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舟说:“你不会准备活捉吧?”
看路辰的表情确有其事,他又说:“你胆子真肥,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他居然能找到你的出租房,而且躲在里面那么长时间,肯定是熟人吧。”
路辰说:“我出车祸的时候,调取监控是不是没找到什么。”
“是啊,”陈远舟说,“那是个小道子,没有监控,好像司机还肇事逃逸了,所以什么都查出来。”
路辰嗯一声转移话题:“今晚我先睡在这,明天再说。”
陈远舟点头铺开被子,路辰蹙眉:“只有这一床?”
“对啊,”陈远舟说,“之前就是这么睡的,你还半夜——”
路辰望他一眼:“之前睡得是两张被子。”
小心意被路辰戳穿,陈远舟干笑两声:“这不是天气冷了吗,家里没有那么多的杯子,只好先用这个。”
路辰扭头就走,陈远舟在后说:“知道了,我去找被子。”
陈远舟轻敲华雪的房门:“妈,我进来了。”
华雪睡下了被吵醒不悦:“干什么?”
陈远舟说:“路辰说再要一床被子。”
华雪:“真的没被子了,你那床被子是加厚的,天气转冷,明天还要下雪,暖气开得足,你们先将就用一晚上。”
陈远舟:“这——”不好交待。
华雪瞪他一眼:“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实在,这么不想跟路辰睡一个杯子?”
“是他不想跟我好吧。”
华雪扯过陈谦被子:“用你爸的。”
陈远舟扛起被子回卧室,问路辰:“只有这个被子了,你确定吗,这是我爸的,上面可能还有味。”
路辰瞟眼:“我用你的。”
陈远舟:“那和我睡在一张被子里有什么区别。”
路辰:“不一样。”
熄灯后,陈远舟倒腾半天被子,路辰这边传来阵阵冷气,他问:“你做什么?”
“我把被子折成角啊,不然睡起来跑风。”
路辰:“所以你刚为什么不直接折起来。”语气不悦。
陈远舟说:“我也没想到我爸这床被子这么大。”
路辰闭上眼,不想计较:“睡觉。”
陈远舟嗯一声说:“咱们要不要制定一个计划,怎么——”
路辰下命令:“睡觉。”
“哦。”
早上陈远舟带着路辰在学校路边摊买早饭,油条煎饼一样各来一个,路辰问:“你吃得完?”
陈远舟说:“褚越说我给你带的早餐寒酸,我就纳闷了,他天天带什么,我还不信他能搬出来满汉全席。”
路辰说:“其实他可以,只是他没做。”
“……”陈远舟说,“我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吃饭都这么奢侈,还是个早饭。”
路辰说:“我看你现在就挺奢侈的。”
说完拿上豆浆离开。
因买的早餐太多,不吃完又浪费,陈远舟硬塞,到中午都不饿,别人去吃饭,他去蹲坑,厕所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他蹲在那听人私下售卖期末考试试卷。
“便宜点,一口价。”
“这次是期末考试,关乎你能不能过一个好年,你确定就这么点诚意。”
“那,那我再加点?”
“你再加点吧,你这太寒酸了,我都不好意思说是你买的试卷。”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干这事。”
“一千元,成交,到时候发你答案,别傻到什么都抄。”
“这你放心。”
陈远舟在这边听得一清二楚,不仅暗想,连期末考试都有答案了,他完事推开门,与买试卷那人撞上,四目相对,有些尴尬,陈远舟笑说:“我也就路过,你继续。”
年级第一第二的照片大多数人都见过,那人指着陈远舟说:“我知道你是谁。”
陈远舟嘿笑两声不语,那人继续:“这样吧,兄弟,这份答案我转手卖你五百,我两平分,我知道你一直被路辰压着,想当年级第一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你两那种关系,我是知道的,怎么样,亲情价。”
陈远舟微滞两秒:“我还需要你给我答案?”
那人不解:“怎么?”
陈远舟说:“你不知道更多参考答案都是错的不说,也不写详细解题过程,就一个答案,你上哪整那么多步骤。”
那人一怔,忙打开试卷骂道:“耍我。”
陈远舟洗手,那人凑过来:“兄弟,要不你看看这试卷,帮我写一份?我给你两千。”
“才两千,”陈远舟逗他:“这种事没个两三万我可不干,就像刚刚说的,关乎过年啊,那些亲戚们会怎么看你,两千就打发我了,太看不起我了吧。”
那人咬咬牙:“一万,不能再多了,再多我拿不出来了。”
陈远舟摆手,水珠溅在那人身上,他说:“这活我不接。”
那人急了:“为什么?”
