰富,快把我当傻子看了。”
路辰:“你难道不是吗?”
陈远舟说:“应该不是吧,”郑重问道:“我要是傻子你会喜欢我吗?”
路辰:“我不傻。”
褚越走过来喊路辰吃饭,路辰答应离开,陈远舟赶过去,挤在两人中间:“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学校的,难道不该互帮互助,大家一起去吃饭。”
“我没订你的位置。”褚越坦白。
陈远舟说:“没事,我可以站在旁边吃,菜你们多点点就行。”
褚越:“你——”
陈远舟笑说:“一起,吃饭热闹些。”
褚越没辙只好再加个人。
路辰擦干净手,毛巾放在一旁,不小心碰到陈远舟的手,他没挪开,自顾自放着,陈远舟却像是触电,手心一直在出汗,路辰表现的有点明显啊,他想。
褚越两人内心戏一无所知,问路辰:“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就先这些。”路辰收回手。
陈远舟有些失望说句:“来杯柠檬水。”
服务生问道:“先生,我们这边没有柠檬水。”
陈远舟说:“那有什么水?”
服务生笑着说:“有鲜榨的橙汁,椰汁,苹果汁,西瓜汁。”
陈远舟问路辰:“你有想喝的吗?”
路辰:“我点了汤,暂时不想喝。”
陈远舟说:“那我要西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