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舟因送花的尴尬,此时趴在桌上对向路辰,花确实是李成乐送的,确认再三后,陈远舟又确定一件事,即便没有这束花,他还是会缠着路辰,不应该说是缠,更多是舍不得放不下,就是喜欢。
即便他望眼欲穿,恨不得把眼睛黏在路辰身上,路辰却是无动于衷,或许是因为他表现的太明显,让一旁的赵奇看不下去,轻咳声提醒,他换个姿势继续。
下晚自习,路辰收拾书包从后门出去,褚越早站在门口等着:“今天回哪儿?”
路辰说:“不回去。”
没明确说地点,拒绝意思明显,褚越说:“走吧。”
那意思是一起出校门,刚到楼梯转角位置,遇上倒完垃圾回来的陈远舟,看着褚越和路辰并排而行,陈远舟立马说:“等我会儿,我马上来。”
褚越没打算开口,在他心里路辰肯定会拒绝,路辰没答应,走路的脚步没停下,不知是陈远舟动作快还是什么,还没到楼梯口,陈远舟冲下来,一把拽住褚越说:“老师说你试卷落教室了。”
“我明天拿。”这种小事不至于让褚越回头。
陈远舟却说:“你确定?明早要讲的数学试卷。”
褚越犹豫会儿,路辰说:“我先走了。”
没给任何人机会,褚越会心一笑,他没法跟路辰一起走,陈远舟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不曾想路辰走的不快,陈远舟跟着一起,眼见天快下雨,陈远舟下意识拿书包顶在路辰头上,路辰没多说,陈远舟就这么一路跟去出租房,开门前路辰说:“你可以走了。”
陈远舟打掉身上的水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感觉马上要下大雨,我这回去不得淋湿。”
路辰说:“这是你的事。”
赶客意思明显,偏陈远舟是个脸皮厚的,趁路辰说话同时开门挤进去,开灯后来句:“还挺干净的,我以为你一个人住衣服会乱扔。”
“我跟你不一样。”路辰盯着陈远舟的脚看,“不许进来。”
陈远舟跟着低头,明白意思后换鞋,路辰却说:“走不走?”
“我就坐一会儿,”陈远舟说,“等雨停了就走。”
路辰看眼手机,天气预报说雨势渐大,一个半小时后停雨,容不得陈远舟在此待一个半小时,目光投过去,陈远舟忙避开,用手散散风说:“下雨挺热的,你穿秋裤了吗。在我家的时候还穿,现在不会脱了吧。”
“今天不冷,”路辰说,“你身体不太好,这个天气完全不需要穿秋裤。”
陈远舟说:“谁说我身体不好,我运动会跑步还拿冠军。”
路辰倒水:“内虚。”
陈远舟起身站在路辰身后,给自己倒杯水:“我真的不虚,我只是为了保暖,强身健体。”
下雨前一股霉嗖味儿窜上来,陈远舟去厕所的时候闻见,问路辰:“你之前都是怎么处理的?”
路辰说:“关上门。”
陈远舟说:“那我买个厕所堵塞漏,防止漏气。”
路辰没回去房间写作业,陈远舟在网上挑选厕所漏塞,顿觉饿了,等雨停了准备订外卖,又觉得太晚了怕关门,更怕出门路辰不让进来,他探出个脑袋问房间里:“饿不饿?”
“不饿。”
陈远舟说:“我刚看楼下有个便利店,想去买点面包吃,你吃什么?”
路辰停笔,大约有三秒,陈远舟立马:“能不能别锁门?我一会儿还上来的。”
感觉再多说一句话,路辰会起身发火,陈远舟立马开溜,走之前拿拖鞋堵住门缝掩住门,便利店人不多,陈远舟蹲下买东西,只觉一个黑影路过,他抬眸,是上次在楼道遇见的陌生人。
总感觉阴森,他立马买完东西离开,那个人跟在他身后,陈远舟回头望眼,突然站住,朝相反方向,又想起路辰的门没关,索性大步向前走,陌生人没一点反应跟着,上了楼,陈远舟发觉门没锁,开心之余陌生人也跟上,错身后上楼。
陈远舟将买来的东西摆在桌上喊路辰来吃,三遍没人应,独自吃起来,蓦地问句:“我刚遇见楼上那个人了,跟他在一起感觉很不舒服,他天天戴个鸭唇帽,会把发型压坏吧。”
路辰写完一张纸卷才起身,名义上来客厅接水,实际看陈远舟在干什么,陈远舟没把自己当外人,躺在沙发上专注吃喝,好在没把周边弄脏,一切安然有序,垃圾桶就在旁边。
“他住楼上。”
回答之前的问题。
陈远舟说:“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路辰:“没注意。”
陈远舟递过去一串炸物:“吃点垫垫,还不知道你会写多久。”
路辰没接:“你还不回去?”
