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某人,说的自然就是傅休衍。
许棪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妖喜欢这种场合,他难不成是貔貅,扒一根毛就是好几百万的内种吗?
九尾表示,他不理解,但是他想学。
樊导正在找投资商筹备下一部戏的拍摄,虽然剧本未定,演员暂无,不过资金好歹能凑齐,以樊导的名头。
好吧,其实也没有,樊导下部戏要拍的题材比较特殊,看好的人不多,要不怎么会沦落到樊导主动找人的地步。
当然,樊导还是内个樊导,这个投资商谈不拢就下一个,再下一个,反正总会有投资的,大不了他自己投,反正他也不缺钱。
许棪还是刚才知道,樊导是京城同纪家约等于同位的樊家的人,虽然不是当代家主,不过作为家主的亲弟弟,他就没体会过什么叫做缺钱。
樊家,要按历史算,得从建国前说起,至于樊导为什么混的稍显落魄,那主要是他卡里的钱都让他花在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比如樊导最爱的事就是包下美术馆摄影展博物馆,邀请所有人来免费参观。
大概半个月吧,就能蹲到樊导出资的展览,许棪甚至还在机缘巧合之下,参观过一次。
见众人视线不再聚集在他身上,许棪随手端了杯酒,淡然自若的坐在熟识的沙发上,看着寿宴前固定的应酬环节,有点无聊。
不是他不爱应酬,纯粹是他不需要。
在场的谁会不知道他是大明星许棪,可这里的人哪会看得起明星,谁不是抱着两家交好的想法来的。
他一个人也乐得清闲,偶有一两个女孩子同他搭话,也会被家人叫回去认识更该认识的人。
“在想事情?”傅休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旁,“介意坐在旁边吗?”
许棪点头示意他请便,并未回答刚才的问题。
与他相反,傅休衍是整个宴会厅,谁都想凑上前说一句话的大佬代表,他现在这么闲,纯粹是因为目前没人敢上前,往常傅休衍从不会露面参与这种环节,没有人愿意第一只试验品,哪怕傅休衍看起来那么平易近人。
上流圈子里,有钱有权有势的傅休衍在其他人眼里是平易近人的代表,只要你想求他办事,那一切总会有办法,可若是被他发现你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隐瞒什么重要信息,他也不会生气,只会朝你抬手,极为礼貌的请你滚出去,或者让保安把你请出去。
如果你是妖怪的话,那就更简单不过,一阵微风拂面,可能就已经从办公室滚出了国界线,被边境的妖管委所捕获,扔进自闭室开始反省。
不过许棪不知道,他对妖怪的实力划分并没有清晰的认知,或者说他的前二十几年,没怎么和妖怪接触过。
小时候拿花炸小崽子们不算,内群小崽子有的还在青丘山头拿腿疯狂踹自己的脑袋呢,不是所有妖怪的化形期都像许棪这么快。
按照常理来说,纯种小崽子们大概要维持幼崽形态十到二十年,这期间会被大人们养在各个妖怪的领地。
许棪或许是由于作为半妖的缘故,幼崽期格外的短,大概是某一天,同崽子们滚在草地玩着玩着,他就学会了化为人的形态,然后晃着还不能很好收回去的尾巴,踉踉跄跄地以一种很傻的模样朝着灵气湖里正护理尾巴的胡花花女士跑了过去。
后来,胡花花女士见幼崽许棪的化形能稳定很久,也不会突然“啵”的冒出尾巴和耳朵,便放心的让乖崽子上了人类的学校,当然,她也会做相关的准备,比如布置幻术,用来以防万一。
许棪很淡定的任由傅休衍坐在他身边,反正又不能把他吃掉,那他还有啥可怕的。
“剧组今天放假?”
“没有,拍完戏赶来的,”
“许家,是花橙吗?”