陈远舟:“因为我不屑于干这种事。”吹手离开。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笑笑:“还不屑于做这种事。”
还是不舒服,陈远舟选择在操场散步消食,隔着很远见褚越和路辰在健身器材那站着,他小跑过去打招呼。
褚越:“听说你今早吃多了?”
陈远舟说:“可不是吗,托你的福,吃多了,但是我吃多了也不胖。”
褚越一笑:“说这种话的人,迟早会长教训的,等你三十岁以后,吃什么都会在身上反应出来的。”
陈远舟:“我天生这样。”
路辰没参与两人话题,站在双杠位置沉思一些事,陈远舟凑过去:“你中午吃的什么?”
“面条。”
“中午吃面条吃得饱?”
褚越替路辰回答:“牛肉面,味道不错,牛肉也多,单是吃牛肉怕是就能吃饱。”
陈远舟拖长尾音哦声又说:“昨晚我和路辰一起回的家。”
这话说给褚越听,褚越凝神望去说:“然后?”
“然后我两就像之前一样睡一张床。”
路辰补充:“单纯借宿一晚,睡得两张被子。”
陈远舟:“是睡得两张被子,但之前我们都是睡一张的。”
路辰懒得跟他们掰扯,兀自离开,陈远舟看褚越脸色微变,想必是憋得,快感十足,轻拍褚越肩膀笑着跑开。
“你真无聊。”路辰说他。
陈远舟说:“谁让他天天一副我最懂路辰的表情,结果连一张床都没跟你一起睡过。”
路辰:“少说两句。”
“哦,”陈远舟抿嘴,“我两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下次不说了。”
路辰突兀地说:“我打算住校。”
“啥?”陈远舟说,“住校?你不回家了?”
路辰说:“周边房子多,但都是老旧居民楼,住起来不方便,回家距离远,坐车起码二十多分钟,骑车遇上雨天也不方便,住校就能解决很多事。”
三中住宿环境不错,但很多家长选择陪读,就近租房子,陈远舟习惯每天骑车上下学,再者他觉得出来一趟心情舒畅,因此从来没想过住校或租房。
现在听路辰这么一说,他有些心动,要是能跟路辰一个宿舍,这不比一张床来得更方便,而且几乎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上学吃饭睡觉,这简直不要太爽。
他小意问:“这件事你没跟褚越说吧?”
“还没说。”
陈远舟在心里耶一声:“准备什么时候住校,我给你搬东西。”
路辰看穿他:“你是想一起住校。”
陈远舟嗐一声:“都是同学,好歹互相照应。”
路辰说:“我今早跟班主任申请了,也和李成乐说了。”
意思很明显,李成乐成绩中上游,很喜欢追随成绩好的一起学习,路辰这么做无异于邀请李成乐一起住校,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拒绝。
陈远舟说:“你跟他说都不跟我说?”
路辰:“因为你和褚越一样麻烦。”
自己居然是个麻烦,陈远舟撇嘴:“我跟褚越不一样吧,我好歹没像他那样做事小心翼翼,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路辰说:“他那算是谨慎。”
“好好好,”陈远舟书,“就他谨慎,我就不谨慎。”
有点生气,脱口而出:“有种倒贴人家还不要的感觉,你这么不喜欢,我就不粘着你了,免得还被你讨厌。”
路辰:“可以。”
本以为路辰会挽留一会儿,谁知道答应地这么干脆,陈远舟没处下台,只好迎着头皮说:“行行行,你就跟李成乐住一间宿舍,你两天天在一起,看能把李成乐成绩带上来吗。”
负气离开。
回到家还跟华雪说:“谁愿意喜欢路辰就喜欢,我不想喜欢他了,他这个人油盐不进,别人进一步,他退一步,就是不喜欢和别人亲近。”
莫名其妙一些话,华雪说:“你在胡说什么。”
陈远舟委屈:“路辰要跟别人一起住宿舍,而且还邀请对方,我这边连贴上去的机会都不给。”
华雪:“因为你带着很明显的目的,路辰怕你影响学习。”
陈远舟说:“我是那样不学无术的人吗?”
华雪看他,陈远舟有些不好意思:“我有时候也学习,只是会累,就躺会儿。”
“你要不是有这个脑袋,就你这个学习劲头,上专科都难。”华雪说。
陈远舟哼唧一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