陈远舟:“外面下雨,怎么回去?”
路辰:“我叫辆车送你回去。”
陈远舟抱住旁边的抱枕:“我不走,我就在这,等雨停,而且这么晚,我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很不安全,万一司机对我起什么想法,对我多不好。”
路辰:“司机应该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陈远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怎么能保证遇不上一个这样的司机。”
路辰收回手机,刷题到凌晨,起身简单洗漱准备睡觉,见陈远舟缩在沙发角落里,电视机上投屏放着电影,陈远舟看他出来,马上喊:“一起看看啊,这部影片还挺精彩的。”
“不用了。”
陈远舟起身拉他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看。”
察觉对方手心出汗,路辰说:“你害怕?”
陈远舟点头:“我本来想挑战极限,看一部壮胆走回去,现在看来没办法了,只能在这睡一晚了。”
路辰松开手:“睡沙发。”
算是妥协。
陈远舟立马应下:“放心放心,我睡沙发挺好。”
路辰又说:“你自己看,我要洗漱。”
陈远舟说:“也不急于这一时,等等再。”
路辰没说话,眼神却变了,陈远舟立马:“那你洗,你洗完了再来看电影。”
他不想被打。
不过算是小型胜利,路辰答应他留下来,说明他还有机会跟路辰更近一步。
然而这个想法直接被打破,路辰洗漱完没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锁门,连被褥都不给他。
陈远舟扒在门边:“好歹给我一床被子啊。”
门里传来:“隔壁房间有。”
陈远舟在隔壁房间柜子里找出一床夏凉被,又跑去路辰门口:“这被子能盖吗?”
路辰猛地开门:“不睡你就回去。”
陈远舟吃了瘪悻悻然说:“那我开空调睡啊。”
路辰点头,陈远舟缩在沙发上盖上夏凉被,不能说没睡着,只能说一夜到亮清醒的时间偏多。
快凌晨五点,陈远舟实在撑不住,倒下就睡,路辰六点起床时,陈远舟睡得很沉,洗漱的声音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路辰也没喊他,一觉醒来已是十点,陈远舟起身顿觉头晕,四肢乏力,他看自己迟到,顾不上那么多,忙去学校,然而刚上楼,摔倒楼梯口,他说道:“谁今天拖地这么滑的?”
赵祖瑜给陈远舟家里打过电话,确定陈远舟昨晚彻夜未归后,想的是一会儿去网吧逮人,没想到陈远舟摇摇晃晃走来,赵祖瑜问他:“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包宿睡在网吧。”
“这次真冤枉啊。”陈远舟捂住屁股说,“真没去网吧。”
赵祖瑜叉腰:“没去网吧,你眼下一片乌青,你除了打游戏会熬夜外,还会干什么。”
陈远舟看眼教室里的路辰:“我看电影也会熬夜。”
赵祖瑜拿戒尺拍打陈远舟后背:“当心请家长来。”
陈远舟蹦蹦跳跳躲过:“老师,我真没去网吧,我昨晚和路辰在一起,不信你可以问他。”
这话原封不动在教室传开,不少人纷纷望向路辰,李茂锦和赵奇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陈哥昨晚和路哥在一起。”
“在一起干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是嫌命长?”
赵祖瑜在走廊道说:“你自己迟到,还带别的同学做什么,人家路辰早早来教室早读,不像你,迟到还嘴硬,知道路辰为什么是年级第一了吧?”
陈远舟撇嘴不愿多说。
褚越在听见昨晚陈远舟和路辰待在一起后,暗自后悔失策,早知道试卷就不拿了。
他斜视路辰,见路辰安然坐在桌前,不受任何影响。
陈远舟被罚站,站在门外上课,收拾书本找好位置后,他开始不停打喷嚏,连上课的老师都为他停下来,问嘴:“陈远舟,你是不舒服吗?”
“没有吧。”
老师在台上说:“你去医务室看看。”
陈远舟只觉头晕,没多余想法,听老师这么说,想着先去医务室也好。
医务室没人,他坐在位置上假模假样穿上白大褂,刚穿好一个学生进来。
“老师,我觉得不舒服。”
陈远舟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什么症状。”
那同学刚准备开口,认出是陈远舟,忙说:“你穿这衣服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