许棪微微一愣,头一次被认对,晃了晃酒杯算是默认。
傅休衍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问题格外的多,许棪倒不是觉得烦,主要是好奇为什么他会这么淡定,装的跟自己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总不会至于跟他一样,闲得无聊吧。
自然不是。
傅休衍此行就是特专程来等许棪的,他有些事需要确认,而这些是没有记录在妖管委的档案里,需要真人验证的,他确实没有闲心去找人随便闲聊唠嗑,可是,许棪是他找了这么多年最为接近真相的一环,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任由线索再次从他眼前溜走。
火焰色的九尾,怎么想都与当年溜走的小家伙有关。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他,同当年有何关系,傅休衍在他身上没找到一丝故人的气息,身边除了一只黑漆漆的鸟,算是老人,其余便无异样。
“表哥,许哥,吃点什么吗…”
许棪正犹豫要不要问点什么的时候,纪宋谈终于被纪总放归,被训完话的他一脸藏狐样站在沙发前,可怜兮兮地端着餐盘,一幅势要为人民服务的模样。
傅休衍抬头看着纪宋谈,还未说话,苦着脸的藏狐·纪就自觉把盘子放在餐桌,在许棪安静身边坐下。
餐台的小角落受到的关注更加多了几分,低声交谈的众人也在客套谈话间暗自关注着这边,一个人人都想抱大腿的大佬,一个寿宴的直属关联人,都坦然围着许棪坐,看起来还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和谐,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而后,拉投资失败的樊导就来凑了热闹,“呦,排排坐呢?这么闲不如你们俩对对剧本,明天好赶紧拍。”
纪宋谈下意识的紧绷了身体,不为别的,樊导很是自然的将手搭在表情略显冷意的傅休衍肩膀,还自来熟一般的连拍了两三下。
许棪倒是没这么反应过度,就是看着樊导在一片死寂中认出手下的人是他的一号投资商,投资商的脸还有些发绿后,佯装淡定的把手挪开,端起正好放在一旁的餐盘无声欣赏,这一系列动作配上试图起身给樊导讲解餐盘寓意的纪宋谈尤为搞笑。
所以他也的确轻笑出声,打破一下这尴尬的场景。
“不了吧樊导,明天可不是我们俩的对手戏,要对戏好歹把五皇子也拉来吧。”
“对……”
捧哏小纪还在试图参与进来,发现说了个对后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无事。”傅休衍说道。
话落,五皇子本极为突兀的出现在还端着餐盘有些僵硬的樊导身旁,“听说有人在呼唤我的姓名,让我看看是哪个人。”
五皇子的饰演者方江学的性格,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像个社恐,又像个社恐。
前者是社交恐惧症,后者是社交恐怖分子,两级分化的明显。
刚入组时,高冷的一批,纪宋谈连对戏的时候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影帝惹到。
现在,不是他敢不敢大声说话的问题了,是方江学给不给机会,和他们脸上挂不挂的住。
许棪是真的没想到方江学能突然出现,他原以为参加宴会的樊导都会给拽过来,然后,就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嘿,我没答应,谁不知道樊导急性子,七点的宴会三点就能把你拉过来。”
好嘛,一看就是被拉来过,长记性的好影帝。
眼看这个角落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本来没注意这边的人都看了过来,被无罪释放的樊导挥挥手跟他们说一句先走了,转而找到刚进场的隐藏投资商打招呼。
许棪依旧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拿过餐盘好奇欣赏,“他们都看着你呢?不用客套客套去?”
他这么问向傅休衍;“无妨,他们有事自然会来找我,倒是你,不用去社交吗?”
许棪: “啊,不了吧,我对这些没有什么想法,今天来纯粹是巧合。”
傅休衍:“是吗,那倒是有缘。”
纪宋谈窝在一旁,听着二人闲聊,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他又想走了,这里也不太适合他,藏狐想去荒芜一人的沙漠和仙人掌为伴。
他没去成,因为纪老爷子踏着灯光出现,全场的视线聚集在一点,身为小少爷的纪宋谈也得回去充当脸面。
虽然纪家向来不缺脸面就是了。
许棪也不好继续坐在沙发,整理好西装后起身准备等人散的差不多后同老爷子祝寿。
纪老爷子对他是有印象的,乐呵呵看着傅休衍同许棪这奇怪的二人行,笑得慈祥。
许棪同样很奇怪,为什么傅休衍非要和他一起来找纪老,虽说无所谓吧,他又没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可是就显得很奇怪。
傅休衍当然是故意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是无意间促成的有意,进而顺着这份机缘巧合进一步扩大优势进展罢了,任何一位优秀的商业家都会同他一般不放过任何机会。
用人类的话来说,既然来了,他总得干点什么才合理。
后半段的寿宴,向来是属于社交的。
纪老以身体为由,提前离场,把空间留给难得凑齐的权贵们认识。
同样,或许是抱着下次难见的念头,也有不少人在纪老离场后同傅休衍寒暄应酬。
沙发在这一刻终于能独属于许棪。